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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得罪孟庄主。孟尚书虽然把他撵出来了,到底是亲生儿子,哪里真就不在乎?真不在乎,他独自一人在山里开荒种葡萄,上头会允许?还不都是孟尚书压下来的。又及,沐神医的医术精良,京中许多官员与家眷都受过恩泽,故此虽然紫霞山庄的葡萄出名,却没有人敢来硬的。

“王爷,您可是给我出了好大一个难题。”孟庄主不由得苦笑。

就在这时,外头下人来报:“庄主,外头有两个人求见。”

“什么人?又来讨葡萄的?烦死人了,叫他们走!”孟庄主不耐烦地挥手道。

紫霞山庄的葡萄,虽然种在了山里,却也并非无人知晓。常有人上门,提出买他的葡萄,还有人爬过百米高的山,偷偷采他的葡萄。若非看那偷儿年纪小又是个姑娘,兼之她偷取的都是最酸的一种,沐神医并不爱吃,孟庄主早就剥了她的皮。

屠飞鸢和少年等在紫霞山庄门外,只听下人说道:“我家庄主有客,两位改日再来吧。”

“有劳了。”屠飞鸢眼中有些可惜。

她当然知道孟庄主有客人,但瞧庄外等候的一干身披铁甲的侍卫,便知那客人的来头还不小。听了下人的回复,却没有领着少年就走,而是避到一旁的树荫下,等待起来。这样的客人,一般不会随随便便在别人家用饭,想必不多久便会告辞。

“咕噜噜!”少年的肚子叫了起来。

屠飞鸢偏头看过去:“你又饿了?”

“嗯。”少年垂下眼睛,双手揪着膝盖上的衣裳,一脸强忍的样子。

屠飞鸢不由拧眉:“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他早晨吃的可不少,小半筐子窝窝头都进了他的肚子,还吃了好几大碗汤,搁在屠老汉的饭量,若是咬牙吃下这么多,到晚上也不会饿的。还不到晌午,怎么就饿成这样?

“我没有。”少年抬起眼睛,满脸倔强的模样,有些不高兴。

屠飞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少年的肚子不停响起,咕噜噜,咕噜噜。渐渐的,侯在不远处的铁甲侍卫们都不由侧目看过来。少年不停地吞口水,目光紧紧盯在铁甲侍卫们前头,一匹高大健壮、黑毛油亮的大黑马身上,眼睛放着光。

“王爷。”不出屠飞鸢所料,不多时,紫霞山庄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名高大英武的青年。宽肩窄腰,两条有力的大长腿,走动之间,威武霸气的男性雄风便扑面而来。铁甲侍卫们纷纷垂首行礼,打头的一人牵马上前询问道:“孟庄主还是没松口?”

武成王的眉心微微蹙起,显得有些烦躁,然而张口说出来的话却是颇为淡然:“哪年不得求他几回?我们改日再来。”说罢,抬腿上马。

忽然,目光扫过周围,落在不远处的树下,不由得视线一凝。坐着的两人,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一胖一瘦,相差甚大。又黑又胖的女孩,看起来有些眼熟。

“等等!”发出这一声的,却是屠飞鸢。就在武成王看到她时,她早已看到了武成王。便是那日在山里,遇见的银甲青年。那日见到他时,他一身打扮英武不凡,给人的印象极为深刻。今日虽然褪去铠甲,只着常服,看起来仍旧是英俊的很。

屠飞鸢早就猜到他来头不小,今日一见,果然大的吓人。然而,屠飞鸢的胆子也是大的吓人,上前拦在路中间道:“敢问这位公子,是否来求葡萄的?”装作不知青年的来历,问道:“公子可知,紫霞山庄的庄主有何喜好?”

“你是什么人?”一名侍卫上前,去撵屠飞鸢,“走开,休要挡着道儿!”

武成王看着屠飞鸢的五官轮廓,不由得想起那日周监正的话,心中一动,伸手入怀,摸出一只白玉瓶,抛了过去:“你将这个给他。”

孟庄主拒绝了他,再拿着这个已是没用处。不如给了这少女,兴许有些用处。抛出之后,便收回视线,扯了扯缰绳,驱着马儿欲走。

屠飞鸢低头看了两眼白玉瓶,但见玉质温润细腻,竟是难得一见的好玉。里面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金贵东西?上前两步,又问道:“公子,这个是什么东西?”若里面的东西是毒药,竟是武成王求葡萄不成,反借她的手泄愤,她岂不是惨了?

