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女人,不管是出于天性还是女人的虚荣心,总会希望有人宠着呵护着。当然也会免不了嫉妒别的女子得到了这种守护。
但梧衣的纯净就在于她会毫不矫揉造作地说出来,然后一笑抿之。
有时候,江岁岁觉得梧衣真的像五月细雨中的一朵梧桐花。带着湿湿润润的水汽,将淡雅甜悠的香气传送进人的心里。即使再疲惫孤独的心,也可以在她的身边得到慰藉。
“梧衣姐姐,我们何不再奏一曲,我的耳朵可是被羽墨的琴声养馋了,你可要在琴上多下功夫喽。”江岁岁调皮地冲梧衣眨眼。
梧衣睇她一眼,不屑地说道:“和羽墨比琴我当然不如他,可是若要论舞他肯定不如我!”
被梧衣的俏皮话一说,江岁岁脑袋里立即浮现出羽墨起舞的场景。心里想象着那会是何等有看头,不免失笑。
岁岁起舞,梧衣弄琴,两人正合奏完一曲,便听见天奇在屋外低声汇报:“岁岁,紫苏传话来,说柔妃特去麒麟殿看望你。这会儿正在听风亭等候。”天奇的声音里仍旧有些别扭,惹得江岁岁低头偷偷笑了一下,冲梧衣挤眉弄眼了一番才一本正经地出屋去了。
待到听风亭时,莲玉池正拿着宫女呈上来的鱼食喂池子里的鱼。想来是等候多时了。
江岁岁忙紧走几步,笑道:“让柔妃娘娘久等了,岁岁给你赔礼啦!”说着,按照紫苏教她的样子,矮身行了一礼。其实江岁岁一贯不喜欢宫里的繁文缛节,又碍于古人的循规蹈矩,不好逾矩,只好隐忍。
莲玉池微微一笑,娴静优雅,又不失亲切:“岁岁不必多礼。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说着伸手握住江岁岁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江岁岁总觉得莲玉池外表柔柔弱弱,但内心却是有着江湖儿女的豪气和直率的。也许是因为莲玉池的父亲是金莲的平远将军葛桓之的缘故。葛桓之是守卫金莲西陲边境的重臣,曾因战无不胜的战绩被金莲臣民唤作“常胜将军”,因此而令西北诸多小国闻风丧胆。只可惜在一次冲锋中身中敌军淬了毒的冷箭,不治而亡。莲星念其丰功伟绩,追封其为忠义侯,赐国姓“莲”。也就是说,原来莲玉池本名为“葛玉池”。
葛桓之只有一女,便是葛玉池。后来莲星迎娶了莲玉池,封其为柔妃,名列四妃行列。
说起金莲后宫的品级,江岁岁一直迷糊。只知道王后之下有四妃、九嫔,如意十二,都是后宫重要人物。而王妃又分为贵妃和妃两个小品级。现在莲星只封了三妃,七嫔。三妃以穆金玉品级最高为玉贵妃,之后是蓝灵国进献的挽香公主,为香贵妃。柔妃莲玉池位列第三。而其余像才人、侍应、娉仪等名字江岁岁闻所未闻。总之就是说很多吧,而莲玉池能以一个将军之女以入宫便位列四妃之列,想来是莲星格外眷顾了。
莲玉池性情清冷,江岁岁第一次见到她时甚至觉得莲玉池是个孤傲冷酷的冰雪美人儿。而江岁岁进宫虽然借着佑儿和她很投缘的缘故和莲玉池相交甚密,但莲玉池也都没有像今日这般热络过。江岁岁觉得莲玉池似乎是有什么话像对她说。但莲玉池只是拉着她问些冷暖的体己话,江岁岁也不好开口询问。
示意贴身侍女橙儿呈上一打装饰精致的纸张。莲玉池淡笑着看着江岁岁,面容恬静却透着并不谙于此道的别扭:“岁岁,你自进宫来一直居住在西暖阁(麒麟宫的名字),虽然有些简陋,但却离王上最为亲近,也是莫大的荣宠了。王上吩咐我给妹妹置办些日常物什。这是我命人写的一个礼单,你看还缺什么,我再命人添上。”
江岁岁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接过橙儿手里的几页纸,低头一看不禁暗暗吃惊。心想:“这哪里是日常物什,明明是在建设博物馆和超级市场。”什么哪朝玉如意两对、产自哪国的羊脂玉佩两枚、青花玉净瓶四对……布匹丝绢、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宝钗手镯更是不计其数。江岁岁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些玉器宝物件件都是价值不菲,而布匹等也都是金莲国的极品货色。
看着手里的礼单,江岁岁犯难了。正想着用什么托词推掉,不想抬头却是撞进一双冰冷沉郁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