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开!”王栋忽然大吼一声,我没有任何迟疑,不疑有他,顾不上地上肮脏,拼命朝一边滚去,而后一道人形黑影徒然扑在我刚才所在的位置,带着腐烂的腥臭,溅起大片的灰尘。
我被吓的不轻,一身冷汗,大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躲在旁边粗喘。
还在惊魂未定,那人影却已猛然跳起,又一次朝我扑来,行动虽然有些僵硬,但动作却快到不可思议,我看的发毛,不敢正面正面跟他碰撞,有些邪门,慌乱躲开后,匆匆间看到他的脸,顿时忍不住一呆。
之前他被吊在半空,脸在阴影中,而且破破烂烂,这时候他沾了一身灰,反而让我能更加看清他的轮廓,吊在房梁上的,竟然是——张宁!
看到他我怎能不惊?不久前他除了脖子手上有伤,人却完好无损,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我不觉得他是被祸根变成这样的,只是幻觉,而是他本身就已经变成了这样,这不是幻觉,我有预感,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所预料不到的事情,才导致他腐烂成这样。
他大爷的,这家伙是变成僵尸了,还是跟兰玫一样的尸奴?!
这家伙动作快到匪夷所思,我连滚带爬的躲过他两次恶狗扑食,老腰都快闪断了,张宁竟不带丝毫停顿的继续朝我扑,眼见躲不开了,咬牙一个兔子蹬鹰,狠狠踹在他的胸口,张宁被我踢开了,我却险些没哭出来,他大爷的,这狗、日的是铁做的啊,又沉又硬,我脚腕疼的直哆嗦,半天恢复不过来。
眼见他又朝我身上扑,我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赶紧朝一旁翻滚,我追不上他的速度,再躲下去迟早也要被他抓上。
焦急中,我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之前对付兰玫的经过,冯源清老道之后也跟我说过,人的中指阳气最足,准确命中僵尸喉下三寸,能暂时封住僵尸的行动能力。
不过…张宁动作这么快,他真能老实让我点中他喉下三寸吗?
来不及多想,眼见张宁又一次扑来,我咬牙大概辨别下位置,伸出中指狠狠戳他,戳中地方,我手指上顿时染了一层粘粘糊糊,臭气扑鼻的尸水,我止不住恶心的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而且中指巨疼无比。
张宁身体坚硬如铁,冲的又快,我被疼的一哆嗦,中指瞬间木了,完蛋,指头虽然没弯,但骨折肯定跑不了了。
我分辨了下位置,心中一喜,这一指头戳的很准,正中他喉下三寸,他的动作明显顿了下,我刚想进行下一步,咬舌头喷他一脸血,谁知张宁顿了下后,喉咙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哑吼声,又像我扑来。
我顿时傻眼,怎么不管用了,我TM点对地方了啊?!
王栋冲过来帮忙,踹了脚张宁,自己却疼的呲牙咧嘴,而后被张宁一巴掌拍飞,王栋倒在地上倒抽凉气,而后咬牙冲我大喊,他不是僵尸!快跑!他是邪尸!
我闻言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扭头就跑,逃走前,我不经意看到张宁第一次扑来的地方,露出一角方形东西,不是纸张,要大了不少,我赶忙大叫,鼎在那里!快毁了它!
