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脸上温煦的笑,她的眼眸睁亮,笑意飞扬。那个体贴的邵喻怀从来没有消失过呐!
好想,好想抱住他。
他蓦地一怔。因为她不是想想而已,她真的倾身满满地抱住他。
她低声地说:﹁谢谢你。﹂
她谢谢他,愿意陪着傻气的她,在没有雨的台北街头,撑着伞,重寻着他们恋爱的轨迹。
他温柔地笑开。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她的头发软软的,很好摸。她的个子小小的,只要他一靠上,彷佛就可以闻到她淡淡的香气。
在她身上,他寻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怀念、好熟悉!
不自觉地,他的身子向前倾,她却猛地一抬头,笨拙地撞上他的下巴。﹁啊!﹂她猛地叫出。
﹁没事。﹂他忍着痛,摸摸下巴。﹁告诉我你的摩托车是停哪儿吧!﹂
﹁喔。﹂她快步,急切地领着他到她丢了摩托车的地方。
她比手画脚地重现当时的情况。﹁那时我找不到我的摩托车,你很聪明,你问了我钥匙放在哪里。我翻遍了皮包都找不到钥匙,一急,就这样蹲下来找。﹂她模拟着当时的情况蹲了下来,完全没有意识这动作有多难看。
穿短裙,这样大剌剌地蹲下来,这个画面,让邵喻怀一愣。
﹁等等,等等——﹂他皱着眉头。﹁好像有个画面上来,我好像看过这样一幕,真的!﹂
倪安馨兴奋地说:﹁你再想想喔,那时候,你告诉我,我应该是把钥匙放在摩托车上,所以摩托车才会不见。後来,你很好心地骑了脚踏车载我回去。﹂
﹁我骑脚踏车……﹂他复述她的话,希望能想起更多东西。
﹁嗯嗯。﹂为了能帮助他回忆,倪安馨挣扎了一下,最後还是红着脸,说道:﹁我还压爆了你脚踏车的轮胎。﹂
﹁你压爆了轮胎?﹂邵喻怀先是一愣,然後不可扼抑地大笑起来。
那个刺耳的笑声,跟那时候一模一样。呜呜,果然,虽然记忆没了,他还是坏人。﹁不要笑啦!﹂
为了阻止他,倪安馨站了起来,忽然,﹁啪﹂地一声响起。
﹁怎麽了?﹂邵喻怀止了笑声。
倪安馨的脸胀得大红,她的手往後面一探,脸色变得更难看。风从屁股後面灌了进来。
﹁怎麽了?﹂他再问。
她嗫嚅地说道:﹁我的裙子破掉了。﹂
﹁破掉了﹂接着又是一串不可思议的笑声。
﹁不要再笑了啦!﹂呜呜,就算记忆重来,糊涂耍宝的倪安馨,依旧是糊涂耍宝的人。就算抹去了她曾经坐爆他轮胎的事情,她也没有机会建立起向往已久的玉女形象。
﹁太好笑了!﹂他脱了上衣,围住她的裙子。
她红着脸,看着他精赤的上身。
他在她身边低声说:﹁怎麽办?﹂
他的气息让她心跳加快,不过她还是很正经地问:﹁怎麽了?﹂
﹁我肚子好痛。﹂他笑到肚子痛了。
﹁邵喻怀!﹂她在他耳边大吼。﹁你去死吧!﹂呜呜,气死她了啦!
第九章
不管这件事情是否水落石出,倪安馨因为这个事件,而多了许多通告必须赶。赶完通告之後,她已经累到快瘫了。
那天,她和邵喻怀还约了一早要去爬山。
因为起不来,早上她差一点赶不上火车,好不容易赶上了,却因为遇到假日,买不到位子,两个人就在车厢之间的出入口坐了下来。
过了大站之後,上下车的人减少,邵喻怀突然伸手摘了倪安馨的墨镜。
﹁喂,你干麽拿走我墨镜?﹂倪安馨嘟囔着。
﹁戴着墨镜怎麽看风景?﹂他说得理所当然。
火车驶过台湾东北小镇,眼前的风景大好,一片沁人的绿意舒展。
风吹来,倪安馨的心情好了不少。﹁我也不愿意戴墨镜啊!﹂她低叹一声。实在是因为这一阵子的风雨,已经让她不堪其扰了,所以她只好戴着墨镜出门。
﹁你戴墨镜好像贼喔!﹂邵喻怀说。
倪安馨翻脸瞪着他。﹁你说什麽?﹂
邵喻怀笑笑。﹁对不起,我说错了。﹂
﹁知道错就好了。﹂倪安馨摆了摆手。
﹁不是贼,是笨贼。﹂邵喻怀露出了坏坏的笑。
﹁呿!﹂倪安馨往他胸口捶了下去。
﹁咦?﹂邵喻怀的眉头一扬。
﹁怎麽了?﹂倪安馨看着他。
﹁你今天打我,一点都不痛。﹂他很认真地说。
﹁累都累死了,哪有力气打你啊?﹂倪安馨抛了他一记白眼,往旁边靠着。
﹁累的话就不要爬山了。﹂他关心地看着她。
﹁不行。﹂倪安馨摇头。﹁我一定要一步一脚印,寻回你的记忆。你有没有想起更多的东西啊?﹂她担忧地问,也不知道他到民国几年才会恢复记忆。
﹁我脑海里的片段,越来越多了。﹂他笑着说。
她眼睛一亮。﹁有没有我?﹂
﹁好像以我妈的片段居多。﹂
她叹了一口气。﹁唉,就是说还轮不到我了。不过能想起你妈,至少也是一件好事。﹂她又打起了精神。
﹁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他很敏锐地察觉她话中有话。
倪安馨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起你爸妈多少?你觉得他们对你好不好?﹂她试探地问。
﹁想起来的不多。﹂他说实话。﹁不过他们对我很好,我甚至觉得太好了,他们好像在弥补我什麽。﹂
倪安馨温柔一笑。﹁如果都想不起来的话,那记得他们对你的好,这就够了。也不能说是弥补,我倒觉得,是他们想把以前无法让你感受的爱全给你,让你能在现在感受到。﹂
他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她说话的时候,湛亮的眼眸,永远都很真挚诚恳。虽然她的动作粗鲁,个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