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女乐王博婉瑛低着头,双手颤抖,要怎么做,她要怎么做,现在她的面前只有一个静王挡着,而七皇女祥王博婉珏的生父已是带罪之身,根本不足为惧。
只要扳倒静王,她就是太女,就是新皇……乐王斜睨了身边静王的一眼,迅速收回目光,依旧眼观鼻,鼻观心。
祥王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并非完全为了太女,她的父君齐君原是延佳凤后的随侍。
当年延佳凤后弥留之际,怕皇贵君深受熙宇帝的宠爱,危及女儿的太女之位,便将随侍抬举成侍君,生下一女,受封齐君,其外戚也因此由庄户,一跃成了皇亲国戚,其母也得以在府衙挂了一闲职,虽无实权,但人人对其也是敬畏有佳。
因此,齐君对凤后及太女也及为忠心,时常警告女儿,要好生讨太女欢心,父女俩都知道自已只有太女依靠这个靠山,才能得到禀立于诸皇女之上的荣华富贵,除了太女,他们谁的脸色也不用看。
而太女对七皇女也是极好,七皇女成年后,太女便向熙宇帝请求,封她为祥王并为她定了与尤相嫡孙尤贤冰的婚事,而所有人也都认为,将来太女登基,这宫侍所出的七皇女,必是大耀第一王。
可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父君被打入了冷宫,如今太女也没了,以后,她该怎么办,该依靠谁?
博婉玳虽说年龄小,但她前年在馨岳山洞中见到的那一幕,至今还不曾忘记。
她猜想熙宇帝不但知道了他们俩的事,他们俩可能就是被……
博婉玳不敢再往下想,抬头看向那个一步步走向太庙的帝王:她手上握着无比至上的权利,任何人的生杀大权,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她,那么,皇弟的仇,是否也轻而一举了?
大臣们一样各有心思,她们心里也在颤抖,这个时候,陛下年过半百的时候,太女之座突然悬空,这意味着几位皇女谁都有了机会,下一个是谁主大耀江山,竟然成了未知数。
太女一派的大臣们心中不由起了危机感,上天跟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昨天还与太女在晚宴中侃侃而谈,今日太女就这么没了,他们失了靠山,没了方向。
如果太女健在,将来登基,她们便能位高权重,为大耀、为家族、为自己打拼一番作为。
而此时,雄心壮志竟在倾刻间粉碎,今后他们应该如何在朝堂立足。
他们中有人已在考虑如何面对其他皇女,如何取得其他皇女的信任;有人考虑拥立太女的嫡女,即说服熙宇帝将来隔代传位给她的嫡孙女,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但并不等于不可行;有人想就此隐乡归里,告老还乡,任今后这朝堂如何风起云涌,都与之无关;更多还是想静观其变。
其他皇女的外戚及与之有裙带关系的大臣们则在惊呀中带了丝丝欣喜,她们有了机会,命运将一份具大的利益摆在了她们面前,这让平时无望的诸皇女外戚们蠢蠢欲动。
更多的大臣是观望与选择,大臣们盯着前排站着的几位皇女,仿佛赌徒盯着赌桌猜测着下一局究竟开大还是开小一般。
博婉玳的太傅眯着眼睛,心中暗暗泛着一丝自豪感,她下注比起别人更早了些,事后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看好博婉玳,可是今日,她却似乎看到了幸运之神在向她招手。
礼部尚书在高声喊:“拜,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起,拜,一叩首……”
所有人都只是如同木偶般的跟着她的喊声叩拜着,这大年初一的太庙祭祀,就在所有人各自揣着各自的心事中庄严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