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少寒生平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做两件事。
第一就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看，眼底带着贪婪的占有欲。
第二，在他面前不停的哭。
原本，在小姑娘说那手镯不卖给他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已经不好了。
此时一见她竟然还哭起来了，更是铁青了脸，俊美的面孔冷得好似染了一层寒霜。
凌厉的眸子冷冷扫视一眼对面的小姑娘，成功的让她噤了声之后，司凌少寒也没说话，放下东西，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他想给小女人买礼物，好东西多得是，犯不着在这僵持起来没完没了。
那小姑娘看见他连最初的三件东西也放下了，顿时哭的更凶了。
从柜台下拿出几个精致的包装盒，又拿了那几件东西，迈步就向门口追去。
“哎，柳儿，别追了！你放心，那位先生就算走了，也会再回来的！”
店铺后面的小门就在此时打开，进来的人拉住那小姑娘的手腕，开口说道。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梳着几十年代流行的背头，胡子差不多有二十厘米长，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穿着也明显和现代有很大的差距。
一双扩口黑布鞋，身上，则是套着一件宽松的灰色长褂子。
老旧的颜色，衬托着他布满皱纹的脸看着也灰呛呛的，透着老态。
对唤作柳儿的小姑娘说着话，老人的双眼却始终盯在司凌少寒的身上。
和苍老的面容不同，那双眼明亮的很，恐怕很多年轻人都比不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瞧向司凌少寒第一眼的时候，似是闪过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芒。
老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加上小店中寂静无声，司凌少寒自然听得清楚。
明显感觉到老人的目光打量自己，他脚步一顿，转回身来：“老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家专卖石榴石的小店，就算东西的成色再怎么好，也还不够资格让他五次三番的来。
若他想，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什么奇珍异宝是司凌家弄不到手的。
恐怕，这老头的话是为了吊他的胃口吧！
出售珠宝和古董的地方，最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只不过，恐怕他们今天是选错了人！
心中如此想着，司凌少寒脸色又冷了冷，再次迈步准备离开。
柜台后，老人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先生看上的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哪有如此轻而易举就放弃的道理？”
“要知道，此手镯可是由稀少的暖玉打磨而成，全世界也只有两只。另外一只在Y国皇室，作为历代皇妃的标志性佩戴物，名唤‘雾灵’。这一只叫做‘如烟’，是老头子十年前偶然得到的！”
似是笃定了司凌少寒不会走，老人戴上手套，拿着镯子自然自语。
说话的同时，他的双眼始终专注的盯着手镯。
目光深远，总让人觉得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随着他拿着镯子的手不断旋转，果然那镯子中的白色纹路瞬间活了。好似一缕轻烟，缓缓流动起来。
门口，司凌少寒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惊艳。
却也只是片刻，就被他掩盖住了，又恢复了平时的淡然：“的确是好东西，老先生说个价吧！”
依他所想，老人既然把镯子的价值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要个高价。
这个镯子上的挚爱两字是真的取悦了他，不管多少钱，买回去就是了。
却不想老人哈哈一笑，说道：“‘如烟’本就不是老头子我的东西，我哪有权利谈买卖？”
“既然年轻人看上了，带走便是。不过，老头子毕竟保存了十年，总要收取点好处。就十万块，外加小伙子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碧绿的玉盒，老人说着话，已经把镯子装好了，迈步向司凌少寒走去。
巴掌大小的盒子呈碧绿色，表面上雕满了繁复的花纹，精致的很。
恐怕这一个玉盒的价格，都不止十万块。
黑眸盯着近在眼前的盒子，司凌少寒忍不住皱眉：“不知道老先生的问题是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头如此低的价格就给他一件稀世珍宝，不得不防。
见他目光中透着谨慎，老人又是哈哈一笑：“果然是个了不得的年轻人，冷静，也禁得住诱惑！”
“小伙子莫要多想，老头子问的问题很简单。只是心中好奇，想知道小伙子要把‘如烟’送给谁！”
哈哈大笑几声，老人说着话，已经把盒子放在了司凌少寒的手上。
“罢了罢了，既然小伙子不想说，老头子我不问就是！”说完，转身回柜台里面去了。
万万没想到他的问题这么简单，司凌少寒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足足沉默了几秒钟，这才缓过神来：“带着挚爱两字，自然是送给挚爱之人！”
说完话，转身便出了小店。
身后，老人的话却好似丝毫不受门扇的阻隔，清晰的送到司凌少寒的耳边。
“既然小伙子已经有了挚爱之人，戾气就不要那么重了，免得和深爱的人相爱相杀，闹得两地分离不得相聚！”
直到开着车子走出好远，司凌少寒的耳边好似还回荡着那老人的话。
那句话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心里像是埋了一根刺，随着呼吸便刺得他难受非常。
猛然想起林姗刚刚还和他发短讯，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他和小女人的关系这几日突飞猛进。
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自然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快乐。
此时，那小店里的老人，却远远没有司凌少寒在的时候那么冷静。
把唤作柳儿的小姑娘打发去厨房做饭，他坐在柜台后，搬出电脑发了视频，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发抖。
视频接通后，迫不及待的对对面穿唐装的老阿婆说道：“老夫人，我……我发现小姐的气息了！”
“就在刚刚，在一个来我这里买玉石的年轻人身上。如果我没看错，那小伙子应该是司凌家的人，我让他带走了‘如烟’。”
语气急切的说着话，老人字里行间都带着激动。
电脑屏幕上，老阿婆听到他的话，眼底也泛起激动的神色来。
片刻之后，才颤抖着声音答了一句：“发现了就好，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消息了。”
见老阿婆明显情绪激动，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老人顿时有些慌张。
凑近了电脑屏幕一些，开口安慰：“老夫人，您放宽心。既然有了目标，找人就容易了。不出一个月，我就把人带到您的面前去！”
说着话的时候，那老人的眼底再次闪过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格外耀眼。
电脑对面的老阿婆却明显习以为常，权当做没看见。
叹了好几口气，才对着老人摆摆手：“罢了罢了！家里现在不太平的很，还是等过一段再说吧！”
“若是外面那点小困难她都应付不了，回到家里来，恐怕会更加不好过啊！你我年纪毕竟大了，就算护着她，又能护得了几年？真是作孽，作孽啊……”
慢悠悠的说着话，老阿婆满眼是泪。
直到视频关闭，充满惆怅的话语才彻底消散，却把空气都变得压抑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