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你知道吗?朕收到消息,五皇弟刚刚从他的府宅之中消失,并且已经逃离了京城。朕估计,他应该会去简皓阳那里。”
“简皓阳如今不是已经心悦诚服地听从你的号令了吗?”我不冷不热地顺着薄琰风的话说着,也不想和他翻脸,从而连累到傅羽卿。
“朕前日听闻三军中有流言,说是简皓阳已和夷狄达成协议,共同拥立五皇弟称帝,事成之后再分给他们二十座城池,以及大量牛羊、马匹与金帛之物。”
“既然都说是流言了,我想,你在没有落实以前,应该没有乱了阵脚吧?”
“朕自然派人暗中调查,但五皇弟这番突然私逃出京,而且据探子来报,接应他的正是简皓阳的心腹大将,可见这事并非空穴来风,朕心中震怒却不是仅因如此。”
“你怀疑宫中有人暗中相助薄燕宁?”我想了想,张口问道。
“月隐,你果然是最了解朕的。”薄琰风的脸色稍和,他点点头,说道:“五皇弟被母后软禁,若没有人从宫中偷出朕的赦令,守城的兵将不可能放人。但朕料他们也会先稳住五皇弟,然后遣人速来宫中报知给朕。可那守城的士官却说,当时好像中了邪一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见了五皇弟出示令牌之后就眼睁睁目睹他带着从人扬长而去了。”
“你相信那守城人的话?”
“他此后****以示清白,朕方能肯定,宫中肯定有人暗助五皇弟。”
“而且这人并定不会是宋太妃和西宁公主。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薄琰风看着神色淡淡的我,目光转为温柔,看来对我了解他而倍感高兴。然而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了来意,眼神又沉了下去。
“你想问我为何要请羽卿来?其实这不难,我是为了救你的母后。”我顿了顿,终于说到了这几日盘算的事情上面了。
“难道朕的御医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傅羽卿?”薄琰风一听之下,大为恼怒。
“事实就是如此。否则当年治好你那痴傻症的人,也就不是他了。”
“你的意思,母后的病有蹊跷?”
“不错,我觉得她很有可能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
我没有明白,但薄琰风这般聪明,立刻猜出我的眼力缘于傅羽卿的指教,他的脸色自然更加不好了。
“月隐,你这些日子对朕都是淡淡的,不可能那么热心替母后打算吧?”薄琰风的脑子转得很快,他没用多久就猜到了我的目的,“你想让傅羽卿救回母后,逼朕答应,让你离开?”
我看着薄琰风毫不放松地直瞪着我的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是。”
刹那间,这个男人明亮的眼里呈现出痛苦和失望的神情,他的脸庞也似在微微抽搐,想是痛心、难过到了极点。
“这怎能算上逼迫?应是两全齐美的选择。若你、我之间两清了,从此天南地北,各自一方,便是成全了我不愿面对你,你也不会因我的不识抬举而痛苦不堪了。”面对如此伤心的薄琰风,我不为所动,淡然开解他的执着,“我会求羽傅治好太后,可你以后不许再纠缠我,也不得为难与我有关的任何人。”
“月隐,你不能这样对朕!你应知道,朕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你的啊。”这个男人的脸色又变得惨白,好像直到此刻也无法接受,他费尽心机的讨好与赔罪,竟然换不来我丝毫的谅解与动容。
“那你之前就怎能那样对我?”
听我这样说之后,薄琰风一时塞语。
“我以前就告诉你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现在没有怨恨你,也希望你能放下。”看着默默垂头,好似神情恍惚的薄琰风,我放软了语气,再劝道:“对如今的你来说,珍惜眼前人,岂不是更好吗?”
“眼前人?”薄琰风猝然抬头,直勾勾地望着我。
“或许我们之间的缘分已尽,但瑞合宫中有人仍然非常重视你,你何必为了求得心安理得,无愧于心就对我苦苦纠缠?”
“你是说,朕对你……只是为求心安、无愧?你竟然,将我推给别的女人?”
不是那样的话,我想不出薄琰风还有什么合理的借口,一直把我强留在宫中。
再说,他怎么能说我把他推给秋惜云呢?
这个男人现在对我,就如当年对秋惜云一样,仅仅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是执着罢了。
如果我犯贱,又与薄琰风在一起;那么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宠幸秋惜云。不仅是因为那个女人高明的手段,还有便是他心中对我的愧疚消失,觉得已经弥补了我,自然就会像历代的帝王那样,习惯左拥右抱,让不同的美人陪伴君侧了。
用不容退让的目光回答了薄琰风之后,我突然发觉面前这个男人的神色变了。
不再颓丧,不再失落,不再伤神,不再绝望……
他突然暴起,一把将我勒住,狠狠按倒在床上,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浑身都散发出无法遏制的怒焰,似乎在下一秒便能将我撒得粉碎。
太清楚不过薄琰风要想干什么,我甚至懒得厉声质问他这个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什么不遵守不勉强我的承诺,就直接展开行动,反抗他的暴行。
这是一场无息的战斗,薄琰风好像气红了眼,更像是发泄多日来在我这里得到的拒绝与漠视。
他沉默地实施行动,钳制我的身体,抓扯我的衣裙;我也一声不吭地极力抗争,使出吃奶的劲儿,毫不客气地对他拳打脚踢。
重生前会的擒拿术,傅羽卿教我的拳法,还有人类对抗暴力的天性与本能都在我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薄琰风也似乎没有预料我竟然如此难缠,他气得要命却不愿像我们初遇时那样毫无人性地对待我,因此镇压得相当困难。
而我则脸不红、气不喘地利用这一点,用重拾的健康与掌握的全部技能,拼命保护自己的身体。
“啪!”
在薄琰风终于箍着我的腰,又一次将我按在床中,并有进一步的打算时,我猛然扬手,重重扇了他一记耳光,指印立刻清晰地印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上面。
所有的动作都因这清脆的响声而暂且僵住,我毫无畏惧地抬眸,在薄琰风燃着怒火与痛苦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狠戾到可怕的神情,以及宁死亦不妥协的决心。
就这相视的一眼,薄琰风却突然松开了对我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