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是呀……倒是没错。”可是那个变化,是喜是悲还未可知。
止源见她神色恍惚,不禁问:“姐,你是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人给你脸色看了?哎呀,你别理她们,一群深宫怨妇,见到自由的好女子便要指责几句,不这么说,心里就不痛快。”说着,还一摊手十分无奈的说:“皇上就一个人,一大群女人十天半个月也不看不上一眼。”
凝玉苦笑一声:“这话可出去乱说。小心皇后娘娘治罪。”
“我就跟您说呗,还能和谁说呀!”止源笑道:“你笑了就好,今个天气不错,别在屋里闷着了,咱们去见大娘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嗯……也好。”
凝玉便起身随着止源去见自己的母亲。艾氏这几年过的舒心,身体养的蛮好,倒是比前几年健康多了。这反倒让凝玉有几分不想让父亲回来了,他若是回来,定要再找其他的女人,如果再碰到不安分的,母亲心里不好受又要受苦。
果然丈夫和儿子要回来了,艾氏喜上眉梢:“真的吗?还要多少日才能到家?”
止源道:“估计一个月怎么也到了。”
“太好了,太好了。不知筠玉这孩子长成什么样了……”艾氏搓着衣角,眼角闪着泪光。
“放心,哥哥现在是个英武的少将军了。”凝玉发现母亲只字不提父亲,只是牵挂儿子,心说难道母亲已经想开了吗?
止源也道:“大哥现在可不一样了,听说这几年内立了不少军功。”
“娘明天开始我就吩咐下去,叫下人打扫府邸,迎接父亲和大哥回家。”凝玉笑着说。但艾氏却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只觉得女儿似乎在强颜欢笑,心里似乎压着什么情绪一样,不禁问:“凝玉,你入宫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么,竟叫母亲看出自己的负面情绪来了,赶紧心虚的笑:“没啊,最近天气忽暖忽热的,可能是着凉了,所以不太舒服,一会叫大夫给把把脉就好了。”
艾氏一听,赶紧道:“那快去叫余大夫来。”
不知为何凝玉一听,心里更沉重了:“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夫,不想看他的吊丧脸,换别人来。”
艾氏不懂:“你平时不是和这个大夫走的蛮近的么。”
“哈,我怎么会和他走的近?”见母亲和止源都看着自己,她便哎呀一声的说:“我还没病到起不来的地步,等再严重些,再看病。我这会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艾氏一怔:“那你赶快回去躺着吧,别等你父亲和哥哥回来,你却病了。这就不好了。”
凝玉便接着这个理由,回了自己屋内,把门关好,捂着耳朵,伏在桌上不安的思索。父亲就要回来了,他会按照太子的吩咐上书请求皇上消除婚约吧。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成为京中的笑话,让璟王和嵘王争夺自己,这会又变成太子和嵘王。
明明不是红颜,却成了祸水。
他日太子看不惯自己而废妃的话,朝中怕是没人会有异议。因为在她成为太子妃之前,已经没有好名声了。
或许,他连这点都算进去了……
可是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日子仍旧过的飞快,转眼父兄已经返京。皇帝亲自在京郊迎接曾氏父亲,并在宫中设宴款待,册封赏赐。所以曾家父子回到府邸已是返京的傍晚了。
曾家上下老小都在门口等待着家主归来,尤其是太夫人,想到曾家当年的军功,不禁恍如隔世,几度哽咽。
终于打簇拥的人群中看到了父亲和大哥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街口,凝玉一瞬间放下了心中的担子,终于回来了。可能是战事吃紧的关系,父亲明显老了许多,倒是大哥筠玉变得了许多,浑身透着英武之气。他眼神凌厉,远远就看到了妹妹凝玉,不知是不是双生子间的灵犀,两人竟然全都苦笑了一下。
太夫人第一个忍不住哭了出来,抱着跪地的儿子和孙子啜泣不停,口中念着:“你们回来就好,你们回来就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曾瀚涛见了老母和妻儿亦有几分心酸,数度哽咽,但却都忍住了。
只有凝玉发现自己的大哥澄玉,虽然也装模作样的拥簇在祖母身边,却似乎一点都没受环境的感动,眼底没有半点感情。
一家人进了厅堂中说话,曾瀚涛见妻儿健在,老母身体平安,不禁向凝玉投去一记赞许的目光,但凝玉这会对这些族内称赞看的很淡了,只装作害羞的模样,说句:“爹爹,过奖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全都听老祖宗吩咐,这个家才一直太太平平的。要说好,哪轮得到女儿邀功啊。”
之后的谈话,无非是曾瀚涛谈论战场凶险和皇帝嘉许之类的事情。其他人听的津津有味,只有凝玉心不在焉,猛地看到大哥也似乎也无精打采的,心说他是怎么了?终于熬完了谈话,曾瀚涛和妻子回房换衣裳,准备用晚饭。
其他人也都散了,准备有话一会在席上再说。
凝玉准备回房换件薄衫,走到回廊拐角的时候,忽然被人揽住口鼻,扯进阴暗的地方去了。她想反抗,但那人的功夫明显比她好上很多,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了墙上。
“嘘——是我。”
是大哥筠玉。凝玉一听便使劲一挣,揉着手腕颇有几分责怪的说:“刚回来就对我动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搞这么神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