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眼,我不由皱眉,发觉吴老头虽然伤的极惨,但流的血不多,虽然一条胳膊快没了,但脸色却还不算太难看。
我隐有所觉,想起之前因这怪虫死去的人,被啃成那样才死,或许这是这怪虫的某种特性,它需要摄取很多养分,因此会分泌一些止血、麻痹、镇定、致幻类激素,让人要害被彻底破坏前,不会那么快死去。
自然界中,不乏有许多此类微生物或是动物。
没称手的药品,我只好把里面棉质内衣脱了,大概给吴老头包扎了下,反正他失血不多,至于伤口消毒那些,我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看他能不能撑到安全出去吧。
陆鸿一直在旁哆哆嗦嗦的看着,救治过吴老头,我看着陆鸿,发觉他眼神清明,我眉头微微一挑,问他,你现在清醒的?
陆鸿不安的看着我,也不吭声,我没有进一步询问,但也清楚他肯定是清醒的,我跟犊子拖着吴老头,在附近小心转了圈,随便找了间房,也没管这是什么地方,先把吴老头放进去再说。
我皱眉看着吴老头的伤,有点头疼,这么严重的伤,这条胳膊算是废了,现在天气有些冷,老家伙别撑不住半夜挂这了。
说来这老家伙,来这里不过是想骗点钱,我跟他都心知肚明,虽然也有些矛盾,但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冲突,我倒也不想着他死了我才安心。
这还没怎么着,就先倒下一个,我正想着不然先把这老家伙丢在这,让他听天由命,犊子忽然一伸手,让我们不要出声,我赶忙闭住呼吸,陆鸿同时紧张捂住嘴。
犊子立即俯身,一手按在地面,皱眉微微俯身,随后他愕然说,有脚步声,数量不少!
我立即起身到门边,随后准备关门,跟陆鸿说了声,你先留在这,不要乱动!陆鸿紧紧抿着嘴,点点头。
跟犊子在门口站了不到十秒,一片‘咚咚咚’的脚步声,就连绵不绝的传了过来,等我和犊子看清来的人,全都忍不住呆住了,卧槽!又是张姐他们!
他们一个个红着眼,森然盯着我们,显然不怀好意,我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九子怨婴,匆忙扭头看了眼一旁紧闭的房门,我一咬牙,说,妈的!来找我们的,先引开!
不出所料,疯狂追上来的一群人,根本没有理会房内的陆鸿和吴老头,直愣愣就冲着我和犊子来了。
我跟犊子蒙头就溜,慕容烟已经说了,九子怨婴,不同一般游魂野鬼,邪门的紧,这霉头傻子才去触。
让我郁闷的是,这几人刚恢复过来,结果一回头,竟然又被控制了,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遇到过那么多事情,碰到这些鬼玩意儿还抓瞎呢,普通人遇到了,肯定是没反抗能力的,遑论这九子怨婴不光邪门,还是被人操纵的,威胁性肯定更胜普通的鬼魂。
雾气太浓,看不清前路,我跟犊子没头没脑的瞎跑,这会儿我算是明白慕容烟干嘛让我锻炼身体,感情跑路不累。
五分钟狂奔,换做过去,没准我一分钟就得趴窝了,现在五分钟我还感觉游刃有余,呼吸都不是特别散乱,但我马上高兴不起来了,前面隐隐约约的看到一道人影。
犊子让我小心,我们放慢脚步,临近一看,顿时忍不住头皮发麻,卧槽,是阿福!
靠的近,我发觉此刻的阿福,满脸都是小指般粗细的恐怖血管,条条暴起,他歪着脑袋看着我们,犊子猛然前踏一步,前路被挡,后有追兵,避无可避,他准备硬上了。
“咯咯咯……”
忽然,阿福口中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小女孩笑声,犊子皱眉,恰巧旁边散落了几块青砖,不知做什么用的,他脚尖一勾,灵巧挑起一块砖,一发力,那砖就跟长了眼似得,直奔阿福面门而去。
阿福不闪不避,呼的伸手,一声清脆响声后,那坚实的青砖,竟然被他一巴掌……抽碎了!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缩缩脖子,卧槽,那玩意儿看着就很结实,凌空一巴掌就给拍碎了,这要是拍人身上得是什么下场?犊子脸皮抽抽,缩回前踏的脚。
“咚咚咚!”,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砸的地面都在微颤。
我迅速看看左右,左边是房屋,大门紧闭,也不知道是不是锁了,右边是灌木,过了灌木一段距离,隐隐约约看到一条长廊,我跟犊子使了个眼色,他点头,我俩心有灵犀的麻利捡起地上的青砖,拼命朝着阿福砸去。
乘着发福阻挡青砖,我们头也不回的冲进灌木,一落地,我险些没摔一跟头,地上全是湿湿滑滑的泥泞土地,一脚下去,再抬脚,顿时重了不少,他大爷的,居然刚浇过水!
