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忽然觉得江岁岁此时此刻真的是踏了风,像一只蓝色蝴蝶,飞进这肃穆却难免沉闷的王宫,带来他们都不曾体会过的新奇和快乐。
之后似是无意又似有意地莲星和江岁岁提起金莲时局,特别说了金莲现在面临的几个严重的问题。
漠河水患,朝廷连年拨巨款修筑堤坝,洪灾干旱却仍时有发生,饿殍遍野,有些贪官竟将黑手伸向了百姓的救命钱。
江岁岁说治水不一定要堵,疏通河道,污泥回田,节省人力,还可福泽子孙;至于修坝筑堤的钱嘛……向那些富贾土豪们“借”点嘛——修坝筑堤处均修建石碑,捐献银钱者可在碑上刻下姓名祖籍,以标榜千秋,受后代敬仰。他们有钱有权,却独独缺少这点名了。王上金印盖于其上,害怕那些觊觎名利双收的富豪们不动心吗?还有,这些富豪不仅有钱,还有人脉,耳目众多。他们捐献的钱,哪个贪官敢伸手?
莲星越听眼睛月亮,眸子里像燃起了一串火苗。
江岁岁一转身便撞上他眼里的火热专注如虎如狼,骇得一跳:“干嘛这么看着我?要吃人呀?”
“我就是想吃了你!”莲星霍地站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两人都觉得不妥。暧昧。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
莲星却是吊儿郎当地一笑,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风流倜傥,眯着金色的眼睛打量着江岁岁:“本王是遇到宝了。此等宝物若是不吞入腹中保存,还真怕被人抢走了。”
愣了愣神儿,江岁岁突然觉得被他盯的心口乱跳,轻蔑地冷哼一声:“胡言乱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转身走了。
一旁的安喜却是低着头偷笑。他虽然不是太懂国这些家大事,但每每从王上激赏的目光中他知道江姑娘帮了主子不少忙。而且自从江姑娘来了,王上开怀大笑的时候越来越多,宫里的气氛活跃而轻快,他们这些下人干起活来也都是勤快带劲儿。
莲星挥挥手,安喜赶紧跟着江岁岁的脚步出去了。他知道江姑娘肯定是又要去书香阁了。
一路蹦跳的,江岁岁觉得心情愉快。
砰地一声,江岁岁只听女子“哎呦”尖叫了一嗓子,震得她的耳膜发麻。知道撞到人了,也顾不得额头的疼痛,江岁岁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哪里来的狗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吗?”女子的声音尖利刺耳,扯着嗓子大喊,唯恐别人听不见似的。
安喜一下子跪倒地上,连呼“奴才该死”。江岁岁想拉他起来,但对手穆金玉一副盛气凌人的脸,恼火起来。却不想给安喜招来更大的麻烦,于是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玉贵妃吉祥。小女子一时没留意。还请娘娘海涵。”
冷哼一声,穆金玉翘着下巴斜睨着江岁岁:“那还不跪下给本宫认错!”
找茬儿的!江岁岁脑袋里蹦出这么几个词。
“玉贵妃,岁岁此生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有就是跪死人。不知你……属于哪一种呢?”江岁岁一副嬉笑模样,言语中却是带了尖利。
“你!”穆金玉气结,狠狠甩了下手,上去就给了安喜一脚:“狗奴才!没上没下,教养不全还敢待在王宫里。给本宫拖出去杖责四十!”
安喜哀嚎一省软到在地。心想这四十杖子打下来哪还有命在。
两个年轻太监立即上来就要拖走安喜。
“谁敢!”江岁岁挡在安喜面前。两个太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懂得见风使舵。心想江岁岁虽没有封妃,但王上对此女子相当上心,那也是迟早的事,今日得罪她不知日后会不会……连个人犹豫着不敢上前。
“再不动手,本宫现在就要你们两个的命!”似乎猜透了两个太监的心思,穆金玉威胁道。
两人心里一惊,立即上前拖走安喜。
江岁岁心里一着急,抬腿就是一脚,踹得一个太监哀嚎一声,在地上滚了个蛋儿。
穆金玉也不是吃素的人,一把抓住江岁岁的胳膊,啪的就是一巴掌。
毫无防备的江岁岁立时脸颊红肿起来,狠狠地扑上去。两人竟扭打起来。
主子打架一群奴才哪里敢拉,只能在一旁劝解,一时间七嘴八舌、尖叫大吼的,乱作一团。
“都住手!”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仿佛震在心思,让人心生畏惧。
刚才还乱作一锅粥的场面,立时鸦雀无声了。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