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起身,拍拍我肩说,走吧,教你怎么做,既然要养了,那以后要记得……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前面的话还好,最后一句话,让我险些一跟头没栽死在地上,啥叫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卧槽,我TM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没啪啪啪过就有孩子!
一如上次慕容烟让我制神茶一样,先沐浴更衣,而后焚香精心,而后在她的指点下,忍痛放了一小碗血,而后她要求我在左手臂上用自己血,画下一些奇怪,甚至可以说诡异的画和文字,那文字我看不懂,不属于我所了解的任何文字。
连甲骨文都不像,至于外国文字,我更是想都没去想,因为这文字类似汉字的一个变种。
慕容烟让我别细问,按她说的做就是,我虽然迷惑,但此时更应该认真些,慕容烟说到时候画的不认真,可是要洗掉重来,再放血也只能用我自己的血,想少流血,就认真点。
过程并不复杂,我按部就班就是,画好这些东西,慕容烟让我闭眼,放松心情,什么都不要去想,更不要抗拒。
当我彻底静下心,身体猛然一颤,感觉身体里似乎多了什么,我感受到了极致的邪恶,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欢愉、亲近、满足的情绪在内,很离谱,但却真实的存在,这些感觉一个不少,让我心中隐隐悸动,我TM居然慢慢感觉自己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我要当妈了?我刚生出这种念头,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不敢再胡思乱想,静心去感觉,这是慕容烟的要求,我们要了解彼此,才能更好的接触。
慢慢的,我感受到了无尽的憎恨、不甘、怨毒、诅咒,缓缓的,我在无尽的负面情感形成的混沌中,看到一个柔弱但却坚强的小生命,如春笋般倔强,在慢慢形成、蜕变。终有一日,它快完全成形,并且遇到了机会,将降生于世,还来不及为新生去喜悦,却被无情的扼杀。
随后,是暗无天日的孤寂、冰冷,懵懂无知的枯守在原地。
很久以后,有人唤醒了它漫无止境的沉眠,那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人,老的看一眼,就感觉他浑身仿佛都散发着浓重的泥土味儿,他就如同一个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千年老鬼。
他对小生命说了什么,达成了协议,愿意彼此帮助。
之后,是别墅外的幻境,它拼命阻止别墅里的人离去,为了一个它从未听过,却大致明白含义的词汇——自由。
它失败了,没有阻止住别墅里的人,还被重创,只能无助潜伏起来,独自****伤口,那个老人也再也没有出现,可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个人,让它感受到了浓烈的危险,足以让它彻底从世上消失的危险。
为此,它抛却了一切逃离,放弃了滋养孕育它的无尽枯骨,只想依靠生命的本能,继续存在下去。
此后的一切,开始越发浑噩,一切只能依靠本能行动,所有一切变得迷迷糊糊,断断续续,直至……我出现在这段记忆中,残存的印象,让它感到有些害怕,我逼它救我和任子凯出去,这懵懂的存在,虽然已经感觉很想亲近,但又因为有些害怕,只能不断的攻击,在矛盾中拼尽全力替我们打破壁障。
之后,它变得虚弱无比,几乎随时都要消散,想要靠近我,却又害怕,直到此刻,它似乎明白了我在接纳它,它彻底忘却了过去的一切,只有欢呼雀跃,与亲近、依赖感。
一切在我眼前轰然崩塌,随后又是无尽憎恨、恶毒、诅咒,在我眼前不断轮回往返,不知看了多少次,我头疼欲裂,最终忍受不住大吼出声,猛然睁开了眼睛,重重摔倒在地,喘着粗气,这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衣服全部黏在身上。
我木然很久,这才慢慢回过神,刚才看到的……难道是‘祸根’的过往?
