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漠然的说:“这点您说过了,我们知道。我们家正是如此做的,否则,现在的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呵呵。”他笑:“至于你……一开始,我并没想过和你发生点什么。我只是不想叫你带着娘家的势力嫁给奕枫或者烨岚其中任何一人。”
“殿下这般操心弟弟们的婚事,想必很劳神吧。”
她一直平静的说着讽刺的话,难得他今夜心情不错,毫不计较。
“但是烨岚却一直不死心,他为什么不想想,只要我活着,怎么允许一个足以掣肘皇权宝座的势力成长?”
“……”
“曾凝玉,你该感激我,如果我不娶你,我就会选择杀了你。”他在她眼底寻求答案,可是她的眸底清澈如水,不见一点波澜。他开始怀疑,他刚才的话,她是否听听进去了。
“杀了我?很像殿下的做事风格。”凝玉微笑。
“非要我说破吗?”他居高临下的说:“你该感激我的不杀之恩,还将你捧上高位。”
凝玉便起身,款款跪在他面前:“谢殿下不杀之恩,谢殿下恩典。”
她阳奉阴违的模样,再次激起他的怒火,把她从地上揪住起来,甩到床上:“你究竟有什么不满?因为我不是独孤烨岚?”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究竟在说什么?
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凝玉亦是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算了,看你太长时间,我已经倒胃口了。”凌轩道:“我去张选侍那边过夜。”说完,向外走。就听曾凝玉在床上冷淡的说:“殿下慢走,臣妾不送。”
等凌轩走了,她捂着脸,抱住双膝,看着灯烛,就这么不知冷热,毫无感觉到过了一夜。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做没错。
凌轩是个只对自己无法控制的人和事物感兴趣的人。
如果她的想法,叫她猜到了,他觉得她无趣,而丢弃在一边,那将是比冲撞他更惨的下场。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爷在新婚之夜抛弃了太子妃娘娘而宿在了别处,这种事传出去,无碍乎是对曾凝玉脸上抹黑。宫婢们想看到这位新太子妃娘娘怨妇般的哭丧脸,在第二天一早,好奇的伺候着她起床更衣去见太后和皇后娘娘。
却发现曾凝玉安睡在婚床上,表情香甜,起身后也无半点的痛苦之色,而她身下的白绢有丝丝的血迹。
老嬷嬷的奇怪了,不是说太子殿下没有宿在这里么,那这血是怎么来的?检查了下太子娘娘周身,没有伤口,除了是那处的血之外,不可是别地儿的。
是太子爷和娘娘成事之后,才离开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是张选侍那个狐狸精勾人?
肯定是那个贱人,她一直觉得自己靠着宠爱能做成为太子妃,不想爷另娶了一位,便怀恨在心,给新东宫娘娘新婚之夜添堵。
那老嬷嬷默不作声的收了白绢,放进袖中。仔细打量这位新太子妃,容貌身段家世自然没得挑,关键是气色也好,这点很重要,比起前一个病秧子妃子,这位想来是个能生养的。
等曾凝玉梳妆完了,她被引着去见皇后和太后娘娘。
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以儿媳妇和孙媳妇的身份见到这两个女人还是第一次。本该出现的凌轩仍旧没出现。
皇后倒是有几分愧疚,告诉她:“太子去伺候皇上了,慢待了你,你要理解。”
凝玉道:“以孝治天下,太子殿下理应作为天下的表率。臣妾怎么会有怨言呢,如果天下的人都像殿下一样忠孝两全,才是我朝的幸事。”
皇后抿嘴笑,看向太后,赞道:“多懂事。”
“懂事?哀家可没看出来。嘴上谁都会说。”太后开口便问:“听说昨晚上,你没留住殿下,是吗?”
是她没留住吗?分明是他要走,谁拦得住?
不过,她的确有原因。
“是。殿下的确没有宿在新房。”
“你怎么搞的?一个新妇连丈夫都留不住,你以后还能做什么?你以为你那些才艺能当掩盖你的失败吗?”
“臣妾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皇后微蹙眉头,不免在心里说,怎么会这样?分明是凌轩的不对,怎么反倒责怪起新妇来了?她何错之有?
“哼!”太后显然不打算放过凝玉,反而变本加厉的说:“你以前挺厉害的吗?搅的几位亲王不得安宁,怎么却留不住太子爷?”
凝玉微笑:“所以那些传闻的真假,太后娘娘现在知道了吧。如果殿下被我迷惑,不理政务,坐实了外朝的传言,才更恐怖。”
“你!你敢顶嘴。”
“只是如实回禀而已。”凝玉道。
太后怒极,挥手扫掉凝玉刚刚敬奉上的热茶:“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顶撞哀家,这么放任你下去,你还了得?”
皇后赶紧劝:“母后,您息怒,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太子妃,还不快点给太后娘娘谢罪!”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罪该万死。”
语气平淡,一点致歉的意思都听不出来。果然太后听了,更加愤怒,指着门外道:“让这个贱妇跪着!跪着!跪到哀家说停为止。”
外面烈日炎炎,一盆水泼到地上,不多会就会被晒干,叫一个柔弱的女子罚跪,时间长了会死人的。皇后自然不许:“母后,虽然太子妃有错,但是这么实在太重了,您不如换了法子,叫她闭门思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