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梵这才安下心,言语冷清的道:“皇贵君误会本宫,倒没什么,只是本宫希望皇贵君今后能更加清醒一些,莫要再被人拿来当棋子,还不自知才是……”颜墨梵说到这停下,相信经过这么多事,剩下的话即便不说,他自己也该能领悟了。
萧煦生低头轻声回了个:“是。”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又似乎有些自惭自愧,颜墨梵并不在意,几人共享一个女子,能相安无事的和平相处已经算是万幸,何必再去为难。
再环视坐着无言的几人,颜墨梵突然间心中泛起一阵苦楚,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们,执起荷茶香茗,品上一口放下:“今日就到这,都散了吧。”顿了下,看向秦华祁手中抱着的襁褓:“长皇女伤势未好,还是要多休养,不便这样抱来抱去,良贵君这几日不必过来,好生在殿内照料她吧。”
“是,凤后,臣侍告退。”秦华祁恭恭敬敬,即便手中抱着孩子,也没有一丝怠慢。
众君侍也纷纷行礼告辞,寒暮雪故意拖到了最后一个,颜墨梵便知他有事,也不问,坐等他自己开口。
“凤后,臣侍有个不情之请,望凤后能够应允。”寒暮雪沉吟许久,终于开了口:“臣侍入宫之时,也是带了近侍入宫,不想,他尽是个有心机的,惹得陛下御颜大怒,为臣侍扫清了门户。如今,臣侍怀着皇嗣,身边近侍又是先前皇贵君所调拔……”
颜墨梵听到这,瞄了他一眼,寒暮雪余光见着,心头一惊:“臣侍并非信不过皇贵君,却是怕有心人再次通过他……”伸手轻轻的护住还是平坦的小腹。
“依贤贵君的意思呢?”颜墨梵猜到他的想法,想进一步证实:“陛下已下旨,宫中需新进些宫侍,贤贵君想从中调用几人,是吗。”
“臣侍正是此意。”寒暮雪大大方方的答话。
“只是新进的宫侍,年纪都大不到哪去,又没服伺主子的经验,而你怀着皇嗣,更需细心照料才是,这恐怕不妥,不如让许立调拔些得力之人给你。”颜墨梵说到这,沉吟片刻,心想新人应是更容易与主子贴心:“至于那些个新人,需先让他们在净事房磨练一段时候,待诞下皇嗣,你自己挑几个中意的。”
寒暮雪原以为凤后不同意,不想,凤后却是同意,欣喜的行礼:“谢凤后。”他之所以要向凤后禀明这件事,就是怕若不声不吭的让家生子除藉入宫,今后万一被人知道,又是一番口舌,不如乘现在,先交个底,到时他便可光明正大的挑人,将父亲安排进宫的人领出。
午后,颜墨梵只带着禄儿一人在锦廊漫步消食,而把宫院内的人遣得远远,一来不想让他们见到他的这个丢人样,二来有事交侍禄儿:“需要调教的宫侍都挑选好了吗?”
“奴侍共挑了十五名新进宫仅两年的小宫侍,保证不消一个月便能上任。”禄儿拍着胸脯道。
“雍如宫缺人手,你现在就先挑出两个机灵的,让许立送到雍如宫去。”颜墨梵在勾栏边上停下,从禄儿手中接过鱼食,抛向莲池:“一定要让他们留心,所有到雍如宫的食材、物件,都必须召御医或让医童过去逐一检查,不得漏掉半样。万一贤贵君与皇嗣有个差池,他们两也别想活命,记住了?”
“是,主子,奴侍这就去安排。”禄儿立即领命,挥手招来在正殿外候着的石儿,让他替代自己服伺颜墨梵。
颜墨梵又喂了会儿鱼食,就听见宫门外高唱:“陛下驾道。”颜墨梵愤恨的将手上的鱼食全部丢入池中,迈开大步要向宫门口走去,找博婉玳算账。
“凤,凤后。”石儿见着,心头一窒,连忙拉住他,颜墨梵转过头,石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颜墨梵这才恍然大悟,转身回了寝殿。
博婉玳对于在昭阳宫中的冷遇,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只向宫侍问过凤后在哪,便让他们正殿内候着,深吸口气,自已单独步入寝殿。
只见颜墨梵靠坐在软榻上,板着脸眯眼盯着她,想了半宿,准备还是先问长皇女遇刺的案子:“那名宫侍幕后的人是谁?陛下可是已经查到?”
“是。”博婉玳一愣,缓缓在他身边坐下,不带犹豫的回答。早在来之前她就想好说词,既要能让他相信,又要能让他防着那个人,博婉玳害怕自己的部署不够严密,到时又害了他。
“是谁?”颜墨梵猛得站起,双手攥得极紧,全身都在颤抖:“敢在宫中为非作歹,还敢嫁祸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