说完,我立即撒丫子狂奔,因为之前兰玫的教训,我曾询问过慕容烟不少关于僵尸的事情,倒是吸收了不少这种偏门知识,邪尸不是僵尸,可却更加诡异,不可思议。
跑出门,我迅速回头看了眼,只见张宁一头撞碎墙壁,木屑四溅,疯狗似得追了上来,他横冲直撞,跑的飞快,想起邪尸是啥东西,以及慕容烟的忠告,我跑的更玩儿命了,脚跟都快踢到后脑勺了。
慕容烟告诉过我僵尸的划分,这种阴邪之物极难形成,需要特殊的地方,以及积年累月吸收日月精华,才能慢慢形成僵尸。
僵尸一旦形成,会破土而出,天生喜食血食,小到家禽,大到牛羊,甚至人都是它们的食物,只是僵尸形成不易,并不多见,而且僵尸在地下埋了那么久,尸身虽然不腐,可四肢早已僵硬,动作极为不灵便外,僵尸最可怕的在于身体坚固如磐石,力大无穷。
张宁虽然身体有些僵硬,但关节并没有完全僵化,甚至要比兰玫还要灵活的多,且力大无穷,很可怕。
我不清楚王栋是怎么知道邪尸的,但经过他的提醒,我越看越觉得张宁像是邪尸,跟慕容烟所说的很像,她说过,兰玫是尸奴,但那是需要数月时间养练出的,还要经过做法等复杂过程,才能形成尸奴,且刚刚形成的尸奴,并不厉害。
刚才忽然一见张宁,我还以为他是僵尸,可一想又不对劲,他更像尸奴,只是他自身灵活程度,让人惊愕,王栋一提醒,我这才想起邪尸这东西。
所谓邪尸,说来不属于僵尸,只是普通的尸体,我说它邪门,是邪门在这东西有些时候,比僵尸还要厉害。
人死之后,七魄先散,三魂会过上一段日子离体,形成鬼,三魂离体后,这尸身就再也没有用处了,就算他原本的主人——鬼,也不能再回到身体里,想回也得看阎王答不答应。
这是定律,人彻底死亡,自然是不可能又莫名其妙再活过来。
只不过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却能打破这种常规,慕容烟告诉我,一些奇特的存在,可以暂时借助死尸行动,很不可思议,但这种事的确存在,除此之外,一些积年老鬼,或是很恐怖的厉鬼,也可以借用新死不久的尸体活动,只是能借助的时间很短暂。
但一旦能够利用尸体的存在出现,那么尸身就会变得力大无穷,而且灵活无比,遇到狠茬子,这邪尸甚至要比僵尸来的还要厉害的多。
彻底死亡的尸体,一般的鬼魂,是无法借助的,如果一旦遇上邪尸,到时只管逃就是,这是慕容烟的原话。
她还告诉了我,辨别邪尸强弱的方法,这点可以从邪尸的灵活程度来判断,真正凶猛的主儿,上了尸体的身,可以令尸体的行动近乎与常人无异,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遇上,必死无疑。
慕容烟连破解邪尸的方法都没告诉我,摆明了是告诉我,碰上跑路就是,不然我铁定得挂,我能不逃吗?
所幸,张宁虽然动作飞快,但没我灵活,他的行动还是比较僵硬,我乱拐着跑,这货跟没头苍蝇似得,撞塌了一堵堵墙,带着满身灰尘,红着眼珠子跟我玩老鹰捉小鸡,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仿佛想要立即把我生吞活剥。
我隐隐有所觉,周苗新死不久,她有再大的怨气,也不可能新成鬼魂就这么生猛,唯一有可能控制张宁尸身的东西,毫无例外,是那个我没搞清是什么东西的‘祸根’。
原本想着这货脑子不够使,我多变变方向,就能兜着他玩,等王栋和徐志明毁了食鼎,一旦到了天亮,他再牛逼也得趴窝,阳光之下,这种阴邪之物,铁定会软了,谁知我的计划落空,乐极生悲,这货追不到我,居然开始使诈!
见我又绕圈,带他去撞墙,张宁居然不追了,直线朝下跑,我顿时傻眼。
再想转方向,可这吊毛已经追到了我身边,高度腐烂的恶心面孔,近在咫尺,我看的恶心,想再换方向,可旁边是墙壁,能转动的地方,几乎已经被堵死,我急眼了,眼见那张狰狞的面孔,渐渐接近我,我立马一拳打了上去,奈何张宁的脸,比石头还硬,震的我骨头剧痛,右手上还断了根中指,我疼的险些没跳起来。
眼见他纹丝未动,抬手要抓向我的脖子,我拼命又一拳打上去,这次是左手,而打到他的脸后,我忍不住一愣。
左拳溅起一片尸水,我切实感受到了一拳打在软肉上的痛快感,就跟揍陈朗那贱、人一样爽,而张宁在我这一拳下,居然晃悠几下,退了两步,甩甩脑袋,似乎被打懵了。
他回过神,脸更扭曲了,和着尸水扭成一团,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野兽般,张牙舞爪朝我扑来,死死盯着我的脖子,似乎想要咬断我的脖子,我近乎本能的抬起左手,一巴掌朝他脸上抽去,在他抓住我前,‘啪唧’一声拍在水上的闷声响起,尸水四溅。
张宁竟被我一巴掌扇的原地打了几个转,半天没找到方向,最后傻在原地,不敢冲上来了,他瞪大眼,竟然露出一丝惧色。
我怔怔看了眼粘着尸水的左手,忽然生出股‘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通明感。
原来,左手的作用不止在撸,有危险时还有出奇制胜的保命作用。
我坏了朱天赫的事,被这老狐狸摆了一道,留下一个带着诡异诅咒的漆器,而后我处处遭人恨,被小破猫可可咬了口,它牙上有克制阴邪的毒,让我左手的诅咒产生了变化,之后我又在西山精神病院砸死了一只被称作阴神的老耗子,不知引来了什么因果,产生了慕容烟都看不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