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的存在,可以让整个老宅透明起来,没有任何死角,有人做了什么,出了什么情况,立马就能知道。
现在不光阿福出了意外,我似乎还被‘刻意’赶了出来,没有监控设备,我们几乎全成了瞎子聋子,这么大的宅子,上下又不是一条心,事情显然瞬间被推到了复杂的顶端。
“现在怎么办?”犊子皱眉问我,我咬牙,看看卧室方向,说,先去接应他们,找上人再一起回来!
我们两人朝偏院赶去,至于阿福那里,我自然不敢现在再去找晦气,也不知阿福身上的是个什么东西,连小鬼头都有些发怵,显然是不好招惹,遑论慕容烟提醒过,现在小鬼头很虚弱,最好不要随便使唤他。
偏院之前来过,自然轻车熟路,大概确认了下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厨房,看样子离那两个保镖不会远了,之前看到那间房,空间蛮大,有可能是仓库或是储藏间之类的地方。
“这边有声音。”犊子指指右手一间房,我赶忙上前去看,这房大门紧闭,里面乱糟糟一片,还有女人的低声哭泣声,以及男人大声的粗鄙怒骂声,如果换了不知情人在场,听到这种嘈杂的声音,没准立马就要想入非非。
我很快从声音里,分辨出之前离去的两个保镖的声音。
用力推了下门,纹丝不动,从里面锁上了,我皱眉,用力敲门,喊了几声,里面的人恍若未闻,我有些急了,急急围着房子绕了圈,这房应该的确是储物用的,四处密封不透光,好不容易找到处可以看到里面的窗户,我赶忙叫犊子抽我把,爬上去看看。
看到里面的情况时,我顿时呆住,犊子在下面连续问了我几遍里面什么情况,我这才反应过来,里面我没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是……那些人的举动,太TM诡异了,我看着他们神经病似得举动,居然有些浑身发凉的感觉。
里面空间很大,几个医院的人缩在墙边瑟瑟发抖。
医院来的人一共四人,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以及俩年轻力壮的小伙,身旁放着担架,医院的人,显然比平时规格要高了些,显然是在展现对陆家这种豪门的重视。
张姐独自在一个角落中,抱着头,呜呜的哭,看了一会也没见她挪地方。
至于那两个保镖,一直在满屋子乱跑,边跑边骂,医院两个担架工,跑一会儿,蹲下歇一会儿,这房间空间挺大,但人多起来,就显得狭小许多了,那几人举动很怪,他们明明睁大了眼,看着前方,却仿佛看不到对方,不断四处乱跑,张嘴胡言乱语的嚷嚷着。
而最离奇的是,这么多人在房间里跑,全都瞪着眼,一副看不到别人的样子,却从始至终没有人撞到一起!
这房间虽然大,但乱跑起来,显然就没有多余的空闲地方,四五个大男人在里面疯跑,从头到尾没有人撞到一起,甚至擦边都没有,这可就显得异常诡异了。
每当有人要撞到一起,他们总会在差之毫厘间,不知不觉的避过对方。
我愣愣看了会,手有点扒不住窗户了,顺势就跳下来了,犊子问我里面什么情况,我跟他形容后,他同样错愕,我们交流几句,犊子有些狐疑说,他们是不是产生什么幻觉了,看不到对方,以为自己是在不同的地方?
犊子的话的确是有可能,我琢磨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只注意他们的举动了,倒是没注意到另一个之前让我很在意的事情。
手上恢复些力气,我又爬上窗,朝里看,这一次我目标明确,爬上去就开始观察方向,大概确认了下摄像头的位置,而后我的目光停留在靠右正中的位置,那里,是储物间正对大门的位置,也是我之前从摄像头看到,有那副诡异年画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印象中的年画并没有出现,那里…只有一张破旧的脏脏红纸,我正狐疑是不是年画不在这个位置,一个保镖忽然从我眼皮下跑过,我一愣神,猛然反应过来。
卧槽!没弄错位置,那地方就是挂年画的,不过年画上的人物不知所踪,只剩下了红纸底色。
我经不住有些悚然,艹,年画里的娃娃呢?!
忽然,我左手钻出个小脑袋,看我迷惑,小鬼头指指下面疯跑的几人,冲我比划起来,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眼皮一跳,说,你是说年画里那些娃娃……正缠着他们呢?
