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刚才还义正言辞地把自己阻挡在帐外的士兵此刻对江岁岁如此恭敬,挽香怒火中烧。不过还是强压下火气,跟着江岁岁进了帐子。
如意上了茶退到一边,心里却想这“净云”公主想必是来者不善。
果然,挽香开口便挑起了江岁岁的火气。
“妖月和我一块长大,我队他的了解你恐怕连一半也不及。”挽香高傲地一抬下巴。
江岁岁发现挽香特别喜欢这个动作。心里愤愤地想:把自己的下巴伸那么长好看么!你再伸伸都赶上李勇了!
见江岁岁不接话,挽香得意一笑:“我蒙塞国可以帮王上打赢这场恶仗。到时候王上必定封我做王后。你叫我一声姐姐只是迟早的事。”
姐姐?我可没有你这么“贤惠”的姐姐。江岁岁心里愤愤的,脸上却不愿意示弱。仍旧面无表情地喝茶。挽香见江岁岁这么油盐不进的样子,倒是怒容毕现了。
如意不禁偷笑,越发觉得江岁岁不简单。
生了会儿闷气,觉得没意思,挽香优雅一笑:“我只是来找你闲聊几句罢了。也没别的事。”
她这么一说,江岁岁倒是想起一件事:“你可知道‘雷行沧月’是什么意思?”
一愣,挽香笑得更加得意:“原来月并没有把他的事情都告诉你呀!”
挽香的语气让江岁岁气得牙痒痒,却仍是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见江岁岁不答话,想是不高兴了,挽香反倒不再那般得意,漫不经心地开口:“是沧月教的等级编排。沧月教的死士由低到高分为‘地火、闪电、风行、雷行’四个等级。都是些为王上效命的机器罢了。”
挽香语气虽然不屑,脸上却是露出了悲戚之色,她也是知道的,一旦为死士,便是终身不得自由,誓死方休。一生都不得与家人相见,直到因为种种理由,为王上献上生命。
江岁岁也没有心情去计较挽香的脸色,“风行”两字仿佛炸弹,在她心头展开了花,撞击得她的耳膜嗡鸣:“这‘风行’可是指‘风行沧月’?”
挽香莫名其妙地盯着江岁岁苍白的脸,点头:“是啊。这还用问!”脸上不屑地一哂。
猛然对上挽香探究的眼神,江岁岁压下心头的激动,低头喝茶,强自镇定。
“我累了。如意送客。”江岁岁面无表情,也不看挽香什么脸色。
挽香还想说什么,被下了逐客令,她无趣地起身高傲地里去,像一只战胜的孔雀般。江岁岁对这一切却是毫不介意。
送走挽香公主,如意见江岁岁一脸郁郁,想是白天累了,主动端来洗漱用品,伺候江岁岁早早歇下。
迷迷糊糊间,江岁岁听见妖月的声音和如意低柔的答话声。翻了个身接着昏睡。
梦境凌乱,一会儿是妖月的倾国倾城的脸,一会儿是李逍遥祈求痛苦的脸,一会儿是她在现代的狐朋狗友们,一会儿却变成了碧儿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和满身的鲜血。血红一片,仿佛夕阳喋血,又仿佛火焰,燃尽一切,烘烤着她的脸。喉咙里一阵火辣。
江岁岁被渴醒了。妖月在床的外侧,睡得深沉。江岁岁披衣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还是温的。一定是如意睡前温上的。
一杯茶下肚,江岁岁才觉得喉咙里的干渴缓解了许多,整个人却也清醒了。
掀开帐帘。守门的士兵一愣,江岁岁挥手制止了他即将出口的问安。低声示意自己就在附近走走,不必惊动别人。
东方天际刚刚发白,离天明恐怕还有些时候。
军营地处辽阔,草原一望无际。满天繁星,低垂的天幕仿佛一张缀满宝石的玄色纱衣,梦幻、阴柔而妩媚。
“嗖”的一声。明明就是硬物冲破空气的声音。江岁岁停下脚步,躲到黑影里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