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如雪,身擦叶摇,粉色花瓣簌簌落下,远远望去,竟像阳春白雪,沁人新脾,花海中蜂蝶共舞,更是美的恍若仙境。只是,落苒显然是无这心思欣赏这美丽的,一张小脸冷寒着,被风吹的鼓胀衣袖下,小手里正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忽地,静逸的四周响起一道清冽的乐音,那酿而醇的嗓音徐徐飘拂在桃花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她的郎君也是一身红色,便那般盘膝跪坐于桃花树下,指尖翻飞间,他为她一弹凤囚凰!竟是凤求凰!
乐音渐渐止息。
另起一阵合鸣,有鼓瑟,有奏琴,有笛声……
霎那间,方才还是空空如一的四周,缓缓步出奏乐的名士。她的郎君甩袖而起,朝她施步而来,嘴角笑还是那么温润,眸中却有着深深的宠溺,以及对她的爱……落苒不傻,她已经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即便是他说他会娶她做妻,即便她的心是感激的,却也依旧是不敢相信的,潜意识里,这样的卑微的自己,她怎么配得上他?可是,如今他不仅要娶她,还费尽思量,谋划了这么一个让她永世难忘的婚礼。
便在这时,乐音同时止息。抽泣中,不敢置信中,落苒用袖堵住唇,难止泪意的望着他上前,单膝跪下,双手捧着一枚指环,笑着问,“落氏阿苒,你愿意嫁我为妻吗?”点头,不断得点头,她不知除了点头她还能做什么!天地间霎时响起一片欢呼,王卿翰步了过来,举着手中杯盏,高声喊道:“卫郎为了眼前这妇人,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今日难得抱到美人归,我便待他敬苍天大地一杯!”
水袖一滑,酒水似银线,徐徐洒落。接着又有人道:“一支绝色舞痴缠,二情相悦心意乱,三生缘起几春秋,四年五载与君共梦,十载相守共缠绵。”酒水冲着空中一洒,纷纷落落,花的清香,酒的醇烈,在这场美的醉人的仪式中,她与他行着夫妻礼。直到有人喊礼成那一刻,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声音欢喜又得意的道:“阿苒,我的妇人,哼!现在挂上我卫玠的名号,看那皇帝还敢不敢再说赐予你面首!”
落苒一愣,闹半天,他还在一直介意着这个?小小的翻了白眼,闭着眼感受这似偷来的幸福,如今还是不敢相信的。
夕阳渐下,笑声淡去。
卫玠与前来的各友人一一道别,搂着她跳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外。
落苒静静的靠在他怀中,玉臂慵懒的掀开车帘瞧了外头一眼,好奇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半晌,他未应她。好奇转头望去,却见他支着下颚,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脸上一红,她慢慢的转过身子,低声问,“怎么了?”
“卿卿!”
“嗯?”
“卿卿一身红裳,好美!”
落苒心中被欢喜充盈的满满的,伏在他腿上,下巴搁在手背上,霎是媚人的白了他一眼,直惹的卫玠咯咯大笑,搂着她,在她小脸上胡乱亲了一阵。感觉到头上首饰被一样样抽离,落苒眯着眼顺他摆弄,只是,当他手指摸索到腰间玉带时,她嗖一下弹坐起身,飞快将玉带系好,横了他一眼,这男人!
卫玠不愉的噘嘴,瓮声瓮气的说:“卿卿你躲我!”那模样,当真委曲啊!
落苒再白了他一眼,这是马车上啊!这男人真是……想了半天,竟无法想出个词来形容他。
低头系腰带时,铁壁横伸而来,硬是扯了她一把,下一瞬间,她便已经被男人牢牢的锁在怀里。
“不许躲我!”瞪着眼,义正言辞的申明,在她还没反应前,低下头狠狠咬了口她的鼻尖,在她痛呼中,他又道:“记住!我是你的夫主!”
“是!夫主!”带着笑,落苒身子似水蛇般顺着他的胸膛滑上去,双臂反锁他的颈,微微仰起头,唇几乎贴上她的,一张一合间,她舌尖伸出一舔,细细的问,“那夫主想要阿苒做什么?”身子一绷,卫玠几乎可以感觉到某处的炎热,这小东西,只要放下防备,便可随时随地的诱惑他!可惜此时偏偏不是时候,不过……越发温柔的笑展开,他埋下头,啃咬着她的颈项,双手往下一扯,宽大的裳服便那般松松垮垮的滑落至腰际,在落苒的抽气声中,卫玠低低一笑,双手捏着她腰间软肉把玩。便在落苒神志越来越混散时,他忽地停手,笑的好不温柔的拿出另一件裳服,凑到她耳边打趣道:“阿苒,为夫只是想让你换件衣服而已。”
眼中皆是得逞的笑意。
她被他耍了!磨着牙,落苒眯眼,眉微微一挑,反被动为主动!一只手依旧勾着他的颈项,一只手往下滑,指尖轻挑,红裳半落,霎时,两人几乎都半裸着。
卫玠挑眉,眼带兴味的望着他的妇人。
落苒笑的越发欢快了,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轻如软羽滑到颈项,双臂向下勾,半转身子,柔软的触感若有似无。几乎是在她转身的霎那,卫玠便全身一颤,唇边的笑意没有刚才那么优雅。咯咯欢笑,粉唇轻压,细细密密,就是不落在唇上,小手在胸膛上画圈,唇边抵着他轻唤,“夫主……”
他想要她!突地,卫玠翻身便要将她压下,美人儿却滑溜如鱼,自他身下一缩,神色清明带笑的慢悠悠换着裳服,嘴里还哼着小曲,眉眼间的得意是藏也藏不住。这回,换成男人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