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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战歌

哪里有人民军队,哪里就有革命歌声。

唱革命歌曲是人民解放军的不行文的规定。出操唱歌,行军唱歌,开会唱歌,休息也唱歌,真是:“行进歌一串,坐下歌一片”。唱革命歌曲成了部队朝气蓬勃的标志之一。

要论歌声的热烈,那没有超过集会的了。小的集会,连为单位。互相比赛歌子,既紧张又热烈,既活泼又团结。要是全团、全师的大集会,更别有一番景象。你看吧!成千人的眼瞅着指挥(常常是团、营的首长),成千个嗓门汇成歌的河流、歌的大海。这一波歌的声浪未伏,那一波又骤然而起。齐唱、合唱、联唱、轮唱,歌声连绵,犹如澎湃的海涛,一浪更比一浪高。这还不算,互相竞赛中的啦歌更有意思。啦啦队富于鼓动性的口号,如旺火撒盐,如疾风催浪,顿时把会场激得沸腾起来。啦歌双方的啦啦队长,大都是嗓门宏亮善于鼓动的小伙子。啦歌的词都是即兴而编。例如:当一方歌声渐弱时,另一方的啦啦队长就全神贯注等待捕捉“战机”,对方尾音未收,他这里声同雷发:“好不好?”

“好!”一呼百应。

“妙不妙?”

“妙!’,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

“谁指挥?”

“王营长。”

“欢迎欢迎!”

一问一答,随着啦啦队长的口令,全队成百上千人的巴掌拍成一个节奏。对方不甘示弱,立刻反攻:

“一二三、三二一,我们唱完听你们的。”

啦歌的这方寸步不让: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大方。”

“你要唱,大声唱,我们学习好榜样。”

你来我往,“唇剑舌枪”,会场里,一片欢腾,洋溢着亲密无间的情谊。

赛歌的最高潮,常常是首长出马指挥全场的大合唱。成千人用同一个音调,合着一个节拍唱起来。歌声气势磅礴,雄壮有力。千万人统一口径,凝结成1个战斗的音调,单听这整齐、雄壮的歌声的力量,就使人觉得这支队伍蕴含着的战斗力是多么强大,多么势不可挡。

我爱唱歌,因为歌声能激发人的斗志,歌声能鼓舞人们前进。一首激动过你的歌,往往会留给你很深刻的记忆。最初在哪里听到的,当时的情景就会难以磨灭,就是随着年代久远,时间推移淡忘了也不要紧,一旦重新听到这歌声,便会循着音符的足迹,把你带到记忆的深处去找寻,甚至连当时教歌人,周围的战友,学歌坐的山坡是向阳还是背阴,天是晴还是阴,都会记得。

我当兵后学的第一支歌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歌的是我们的陈毅军长。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苏北根据地一个名叫界台的小村场院里,陈毅军长在柳树下教我们新入伍的“小鬼”唱这首歌。教歌之先,军长先讲了歌的来历,给我们讲了毛主席在红军时期亲自制定这些纪律,颁布训令的情景,讲了人民军队遵守它的重要、深远的意义,然后才一句一句地教唱。我们一边想一边唱,一边唱,一边想,就仿佛毛主席在我们跟前颁布训令一样。群情振奋,一齐高歌,学的特快。军长只教了两遍,大家就全记住了。歌儿那铿锵的节奏,有力的旋律象是一团火,歌声雄壮、淳朴,象领袖的谆谆嘱咐,歌声是从我们心窝里唱出来的,歌声又飞到人民心窝中去。通过学歌,军长把毛主席的教导刻到了大家的心里,从那以后,这支歌成了我们这些新四军“小鬼”的座右铭。

这歌从红军那里传来,又从我们新四军嘴里一代一代往下传,传到今天。多少个宿营夜,人民军队心中唱着这支歌,露宿在野外;多少条行军路,大家唱着这支歌,不踏青苗绕路走,“不拿群众一针线”;多少次征战急,大家唱着这支歌,“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求胜利。歌声成了人民军队的象征,人未到歌先到,一听歌声就知道来的是人民救星毛主席的军队,蒋匪闻声丧胆,人民听歌欢笑。那时候,革命歌声,成了解放的前奏。

战歌还能帮助人们记忆时代,重温历史,能把人们带回当年的斗争生活场景里去。

不是吗?当人们唱起《大刀进行曲》这首战歌的时候,那个“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呼吁全国爱国同胞奋起抗战的时代,那个“妻子送郎上战场”、“母亲叫儿打东洋”,全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如火如荼地开展抗日救国斗争的时代,立刻会呈现在我们眼前。

不是吗?当人们唱起《志愿军战歌》的时候,中国人民的好儿女,发扬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在冰天雪地的朝鲜战场,趴冰雪、吃炒面,保家卫国打豺狼,战斗的岁月历历再现······

“歌是心声”,搞修正主义的人不会热爱《国际歌》,江青最反对人们唱《东方红》。压迫人民的军队,不会引吭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更不会把它当作行动的准绳。

我联想到我们的军队,处处高唱革命歌,包含着十分深切的含义,那就是革命歌曲能激发爱领袖、爱祖国、爱人民、爱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热情,唱起革命历史歌曲,能经常使我们缅怀过去,使我们老一辈的同志,保持发扬过去革命战争时期那么一股子劲,唱着革命歌,牢记长征路,反修防变,跟着华主席_进行新的长征;使我们青年一代从歌声中,学到光荣的革命传统,接过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扛的红旗,跟着华主席,乘胜前进。

人民军队有许许多多光荣传统,能不能说唱革命歌曲也是光荣传统之一呢?

回答是肯定的。

开头我们这样说过,有人民军队,就会有革命歌声。结尾我们能不能这样说呢?只有革命歌声代代唱,才有人民军队代代红。

回答也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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