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夏的事情来看,他并不是没有弱点的。
一点她做了皇后,有了接近了解他的机会,他虽然冷酷无情,却不是没有制服他的办法。
那就是做个比他更坏,更有心机,更不顾后果的人。
凝玉正确的预料到了很多事情,预料不到的是凌轩竟然在给孩子赐名这件事上也如此的不通人情,直到孩子满月,他不许庆祝不说,连个名字都不给起,最后还是在百官的一再请奏下,他才拟了一个启恒做名字。
他是让她最后获得胜利的武器,看着启恒一天天长大,她有种说不出的欣喜。唯一令她不舒服的是,在启恒出生后,凌轩似乎想通了,或者改变策略要让其他的皇子制衡启恒,后宫中便陆续有其他嫔妃怀孕的消息传来。
太后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宫里最开心的便是她了。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的,不高兴的人很多,当属张贵人最甚。皇后有孕,尚且可以忍受,凭什么李嫔不久也有了,她算什么东西,现在娇贵着,趾高气扬的,让人看了恶心。
她跟皇后自从弄走了紫夏算是一个阵营的了,她也以自己是皇后的人自居,可是现在皇后有个自己孩子,大概觉得她无用了,不帮衬她了。
这怎么行?她别忘记了,她们是一条船上的。
这日,她给皇后请安后,迟迟不走,凝玉便知道她有话要说,将她带进里间,命人把启恒抱出去,坐下笑看张贵人:“贵人妹妹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跟本宫讲,本宫替你做主。”
“娘娘,您也知道,李嫔有了……趾高气扬的不得了,她算得了什么啊,就是皇子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嫡长子。”
凝玉悠悠的点头:“是啊,所以你在气什么?皇帝自打烨嬅堂修好后,去你那里的次数也不少,你安心侍寝,早晚会有的。”
“还说呢,新进宫的几个狐媚子,将皇帝缠的紧紧的。表喜爱难得去我那里几次,指头都数的过来。”
凝玉笑呵呵的说:“去的次数少,你就让他去了,就不想走,不就行了。”
“娘娘,哪里那么容易啊?我看不会那些狐媚子的妖术。”
“妖术么,女人都是妖,就看上不上心了。”凝玉命碧珠取来一个精美的小匣子,推到张贵人面前:“这个东西,你收着,你若是觉得有用,你就用,没用的话,你就扔了。”
张贵人好奇的打开小匣子,这一看不要紧,赶紧扣上:“这是,这东西……宫里不许用啊。”
“宫里不许的东西了,宫里还不许杀人呢。没没见少死了。本宫不追究,皇帝不知道,谁还会管你呢?”凝玉轻笑:“想要皇子,自然要留住皇上喽。妹妹眼看年岁也大了,没有孩子无依无靠的话,晚景凄惨的话,就是本宫想照顾你,亦是杯水车薪啊。你说呢?”
张贵人想了想,将那小匣子收进了袖中。
打马球是皇族子弟之间很常见的娱乐活动。
球场地面要用甘油浇灌,这样才能平如镜面,跑马轻快不起扬尘。场地四周插着的旌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神策军身着锦衣把守球场,守卫着里面游戏的皇帝和各府亲王。
皇帝和嵘王各带一队人马。梁铉穿着护甲,手执红色彩漆描绘的球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内侍手中取过马球,扬起球杖,开出一球,两队人马立刻策马去夺那球。
皇帝这队中有禁军总领袁宗敏,实力不容小觑,嵘王不敢轻敌。虽然球技不如嵘王,但巧在懂得指挥队员去夺球,两队分数相近,不相伯仲。
这时球传到嵘王马下,他俯身击球,忽然,另一根偃月形的球杖插入他的球杖和球之间,烨岚抬头见是袁宗敏,为了不让袁宗敏将球抢走,立刻扬起球杖将球击飞。
球旋转着朝一人飞去,正是穿着明黄色护甲的皇帝。幸好凌轩反应够快,头一歪,球擦着他的头盔飞了过去,但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还是被吓的坠落马下。
两队人员立刻停了比赛,内侍们都围了上去,大家慌忙扶起皇帝。
凌轩笑着说:“不碍事,是朕不小心。”
烨岚半跪在地请罪:“是臣弟一时不慎,惊吓了皇兄。”
“游戏期间,不分君臣。快快请起。”凌轩扶起烨岚:“你们继续比赛,朕还要看结果。”
烨岚问:“陛下不参与了?”
凌轩这才伸出右手,手心是一大片擦伤,已经渗出了血珠。刚才坠马时,落地的瞬间擦伤的,场地虽然平整,但仍是用细沙铺成的,很容易擦伤。
“朕的手不能握球杖了,袁总领,在神策军中挑一个来,继续比赛。”
他回到看台,见逗弄着启恒的凝玉,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你这皇后当真坐的住阵,是不是朕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你依然可以不动如山?”凝玉让奶娘抱住启恒,对凌轩笑道:“那么陛下,不如臣妾上马,替你报这仇,如何?”
“马球不是女子家能玩的。”打马球极是十分危险,京城中就有被误伤失明的人,本朝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以参加打球游戏,但更多的是步打,并不骑马,危险性小的多。
“陛下既然不信,那臣妾便证明给陛下看看……”脱掉发髻上首饰,她起身下了看台,拿起皇帝刚才用过的球杖,凝玉翻身上马,指着烨岚:“殿下,请开球吧。”
烨岚轻哼一声,扬杖开球。球向着凝玉一队的球门飞去,在门口被袁宗敏拦住,带着向对方球门驰去,闪过其他阻拦的人,一直到了对方门前,正要击球进门。此时,烨岚挡在他面前,只等他再近些,动手抢球。此时袁宗敏忽然看到一个纤细身影冲到自己身侧,从他球杖底拨开马球,扬手一击,球便越过烨岚的头顶,直入他身后的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