武成王没料到她不仅没有白得宝贝的喜悦,反而一心的警惕,心下有些被错怪的不悦,又有些淡淡的激赏,只道:“孟庄主认得这东西,你只管给他看便是。”

侍卫见屠飞鸢还不走,呵斥道:“我们王爷将这辛苦得来的宝贝都给了你,你这姑娘怎么不知感谢的?”谢完赶紧走人,别挡着他们王爷的道儿,王爷紧着回宫呢。

王爷?姓王名爷?屠飞鸢扬了扬眉,故意曲解侍卫的称谓,说道:“口头上的感谢有什么用?”举了举手里的白玉瓶,“倘若当真是千金难求的宝贝,而我又换来了葡萄,等我出来便分公子一半。”

武成王听了此话,不由得眸光一动。若她果然如周监正所说,是那个人的女儿,却是可以期待一番。

“那我们便等姑娘的好消息。”抬腿下马,将缰绳交给侍卫,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坐了下来。

屠飞鸢一手握着白玉瓶,一手领着少年,往紫霞山庄的门前走去。少年被她领着,不时回头,目光盯着被侍卫牵走的毛皮油光水亮的大黑马,口水咽了一下。

“姑娘还有事?”敲开紫霞山庄的大门,下人见到屠飞鸢去而复返,有些诧异地道。

屠飞鸢说道:“现在贵客走了,我可以求见庄主了吧?”

开门的仍是方才传话那人,性子一片和气,闻言说道:“等我问一问庄主。”

“等等!”屠飞鸢叫住他,把手心摊开,露出手心里的白玉瓶,说道:“你告诉孟庄主,我有这个。”

下人低头看去,目光微讶,随即点了点头:“好。”

屠飞鸢收起白玉瓶,看着面前的大门,心中多了三分胜算。如果白玉瓶里盛的果真是好东西,而武成王却没求到葡萄,只能说明他不会谈生意。屠飞鸢自认为,筹码落到她的手里,几乎没有谈不成的可能。

才想着,蓦然觉得一股热辣辣的视线传来,烧得她的手有些疼了。抬眼一看,但见少年的目光盯着她握着白玉瓶的手,拼命咽着口水,没好气地道:“这个不能吃。”

少年收回了视线,然而肚子仍旧是咕噜噜。屠飞鸢抬起眼,吓他道:“勒紧你的裤腰!再叫,把你的肠子掏出来!”

少年顿时神情一凛,屠飞鸢暗暗忍笑。

不多会儿,大门打开了,下人道:“庄主有请,两位请进。”

屠飞鸢握了握白玉瓶,暗道,看来是好东西。对赠药的武成王,一时有些许好感。

此时,孟庄主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不时朝门外望一眼。

那白玉瓶,他何尝不想要?但是,霞儿不一定喜欢,还可能误会他一直挂念子嗣问题:二来,万一此事传入宫里,乃至京中人人皆知,只要有生子神药,人人都能来求葡萄,他怎么拒绝得过来?这种事,一旦开了先例,后头就难收拾了。

“你们来了!”孟庄主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问屠飞鸢:“你的白玉瓶从何得来?”

“捡的。”屠飞鸢道。

孟庄主闻言,心里便有些高兴。这白玉瓶倘是有钱有势的人送来,他不能收。若是平头百姓,他倒是可以收。然而面上却不显,平静问道:“你用它做什么?换葡萄?求医?”

“换葡萄。”屠飞鸢说道,“换五百斤。”

来之前,她给葡萄园算了一遍账,满园的葡萄,第一茬能结万余斤,第二茬秋葡萄至少能结八千斤,问他要个五百斤应当不算多。她却不知,方才武成王进来,开口才五十斤而已。心里兀自想着,她开价少,应当能行。

孟庄主不禁笑了起来,提出这样的价格,也不知武成王如何嘱咐她的?

“姑娘,你不再考虑一下?”孟庄主说着,指了指她身边的少年:“他眼膜发蓝,异常瘦弱,想必饭量无比庞大,又力大无穷吧?他得了一种病症,若不治好,活活吃穷你。”

屠飞鸢穿着普通,一看便知是穷人家的孩子,故此孟庄主如此说道。

“他吃不穷我。”听到少年真的有病,屠飞鸢心中一动,口上却不松,“我只要葡萄。”少年虽然能吃,少吃些倒也死不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却是买葡萄酿酒,往家里赚银子。

孟庄主眼眸一挑,道:“姑娘不给他看病就算了,难道也不给自己看吗?”

“你什么意思?”屠飞鸢眸光一凝,狐疑地看过去。

孟庄主有些奸诈地笑起来:“姑娘,你的皮肤发黑,我猜却不是晒得。只怕你的腋下、脚心这等见不着日头之处,也是黢黑一片吧?”

屠飞鸢神色微变,不自在地动了动脚。竟给他说对了,她浑身肌肤都是黢黑的。

“我不看病,就要葡萄!”略一想,屠飞鸢敛起神色,坚定地说道。

黑就黑罢,这些年都过来了,还怕什么?再说,在商言商,她可不能给他忽悠了。

孟庄主讶道:“姑娘,你这样可是很丑的!”她不在乎别人的病就罢了,自己的病怎么也不在乎?

“孟庄主,我就要葡萄,你换不换?”屠飞鸢直接道。

孟庄主来不及开口,蓦的眼睛直了,只见少年“咻”地一下跑出厅外,窜到门前的葡萄架子下,弹脚一跃,揪了把葡萄下来。他也不洗,揪下葡萄就往口里塞。皮儿不吐,籽儿不吐,两三口吃完一串。弹脚又是一跃,再次揪了一串儿下来,速度飞快地往嘴里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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