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宸公主,贤妃娘娘最初也是担心人多会惊扰琰风养病。如今他的病情稳定,人也精神多了,所以你的母妃就不反对你来忘忧宫探望他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奇怪,母妃以前为什么不让我接近生了病的三皇兄。”
我观薄瑶宸,见她目光清澈、坦然,神情不似作伪,心知对这位身在皇宫中,却难得有真性情的小公主更是有了好感。
听薄瑶宸对我说话透着些亲密,我猜也是因为她与薄琰风交好的原因,爱乌及乌,她也顺带喜欢了我。
是明显的证据就是,薄瑶宸对旁人自称本宫,而对我说话时却没有这样自称。
在皇宫中,妃嫔或公主被赐单独居住的宫殿,掌管和统领一宫之后,才有资格自称为‘本宫’。
目前皇宫中,只有皇后,阮贵妃,宋贤妃与西宁公主才有这种资格。太子妃虽是未来的国母,但因不是一宫之主,她也不能如此自称。
禁宫大内中,被皇帝宠幸过的女子无数,不可能每位得到圣宠的妃嫔都能获赐一座独居的宫殿。
在皇城中,皇后、贵妃与贤妃有单独的宫殿居住,其余妃嫔皆在三品之下,皇帝偶尔想起哪位佳丽,会宣召相伴,晚间又将其送回住处。天子夜间习惯留在自己的寝宫,他也很少去皇后、贵妃或贤妃之外的宫殿留宿。
所以,西宁公主最近被赐予独居的宫殿,让她的身分变得更加尊贵,但她的言行中却对我透着亲密与随意,可见真是没有恶意。
说起来,太子自然是身居东宫;五皇子年幼,暂且与其母宋贤妃同住,而薄琰风和我,无异更是例外。我在皇宫中,能多结交有用的朋友,总是好的。
这样一想,我又顺便摘了些娇嫩的小花,双手灵活地一番动作,迅速编好一个手环,然后拾起薄瑶宸纤细的手,将新做好的饰物套进了她的腕间。
“三皇嫂,你的手真巧!”这小公主高举手腕左看右看,好像比得了金镯、玉镯更欢喜。
“瑶宸公主若喜欢,日后可以常来找我玩。像这样的小东西,我还可以为你编很多。”
“好啊,多谢三皇嫂。”
我当然不会忘了此行出来的目的,又将之前摘下的花编了一个较大的手环。
“这是给三皇兄带回去的吗?”
“你那三皇兄近日和我闹腾许久了,他若见你手上也戴着我编的这小玩意儿,估计就不是嘟囔几句,红红眼就算了。”
“天哪,莫非三皇兄现在还要哭鼻子吗?”
我笑而不语,算是回答了薄瑶宸的问话。
“这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我上次见三皇兄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薄瑶宸虽在感慨,但她眼里没有刻意流露出怜悯与同情,与我以前接触过的那些面对薄琰风的人不同,好像她以前是怎样对待薄琰风的,如今也没有对那白痴改观多少。
“瑶宸公主,你似乎对如今的琰风颇为关心?”
“三皇兄是众位皇兄里面最疼我的,他去外面得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好东西,总会给我捎一份。三皇嫂,你不知道吧,太子哥哥身体不好,我不能时常前往打扰;二皇兄更喜欢四处搜罗美貌姬妾,父皇还打趣说他的王府后院比皇宫内的佳丽都多,他又怎么会陪我玩?”
“那五殿下呢?他可是公主的胞弟,你们年龄相仿,应该很合得来吧?”
“算了吧,三皇嫂。五皇弟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母妃和父皇都不太喜欢我找他玩;而且他还……”
说到这里,薄瑶宸不禁住了口。
我假作不知公主的忌讳,也没有露出丝毫好奇,更不催这位公主继续讲,只是邀请她去忘忧宫坐坐。
因为这会儿,薄琰风也应该醒了,那家伙不见我,肯定又得急着乱找。
“皇上和贤妃娘娘对五殿下寄予厚望,瑶宸公主也要多多体谅才是。”
之前停了口,不见我有想听下去的意思,如今回到相似的话题,这小公主自然而然地就被我套出了话来。
“我那皇弟学了东西就爱在我面前卖弄。哪,我是不喜欢读书罢了,如果喜欢,他哪里有我厉害?三皇嫂,你不知道,他还小气得紧,平时我就是不小心说句话得罪了他,他也一直记恨着。不是不睬我,就是一定要报复回来,哪有三皇兄那般风趣、大度,不管我说了什么都笑眯眯的?哼,我才不找皇弟玩!”
我嘻嘻轻笑着,心里却大概明白了那五皇子的性情。想必那少年被皇帝宠坏了,不管宋贤妃如何教导,他的心眼还是比针鼻还小,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