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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狡辩的杀手

回到营地,弗拉和玛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气氛紧张,不知所措的闪到一边去。

玛吉偷偷在人群里找着凯米丽,半天没看到妹妹的身影,悄悄移到阿坦身边小声问:“阿坦,发生什么事了?大家看起来都好严肃。”

阿坦看了她一眼,眼睛马上红了,他急忙扭过头去擦掉泪水,摇了摇头。

玛吉更奇怪了,她碰碰阿坦又问:“你这是怎么了?凯米丽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阿坦几乎要忍不住要哭出声了,他紧咬牙关,半天说不出话来。玛吉正在奇怪,依贝娜回过头来神色凝重地说:“凯米丽掉下悬崖去了。”

“啊?”弗拉和玛吉都露出茫然的表情,不明白依贝娜说了什么,当她们意识到掉下悬崖意味着什么后,脸色立刻大变:“怎······么会这样?我们现在应该去救她呀,为什么会在这里?”玛吉语无论次地说着就要往悬崖的方向跑。

“你冷静些,玛吉。”阿坦抓住她说:“现在过去已经没有用了,那里是万丈深渊,根本下不去的。”

“不,”玛吉哭道:“我要去救她,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一只手掌伸了过来,压在玛吉的头上,把她压到了草丛里,是依贝娜。

“玛吉。”依贝娜只喊了她的名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深深地叹息,这声叹息却让玛吉好似挨了当头一棒,她不再挣扎,顺势把头埋进草丛里无声的哭泣着。

依贝娜见玛吉如此懂事,心里更是疼得厉害,她在这姐妹俩身上注入了多少心血呀。可怜的凯米丽,孩子们之中数她最弱,却也数她最多灾多难,从下生到现在,遇到了多少困难,逃脱了多少凶险,可惜最终还是逃不过残酷的命运。付出了这么多,难道真的这么轻易就失去了吗?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深切的痛就变成了切齿的恨,她转过头来问:“西姆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卡妮说:“信号我已经发出了,现在还没有回音。”

弗拉含着泪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凯米丽为什么会掉下悬崖呢?”

她这么一问,阿坦立刻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是他杀死凯米丽的,一定不要放过他。我们要找到他把他碎尸万段,给凯米丽报仇。”

卡妮听了,皱着眉头说:“这件事太奇怪了,他为什么会攻击凯米丽呢?我觉得还是要问清楚了好。”

“有什么好问的。”阿坦激动地跳起来:“我亲眼看到的,他就是杀死凯米丽的凶手,绝对没错。”

卡妮刚要说话,瑞蒙皱了皱眉说:“别吵了,事情很快会弄清楚的,就看西姆他敢不敢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长啸划过天际,远处一个黑影风一般由远至近,径直来到营地边缘才放慢速度,是西姆回来了。

族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争论看着他,四周一时间变得很安静,空气如同窒息了一般。

西姆就在大家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来到瑞蒙的面前,他神色淡定地看了看众人,然后转向瑞蒙问:“我听到了集合的信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他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阿坦又气又急的跳起来:“你别装了,你······你竟然还敢回来。”

西姆微微挑起眉头问:“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阿坦气道:“是你害怕凯米丽的,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亲了,你跑不了了。”

西姆露出惊讶地表情问:“凯米丽?她怎么了?”

阿坦又想叫骂,瑞蒙拦住他对西姆说:“凯米丽被逼下悬崖了,阿坦亲眼所见是你干的,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西姆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不忿,又很快平静了下来,他说:“我没做过。”

“你说谎。”阿坦大叫道。

依贝娜想了想问:“刚才你在哪里。”

西姆说:“天气太热,我在小河边洗了个澡,然后在岸边的树下睡了一觉。”

“没有去悬崖那里吗?”依贝娜问。

“没有。”西姆很肯定地回答,他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凯米丽出事我也很难过,但这并不是我做的。”

“我亲眼看到,难道还有假吗?”阿坦说。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西姆说:“如果我对狮群怀有异心,最先对付的应该是瑞蒙,小的后面慢慢解决都不迟。我不会先杀死小的,引起瑞蒙注意,让你们一起攻击我,说真的,我没那么傻。还有,既然狮群已经接纳了我,我就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出了事应该大家一起找原因,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就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呢?你们是真的接纳了我,还是心存顾虑,对我一直抱着戒心呢?如果是这样,又何必留我在这里呢?”

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堵得别人都说不出话来,阿坦虽然又气又急,却没有证据,只能干跳脚。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卡妮走到阿坦面前看着他问:“阿坦,你真的亲眼看到是西姆把凯米丽推下去的吗?”

“当然,我亲眼所见。”阿坦信誓旦旦地说。

“你当时离他们多远?”卡妮问。

阿坦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想了想说:“四五十米吧。”

“四五十米,成年雄狮的外形都差不多,你怎么确认那是西姆?”卡妮问。

阿坦一愣说:“也许没那么远,我还听到他们说话呢,我确认那就是西姆。”

“离着有四五十米远,怎么可能听到他们说话呢?就算没那么远,西姆是什么本事,还能发现不了吗?阿坦,我知道你一直对西姆怀有偏见,但不能随便冤枉他,更不能把这种事随随便便推到他的身上。凯米丽出事已经够让大家难过的了,别再在这种时候无中生有好吗?”卡妮咄咄逼人,说得阿坦有苦说不出,只能干着急。

依贝娜考虑了一会儿,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西姆说:“我们相信你。”

