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问你话,你怎么不回哪?”皇后冷冷地开口,不冷不热地催道。
“奴婢请皇后娘娘恕罪!您,您赐给太子妃殿下的寿礼,是奴婢和太子妃的贴身宫婢替她转存去东宫后堂放置时,不小心打碎的。当时太子妃急召宫婢,她走得匆忙,因此没人发现。奴,奴婢又畏惧您责罚,就把笔洗藏了起来。刚刚搜查三皇子妃的居处时,奴婢便拿了出来。”
那小太监磕头如捣蒜,慌忙认罪。
我暗暗冷笑,心道这小太监对皇后倒忠心。
“原来是这个该死的小奴才干的好事。来人,将他送去内侍省,即刻杖毙!”
那两名之前处置我的太监立刻上前,掏出一条丝绢,塞进小太监的嘴巴,架起不停挣扎的他,向外就走。
“慢!”我在皇后的人把小太监快要拖到忘忧宫门口时突然开了口。
“三皇子妃,有何话要说?”
“恳请母后把这贱奴交由儿臣处置。”我说着这话时,紧紧握着薄琰风的手,语气和眼神甚是怨毒,仿佛恨极了小太监把这个傻乎乎的男人害得如此之惨。
皇后饶有兴趣地看了我几眼,似是对我如此在意薄琰风而微觉满意,但她没有立刻应允我的请求。
“若母后准予,儿臣打算先让人割去小贱奴这条说谎瞒主的舌头,然后再慢慢收拾他。”
“本宫准了。”皇后显然完全没有将我要如何毒辣地对付这名小太监放在心上,她只是对这个接受她指使,嫁祸我的人说不出话来就放心了。
我让金雯带着几名忘忧宫中的太监,先将那脸如死灰的小太监押下去。
太子和琴儿看着我欲言又止,他们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狠毒。
傅羽卿却对我的表现毫不介意,他认真为薄琰风把脉,然后很有职业道德地拿出了银针。
“回禀皇后娘娘,三皇子妃。三皇子殿下性命应无大碍,但小人必须尽快施针,否则他失血过多,头骨轻微破损,终是不太好。”
“你可有把握救回三皇儿?”
“小人包管,数日后,双手奉还皇后娘娘一位活蹦乱跳的三皇子殿下。”
“很好,你若治好三皇儿,本宫重重有赏,升你为御医院次席;你若让他有何闪失,本宫就让你人头落地。”
皇后说到这里,看向了我。
“推荐你为三皇子治病的人,也与你同罪。”
我和傅羽卿都点点头,算是又领了皇后的一道旨意。
“小人请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暂且回避,此处人多,对三皇子殿下的伤势恢复不好。只需三皇子妃与几名手脚伶俐的宫女留下,助小人施针即可。”
皇后见傅羽卿说得自信满满,毫不担忧,再上前仔细看了看紧闭双眼的三皇子,她口中喃喃念了几声‘冤孽’,终于带着人离开了忘忧宫,途中竟是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
“三皇弟,他真的无事么?”太子上前,温声问傅羽卿。
“请太子殿下放心,小人自当尽力而为,让三皇子殿下早日恢复。”
太子点点头,温和的目光转到我那里,他轻轻皱起了眉头。
“你,真要割去那小太监的舌头?”
“我若不那样说,太子殿下的母后就要立刻杀掉他了。”
“你……”
“太子殿下,请你别对我说,你不知道这次是皇后娘娘打算对我不利。”
太子塞语,沉默了良久,他才又缓缓说道:“你放心,我有机会便与母后好好谈谈,希望她不要再针对你。”
我道了谢,因太子的关怀,还有他那张与郑利相似的脸而心神稍乱。
然而薄琰风苍白的脸色和额边沾染的殷红血丝,却让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事。
现在,我只想这个白痴能好好活下去。
这一次是由衷的,不带丝毫的功利与计较。
“月隐,这是个好机会。”
我看向语气隐隐约约透着兴奋的傅羽卿,见这名医痴双目放光,盯着博琰风,好像猎人发现了最佳的猎物,心里也有些嘀咕。
“三皇子头部再次受创,我趁机施针试试看,能否打通他以前堵塞的经脉。如果成功,说不定能让他的神智稍稍恢复一些。”
“那如果失败……”
“他还是傻子,又不会掉块肉。”
我无语地凝视傅羽卿,但只有默许他的施救计划。
经过皇后这一闹腾,我还是认为,让薄琰风早些恢复正常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不过,千万不能让他伤上加上!
“你放心,针刺进去只有一点痛。我不会让他死了,害你殉葬的。”傅羽卿看了我一眼,好像保证那般突然这样说。
我看起来,有那么担忧薄琰风吗?
心中转着念头,我无心反驳傅羽卿突然听起来有些泛酸的打趣,两只眼睛还是投在了薄琰风的脸上。
“你也知道,他若死了,我会跟着倒霉吗?”
“皇家那些人的心思,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猜。”
我点点头,不说话了。
“他现在没有力气,但你还是要帮我按住他的手,别让他乱动,影响我施针。”
我连忙听从傅羽卿的吩咐,伏在薄琰风身上,伸手紧紧压按他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