它自诞生前,便被认为是罪恶的存在,屡屡被打压,虽然有所怨恨,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它曾生出过毁灭一切的冲动,它与李冉不同,李冉本身就是人,因他人而死,自然会憎恨,他早已有了独立的思考能力,因此化为心魔。
‘祸根’则有些不同,它是新生的生命体,虽然的确有邪恶的本质,但始终还是懵懂无知,等同幼儿,暂时没有分辨出世上的善于恶。
‘难道黑的就一定是恶的,白的就一定是善的?’,我想起慕容烟的话,深有感触,一时间心情复杂无比。
“还不够,需要些别的手段压制它,条件不足,过段时间从长计议吧……”慕容烟在旁边,忽然自语自语这么说了几句,她似乎担心‘祸根’不受控,会加害我,我想起最后感觉到那股浓烈的亲近、依赖感,张张嘴,想说话,但又忍住没有说。
我不知出了多少汗,浑身无力,感觉快要虚脱了,一点儿力气都没了,想让慕容烟帮忙,她干脆利落的一甩手,说,出去玩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翻着白眼,换个姿势仰躺在地,心想反正地上干净的,直接睡这得了。
虽然没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慕容烟教我的方法,显然是立竿见影的起效了,原本我的左手,一直有些冰冷发木,此刻却隐隐有了些知觉,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了左手中,不同于简单触感的另外一种感觉,在那里,我感受到了另外一个存在。
………………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但却记得做了一整晚怪梦,我梦见自己变成孙猴子了,被压在五指山下五千年,也TM没见唐僧来救我,自己又爬不出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可算脱离了这怪梦,迷迷瞪瞪稍微清醒过来。
揉揉眼,前面还是一片发黑,我这才想起,昨晚慕容烟教我如何‘养’祸根的时候,让我把房里的窗帘和门都给关上了,昨晚看到许多东西,我最后是累的不想动弹,就干脆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闭眼又眯了会儿,恢复了些精神,眼睛也适应房里透过窗帘照进的微光了,才一睁眼,我就呆住,不可避免的与一双眼睛对视上。
在我胸口,居然跪坐着一个小家伙,腰杆笔直,直勾勾的盯着我,那双刻意瞪大的眼珠子,好奇盯着我,但怎么看怎么邪恶、渗人。
“卧槽!!!”
我反应过来,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声音都走调了,我叫的竟然像个受惊的小女孩。
跪坐在我胸口的小家伙,似乎也被吓着了,捂着脸尖叫一声,嗖的化成一团黑烟,‘嗤’的一声钻进我左手,不见踪影了。
我猛然跳起来,呼呼粗喘着,盯着左手看,心脏砰砰乱跳。
脸皮剧烈抽了抽,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在我的左手里,如今多了位‘食客’,昨天实在太累,刚才睡得有些迷糊,没反应过来,险些没把老子吓出心脏病。
谁要大清早起床,见着一双没眼白的黑眼珠,一直盯着你,还能淡定从容,我保准以后就叫他爷爷。
“你TM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不对……你不是人,以后不准忽然跑出来吓我听到没?!”
我对着左手破口大骂,好像有点二,但这种事决不能含糊,我骂完,左手竟‘呼’的慢慢冒出一团黑烟,形成一个小小的脑袋,委屈的对我点点头。
可那张小脸,五官虽然漂亮,奈何却有双诡异的黑眼珠,不知为何,看多少次,我都感觉发毛、渗人,那眼珠深处似乎潜藏着深邃的邪恶,我下意识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就不能长点眼白?”
我忍不住抱怨,谁知小鬼头歪着脑袋想了想,一翻眼珠,眼球呼的一下变成全白了!
我嘴角抽搐,头皮发麻,咬牙切齿说,能变就给我变的跟正常人一样!
在我的威胁下,小鬼头努力不停翻眼珠,最终,我略微满意了些,虽然还是眼黑多了点,但好歹有些眼白了,看上去多少有些像正常人了,我催他回去,小鬼头抹抹翻白眼累出的一头汗,点点头,缩回了我的左手。
拉开窗帘,清晨温和的阳光,晒的整个人懒洋洋的,昨晚睡地板的寒意也被驱散了很多,捏捏左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比以前灵活了许多,之前左手因为诅咒,总感觉有些发木,不太灵便,事情似乎已经快速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但于此同时,我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忽然又感觉有些茫然。
在不久前,我还有梦想,想早日找出自身的毛病出在哪,治好以后早点找女朋友或者老婆,过上每天没羞没躁啪啪啪的日子,但现在……我却对未来茫然起来,曾经的想法似乎已经离我远去,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甚至已经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了。
慕容烟的房门关着,八成是在睡大觉。
仓促打理了一下,我没有去深想,走一步是一步吧,正琢磨着回学校,还有点事情做,电话忽然响了,拿起一看,我眼皮一跳,居然是这家伙打来的,都差点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