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朗握住江岁岁的手腕,仔细打量着,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仿佛害怕什么,却又期待着。
金属环和她白皙纤细的腕子相得益彰,完美贴合,仿佛几个世纪之前它便戴在她的手腕上了:“真美.......就当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了。”
顺手挑起江岁岁一头乌发,剑锋出鞘,铮然一声,楚清歌低呼一声,却见斯朗只是割了江岁岁一缕头发。
斯朗把一缕青丝收进怀里,笑望着江岁岁:“谢娘子特赐青丝。”笑得得意中竟透着股子魅惑。
“娘子”两个字撞进江岁岁心口里。曾经有一个人也会这么痞痞地叫她娘子。江岁岁被往事拉入记忆漩涡,仿佛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清晰可见,就在她眼前了一般。
其实,越靠近蓝灵她的心就越慌。近似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让她期盼又焦虑。就像一个赌徒,等候谜底揭开的时刻,有放命一搏的决绝,却也有丝丝胆怯从灵魂深处释放出来。
江岁岁的温顺和迷蒙表情让斯朗不禁心口柔软一下,顺势搂她入怀,江岁岁出奇地没有反抗,任由斯朗的唇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着什么,在别人眼里已然耳鬓厮磨的情侣一般。
楚清歌想阻止斯朗的轻薄行为,却被他的侍卫迫得连连后退。
忽然呼啸一声,院中的人只看到一个身影如张开翅膀的大鹏,乘风而来,气势汹涌,带着强烈的气场,竟然压抑的在场的几个高手胸闷气短。
来人掠过斯朗,鬼魅地化解了他的招式,掠起江岁岁和楚清歌又呼啸而去,瞬间失了踪迹。一切不过眨眼间,身手差的几个侍卫根本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
斯朗率领侍卫穷追数十里,对方带着两个大活人,竟然还是跟丢了。暗骂一声,斯朗发出搜寻令,命所有探子搜寻江岁岁的下落。他就不信,这么三个活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溜了。
边关,关卡,今天差得十分严。百姓低眉顺眼,尽量不要惹上那些官爷的注意。
捋了下巴下的胡须一把,一个干瘪的老头儿坐在驴车前端,一双盲掉的眼睛闭着,脸上皱纹深重得仿佛刀刻。苍老的声音有些颤抖:“虎子!还不快扶你媳妇儿坐好,她可是怀着咱们江家的骨肉呀!混小子!”骂完儿子,还向搜车的官爷连连道歉,诉说这自己眼睛盲掉后都是儿媳孝顺才没有受罪,终于要抱孙子了之类的。检查的官兵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三个人可以离开了。
被骂作混小子的男人高大壮硕,面容平普粗犷,浓眉大眼,眼睛里却浮现出不相符的尴尬,好像脸颊还红了红。赶快扶着大腹便便的媳妇上车,安顿她坐好才又赶着车向关外去了。
几十里的荒郊野外,忽然爆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翠笑。惊得几只在草丛中寻食的小鸟扑棱一声飞到大树上,侧着小脑袋远远地张望,漆黑的小眼睛里都是怯怯和好奇。
江岁岁扶着车邦,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脆生生的笑如沙漠里驼铃声,竟让两个被嘲笑的人怎么都发不起火来。
“江姐姐......”楚清歌似乎挂不住了,脸蛋酡红,低垂着眼睑,“莫要再.....我们......”竟是语不成句,一副羞愧得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而一边一直默不出声的浪逐云却是一直寒着脸。江岁岁不怕死地直直地盯向他,眼睛里都是盈盈笑意。似乎没料到江岁岁会这么直白地戏谑,别开了头,但是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的一丝尴尬还是被江岁岁捕捉到了,周身的空气却开始急剧降温。
“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江岁岁拉了拉浪逐云的衣袖,他转身向旷野走去,没有回应。但是江岁岁知道,他原谅她了。
还不都是为了躲过关隘的官兵。没想到这个斯朗为了追捕她会花这么大工夫。各个关口至少有几十个官兵把手,所过之人、车、物都要检查。恐怕连只鸟都不能自由出入关口了,更何况三个大活人,而且楚清歌还不会工夫。
所以江岁岁另计一动,于是就出现了关口那一家三口。那个干瘪的老头儿当然就是江岁岁,而高大强壮的儿子和羞羞答答的孕妇儿媳不是浪逐云和楚清歌还有谁。
为了演的逼真,江岁岁可是下足了工夫。她都感叹,自己要是不拿奥斯卡金奖都可惜了!
看来因为一时好奇加好玩跟老头儿学的易容术还真是管用呢。还好她灵机一动,装成瞎子,不然那眼睛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