小鬼头点头,我虽然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但得到确定,还是感觉实在没道理,真TM邪门了,一张画里的人,都能跑出来兴风作浪了,这到底什么个情况?!
我瞪着眼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正郁闷,猛然想起以往也有经常看不到这些东西的经历,而因为慕容烟住在我那里的原因,我早已养成随身带些柳叶柳枝的习惯,此时随手一摸,口袋里就能拿出柳叶。
翻下来,快速摸出柳叶在眼睛上擦了擦,再上去时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房里的人,每个人脖子上,都骑了个面孔惨白异常小孩子,咯咯笑着,用白胖的小手,捂着他们的眼睛。
他们瞪眼在房里乱跑,毫无方向与目的,不过我能料想到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会儿他们铁定是感觉被困在什么地方,想要拼命逃出去,这种情况我经历过,眼前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可一切却真实的你无法去怀疑。
以前我并不明白这种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但此刻亲眼看到,更加确信前人给它的定义——鬼捂眼。
我低头问一直在旁努力的犊子,能不能打开门,犊子用力推了下木门,皱眉说,里面跟焊死了一样,打不开。
我顿时蛋疼,果然,里面打不开,怎么办?
他们被困住,我们无法进入,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我却完全没有对这种事情的经验,让我不由急躁起来,之所以同意孙雪诗的请求,自然是因为我经历了许多事情,感觉多少有些底气,所以才特意前来,如今一看,我距离独当一面还是有点距离啊。
喊出小鬼头,我问他有没什么办法,他犹豫着摇摇头,指指里面皮肤惨白,阴森邪恶笑着的白胖娃娃,那意思似乎是说他们数量太多了。
我彻底抓瞎了,小鬼头也没办法,我又是两眼一抹黑,这岂不是白跑一趟?
“不行叫他们试试,他们虽然看不到,但是如果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呢?”犊子提议,我眼睛一亮,点点头,可以一试,我爬上窗看了圈,目光定在离我这里最近的张姐身上。
我喊了两声,一直缩在角落不敢乱动的张姐,身体一顿,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左右看看,她满脸泪水,却露出狐疑神色。
我顿时兴奋起来,他们看不到我们,但似乎可以听到我的声音,我急忙喊了几声,张姐,我是小刘,今晚上最后赶到的,你晚上还给和朋友送过吃的和酒,记得吧?听到我说话,你就站起来。
张姐露出欣喜神色,迅速站了起来,我不由松了口气,她果然可以听到我说话。
我叮嘱她不要乱动,按照我的指示来行动,等下就一定能出来,在我的安慰下,她的神色果然慢慢平静下来,按照我的指示慢慢行动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喊了张姐以后,其他人却没有反应,似乎只有她听到了我的声音,我不免狐疑,难道只有喊对方的名字,那个人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别人的声音?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除了张姐刚才跟我聊了几句,我还知道她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我可一个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张姐在房里如果能打开门,我们还能再想其他办法,外面无法突破,或许这门可以从里面开。
张姐在我的指示下,慢慢挪到大门边,我赶忙让她停下不要动。
两个小鬼正狐疑朝这边看来,邪恶的小眼睛牢牢盯着张姐,房里小鬼人数,要多于困在这里的人,大致有九个小鬼,每个人都缠上一个小鬼,还有富余,之前张姐一直躲在原地哭,一动也不动,其他小鬼显然都对她没有兴趣,跑到一边去玩了,这才让我趁机把她叫到了门边。
“蹲下,千万不要动!”我急忙压低声音说了声,张姐早就如惊弓之鸟,自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遑论她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所有动作都是听我的命令,她看不到,反而不会那么害怕,一直很配合我。
奈何我跑来这里,瞎猫死耗子撞对一些事情,却远远低估了某些事情的复杂性。
之前张姐一直躲在角落,见到她不动,那些小鬼懒得理会她,现在她忽然出现在其他地方,不止几个没有目标,在胖玩耍的小鬼发现了,所以趴在人身上的小鬼,全都齐刷刷的扭头看向张姐,也不笑了,一张张苍白的小脸,冷冰冰的望着忽然‘不守规矩’的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