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明月的话说到了钱松的心里。一丝的迷茫，从他的眼神里闪过。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而死。
“看来，我猜的不错。鱼鳃肯定跟你说了很多话，但你真正相信的，并没有几句。我知道鱼鳃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他为什么送你来死。”
钱松并不相信，做了这么多年的手下，他都没有猜透过鱼鳃，明月凭什么？不过，鱼鳃跟他说的那些话，确实牵强了些。
他翘着腿端坐起来，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哦？那我倒要听听了，他为什么要把我这个左膀右臂送过来。”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让你死！”
“哈哈……”钱松哈哈大笑，笑得那么狂妄，笑得那么失态，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好笑的笑话。
“不相信？”
钱松继续大笑。
明月也不着急，看看手表，时间有的是，离进入黑夜还有很长时间。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先问你，我为什么要来到C市？”
“抓恶童。”
“那我为什么没有立刻跟恶童交手，而是让柳叶回去继续调查你？”
“双线操作，两盘棋一起下。”
“一盘棋我都没有赢了鱼鳃，为什么两盘棋他就这么着急把你送过来了？”
“……”钱松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没错，自从柳叶回到莲花湖市，鱼鳃就把他给“卖”了，还让张震取代了他的位置。
而且，这件事儿来的太突然，他毫无心理准备。昨天还是即将称霸全省经济的大富豪，转眼间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天与地的差距，着实让他不服气。
虽然被来到这里，虽然嘴里不说，但还是想弄个明白。为什么？他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帮助鱼鳃管理红腾集团，经历多次严打，暗杀了许多的人，一路走来多不容易。
到头来，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钱松的语气，变得沉重了些。
“其实，如果我想，就能跟恶童接触上，跟他大打一架，这也是鱼鳃迫切想让我做的。但是，我偏没有。我让柳叶回去调查你，避开与恶童的正面冲突，就是想告诉鱼鳃，不抓捕你钱松，我是不会动恶童的。所以……”
钱松把话抢了过来，“你是想说，为了让你安心跟恶童正面冲突，就把我抛弃了？”
“没错。”
这话乍一听，好像挺扯。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钱松将脑袋枕到椅子背上，一缕青烟，像一条逆天长河，不断流向上方，慢慢消失在凝滞的空气中。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用脑袋过一遍。
明月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知道，快了。
突然，钱松似乎想明白了，抬起脑袋，说：“也就是说，你是罪魁祸首喽？”
“这个词用我身上并不正确，我只是用了点伎俩，让你们老大弃车保帅而已。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确实是我略施小计，将你抓捕归案。我本来想跟你，跟鱼鳃慢慢玩下去的，可时间不等人啊。少了一个对手，突然觉得有点儿可惜。更可惜的是，你竟然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弃了。”
垃圾，钱松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垃圾。这个词从明月嘴里说出来，让他有种挫败感。
故事的剧本，不应该是这么写的。
他看着眼前略显得意的少年，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好像赢得了对决。凭什么？他心中不服。
“行啦！”明月站起身，将椅子放到一边，“该说的我都说了，心中不服也没办法，谁让你只是鱼鳃的一枚棋子。”
他打开审讯室的门，阳光再次射了进来，打在钱松的脸上，顿时让他有种刺眼的感觉，不由得抬起被铐着的手去遮挡。
那健硕的身躯，在阳光的掩映下，充满了胜利者的光环儿。
明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钱松，这是不是我第二次审问你了。”
钱松用手臂压到眉梢，正好看到明月得意的哼笑了一声。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宣布这场对决，以明月的胜利而告终。那胜利者的姿态，让他不爽，让他不服。
突然，他大喊了一声，叫住了刚要关上门往外走的明月。只见，他猛地一下站起身，吼道：“明月，我一定要赢你！”
明月又是一声同样的哼笑，“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制裁。”临走时，他微微侧着头，补了一句：“其实，我还想再跟你玩玩的。”
钱松握紧了双拳，不服啊。要不是他的老大鱼鳃把他出卖，一定会打赢明月。
“鱼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钱松的心中，非常不甘。他不想被当成垃圾随便丢弃，更不想看到明月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他面前沾沾自喜。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主宰一切，为什么要在这活活等死？
想来想去，钱松觉得，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他还有能量没有办法，他还没有做很多的事情，鱼鳃规划的蓝图，靠他自己也能够完成。
眼下，张震掌握了足够止他于死地的证据，想靠正当手段是无法脱身了。没有了鱼鳃的支持，没有异能者的帮助，越狱之类的事情，只能想想。
“明月！”钱松大叫了一声，叫住了还没有走多远的明月，“你过来下，我有事情跟你谈谈。”
明月慢慢走回审讯室，站在门口，好奇地问：“找我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将进入正轨的审讯环节了。”
“哼！那种审讯，对你我来说，太没意思了。来，让我们说点儿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的事？你现在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难道，你不想知道鱼鳃的真实身份么？我跟着他干了那么久，我可知道他是谁。
明月一手插着兜，一手一把将椅子拽了过来，放在钱松面前，一屁股坐了上去，“说吧，他是谁。”
“你知道他是谁有能怎么样？如果作为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一点犯罪记录，你奈何不了他，对不对？”
“你还挺了解我。”
“但是，只要我肯，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抓捕鱼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