“母亲······”阿坦吃惊地喊道。

依贝娜摆摆手制止了他说:“阿坦太小,再加上他对西姆有偏见,应该是看错了,这说明现在有陌生雄狮闯入了我们的领地,如果不赶快把他找出来是非常危险的。”说着她看向瑞蒙。

瑞蒙威严地点点头:“这个包在我的身上,在找到他之前,大家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还是配合的这么默契,依贝娜会心一笑,转头对西姆说:“西姆,你来的时间短,经历这些都很正常,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西姆点点头说:“放心吧,我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敌人找出来,行动的话也算我一份吧。”

卡妮走上来说:“我和你一起行动吧。”

西姆笑着点点头。

“那你们负责巡逻东边,记得要小心。”依贝娜说。

两人领命而去。

看着西姆大模大样地走了,阿坦伤心欲绝,本来希望三位长辈能同时发难,把西姆撕成碎片,结果却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情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他向自己的父母大声吼着。

依贝娜严肃地说:“闭嘴,阿坦。西姆不是外人,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了,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他不是外人,我是吗?”阿坦又委屈又伤心,眼里含着泪水,弗拉想劝他,但依贝娜和阿坦的脸色都太可怕了,吓得她不敢说话。

“你不要在这里捣乱了,去休息去吧。”依贝娜皱着眉头表示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阿坦的泪水终于止不住了,他狠狠地一转身向远处跑去。

弗拉悄悄向玛吉示意,两人尾随阿坦,快步离开了营地。

孩子们的小动作都被瑞蒙和依贝娜看在眼里,但他们并没有出言阻止。依贝娜回头看看丈夫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瑞蒙想了想说:“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领地这么大,进来敌人是有可能的,但是······”他与依贝娜交换了个眼神,会心一笑道:“你也想到了。”

依贝娜点点头说:“凯米丽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孩子,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差,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也是她,她还太小,这个考验对她来说有些太难了。”

“是很难,但现在我们已经插不上手,只能看她的了。”瑞蒙说:“阿坦他们呢?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让他们去折腾吧,看看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依贝娜说着,眼睛看向孩子们消失的方向。

阿坦一阵狂奔,直到累得快断气了才停下来,趴在地上放声大哭。他觉得很孤独,父母本来应该是最值得自己依赖的,想不到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却选择相信了别人。一想到这里阿坦就觉得全身发凉,好像整个人都被绝望淹没了。

“我该怎么办?”阿坦哭着问,没有人回答,弗拉和玛吉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现在周围静悄悄地,连个影子都没有。孤独的感觉像潮水般袭来,阿坦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不知不觉地喊道:“伊恩、伊恩。”

喊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翻个身坐起来,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空。是呀,如果伊恩在这里,他一定会相信自己的。那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就算明知道他现在不可能出现,也会在感到难过的时候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

怪不得前段时间一直有不好的预感,现在真的有事情发生了,还是了不得的大事,伊恩,我的兄弟,我该怎么办呢?

蓝黑色的天空看久了似乎变得清透起来,伊恩的影像隐隐出现在遥远的天际,他深深地看着阿坦,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

阿坦抬起头痴痴地看着,泪水又涌了出来,“伊恩,我真的没有说谎,你要相信我。”他喃喃地说道。

伊恩点了点头,轻轻地说:“我相信你。”

“我是对的?”阿坦带着一丝期盼问,他现在太需要别人对自己的肯定了。

“没错,你是对的。”伊恩看着他的眼神柔和的让阿坦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阿坦问。

“傻瓜。”伊恩笑着说:“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考验我的时候?”

“是呀,想想你现在该怎么办?”

这句话就像当头一棒,让阿坦有种蓦然惊醒的感觉,他低下头思索着:“考验我的时候?我现在该怎么办······”

身后响起脚步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阿坦激动地转过身去,才发现是弗拉和玛吉追上来了。

“你怎么了?跑那么快干什么?害得我们好一个追,累死了。”弗拉奇怪地问。

“哦,没什么。”阿坦有些失望地说。

弗拉见他神色古怪,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阿坦愣了一会儿说:“我好想伊恩。”

弗拉和玛吉沉默了。是呀,伊恩是他们中最有份量的一员,他的话瑞蒙和依贝娜一定不会当儿戏的,如果有他在,阿坦今晚绝不会败得这么惨。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弗拉又皱起眉头。“阿坦,你真的没有看错吗?”她问。

“我真的没有看错,真的没有看错,你们为什么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呢?”阿坦被气得双眼通红,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与西姆决一死战。

“你越是这么说,父亲和母亲就越不能表态,毕竟西姆已经是狮群的一员了,你这样说不是落人口实吗?”弗拉说。

“但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光考虑西姆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我?”阿坦怒道。

“但你没有证据。”弗拉说:“父母不光是你一个人的父母,他们更是全家族的领导者,掌管一个狮群必需要有威信与公正。他们无论做出什么判断都必须保持中立,如果只凭你随便说说就可以处治一个族人,那父母的威信何在?以后怎么办?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啦?”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让西姆得逞吗?”阿坦急道。

弗拉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久,玛吉站了起来,看着阿坦说:“阿坦,我相信你。”她从来到这儿就一直坐在地上哭,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阿坦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我相信你。”玛吉又重复了一遍。

阿坦回过神来沮丧地说:“你相信我又有什么用?你又打不过西姆。”

“我们一起来。”玛吉说:“只要我们三个联合起来,就一定能揭穿西姆的阴谋。”

“你是说······”弗拉想了想,会意地点点头:“没错,西姆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只要我们揭穿了他的阴谋,自然会有长辈们来处治他。”

“那还等什么,”阿坦越听越激动:“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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