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今晚在这守着也无防,反正后宫终日也无事,倒是陛下,您劳累一夜,明日上早又要上朝,还是您先去歇会儿,免的真误了政事。”颜墨梵对博婉玳劝说,又有些自责。“何况,若臣若早有查觉,早提醒贤贵君召御医,他也不会病成这样,臣侍守着,待他醒来,才好安心。”
“病来如山倒,这与凤后无关。”博婉玳连忙劝解。“只是贤贵君刚进宫不久,这次又拖到了昏迷才召御医,误了些时候,朕自然会重视,宫中以后不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好在,贤贵君只是中了暑气,无大碍,他现在还在昏睡,这样守等着也不是办法,反而把自己也熬垮,不如一起去耳殿躺个把时辰,明日才好更有精神照顾他,你说可好?”
耳殿就是寝殿边上,与寝殿仅一墙之隔,寒暮雪要是醒来,可以及时知道,颜墨梵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交侍宫侍仔细照看两位君侍后,便随博婉玳去了耳殿。
但耳殿只是供休憩,能躺的仅是个檀香锦榻,两人便和衣在锦榻上将就。
殿内,凤形熏香炉中檀香袅袅,窗外,莲池中的荷香随清风而入,榻上的两人此时却都没了睡意,却又都不想扰了对方休息,闭眼想着心事。
博婉玳在想着各地官员的查核的事,大耀地广,在外任职的官员人数是在京官员五倍还远不止,一旦朝延对外放官员进行调查,难免有相互包庇,相互打压之事发生,大规模的进行查核,怕是会引起官场上的混乱,只能从小范围慢慢行进,就先从汴城入手,那个汴城知府,必须死。想到汴城府衙内,那十数把明晃晃的刀刃,对着两人时的场景,博婉玳便一身冷汗……
颜墨梵此时正在想明日又没有空闲见父亲了,后日呢,估计也不行了,不知道这次父亲回府,颜景清可还是否不敬他?初一随在父亲身边,量她也没这胆吧。还有那个可恶的颜景清,再放任不加约束的话,颜家怕是迟早要毁在她的手里,女儿,母亲怎会生出这么个女儿……
就在他想着颜家的事,快睡觉时,只觉的身上一紧,抬头便见博婉玳凝视着他,眼底一片迷离。
博婉玳见他也还未睡,忽然间封住他的唇。
颜墨梵瞪大眼,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这……
贤贵君还在隔壁殿中发着热,昏睡不醒,殿外还有一群宫侍候着,更有雍华宫的宫侍跪着。夜里静的一根针都能听的见,要是他们闹出这动静,岂不成了他这个凤后,以照料贤贵君为名,媚惑陛下。
他想劝博婉玳,但却被封着唇,连体内的空气都快被博婉玳抽干,更别说是说话。
殿外宫侍禀报:“贤贵君醒了。”
一柱香后,颜墨梵才起身,深吸了口气,略捶几下酸痛的肩膀,也未唤宫侍,自己整好衣裳走出耳殿,此刻已近卯时,天已渐亮。
“主子。”禄儿在殿外候着,博婉玳走出耳殿时,交待他不要打扰凤后休息,他便一直在这等主子唤他进去侍候,不想颜墨梵没唤他,竟自己走出来,立刻迎上去。
颜墨梵此刻很累,强打精神向寒暮雪寝殿走去。
接近寝殿门口,突然,身后的禄儿惊喜的道:“主子,您的玉佩找着了?什么时候找着的?”并上前摘下勾在他侧腰处腰饰上的一块玉佩:“主子怎么这么戴玉佩,小心又掉了。”
颜墨梵转身,不解的看了眼福儿手上的玉佩,再看看自已的腰饰,应是无意间勾上去的。
颜墨梵又盯着这块玉佩,双手颤抖,心里喃喃:它怎么会在这,怎么会在这。
他认得,这是他极喜欢的一块玉佩,当年刘家嫡子初到颜家时,送他的见面礼,他当仁不让的收了,百花宴后他见玉佩不见了,也问过找过,都没线索,他便猜测是那夜丢的。
“主子那夜从宫里回来,奴侍们发现主子的玉佩不见了,便满屋子找,都没找着。”禄儿看着玉佩说道,随后又佯装责怪颜墨梵:“怪不得主子后来不让奴侍们找了,原来是主子自个儿找到了藏着,不告诉我们。”
颜墨梵此刻面色苍白,脑中更是一片空白,根本没听进禄儿的话去。
而发现随身玉佩不见了,从寝殿出来,准备去耳殿寻找,却听到殿外的说话声,在门边停下的博婉玳,全都听着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