遭到我们的突然袭击,阿福愤怒的尖叫起来,我扭头一看,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阿福脚底下落了一地碎屑,他除了身上有些灰尘外,我们丢了几块砖,居然一块都没砸中他,全部被拍碎了!
他的声音尖细,分明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想必附在他身上的,是个小女孩。
踏上长廊,我根本来不及甩掉鞋上的泥土,拉着犊子就朝左边跑,犊子边跑边说,怎么朝这跑?从这边过去,又要进到里面了吧?
我说,阿福突然堵在那,肯定是不想让我们过去,说不定他堵在那,让我们看到,害怕就会掉头,但我们从这边过去,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如果回头,没准就着了道了!
果不其然,看到我们逃离的方向,阿福发出一身刺耳的尖叫,声音有些焦躁急促,锐利的尖叫声,有股奇异的魔性,让我和犊子脚下有点发软,心中惊恐,本能就想坐下来不跑了。
那叫声中,有股无形的威慑力,仿佛山中之王老虎,在捕猎时,会大吼一声,一些胆小的猎物,会被直接吓到瘫软,不敢动弹。
阿福的叫声,就给我们这样一股错觉,犊子是非常人,意志力极为坚定,而我近期也接受了慕容烟锻炼意志力的训练,意志力比以前强了不少,好歹算是撑住了。
脚步缓了缓后,我们咬牙拼命朝长廊尽头跑。
我猜的不错,我们朝这个方向跑后,阿福显得很着急,而身后的脚步声,也加快了不少,果然,他们不想让我们靠近这边!
临近围墙边,这才发觉这墙居然挺高,犊子说了声你先上,我没含糊,退后两步,犊子一搭手,我立即前冲,踩着他的手,犊子用力一抽,我就翻上了墙头,而后转身准备接应犊子。
回头时,我脸色顿时绿了,浓雾中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正朝这里狂奔,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
“艹!他们来了!犊子,快!”我大吼,催犊子快点。
犊子在地上蹭了下脚,不敢有丝毫停留,后退两步,猛然一个加速后,在墙上‘蹬蹬蹬’踏了三步。
犊子冲的虽然高,但这院墙太高,他没了余力,眼见就要下坠,我眼疾手快的猛然一把拉住他双手,刚抓紧犊子的手,下坠力道就传了过来,我手上一沉,脸瞬间绿了,我身体后倾,死死踩着院墙,拼命拽着犊子。
我连呼吸都不敢,咬着牙,死命憋着一口气,打死也不撒手,一两秒的时间,我感觉脖子上血管都快爆掉了,所幸犊子反应极快,见我抓稳他,一抽身,另一只手猛然拔住院墙,以与巨大体型完全不相仿的灵敏,迅速就窜了上来。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前一黑,险些没一头朝后栽去。
“我艹!你丫的不考虑下减肥的事情吗?!”我呼呼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瞬间,我猛然发力,虽然抓住了犊子,他上来的也快,但就那么点儿时间,险些没累死我,动作虽然简单,但拽住犊子那体格的人,一两秒的时间内,我都不止用出了吃奶的劲儿,好悬没把翔给挣出来。
更重要的是,我TM是伤员了,两只手都快报废了,要不是怕犊子掉下去会有生命危险,我估计还没这么拼命的爆发出极限力量拽住他。
我两只手哆哆嗦嗦,一点儿劲儿都没了,跟得了帕金森似得,低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骂了声娘,招呼犊子一声,也顾不上院墙高,掉头就朝另一面跳去。
下面,人全追来了,张姐瞪着诡异的黑眼,用着与中年妇女完全不同的灵巧,踏着墙就朝上窜,刚才我正低头看,她瞬间窜上来,好悬没一把摸我鼻子上,所幸张姐一次没上来,又掉了下去,可就是这样,也把我吓得半死,差点被拽下去。
犊子落地,灵巧一个翻滚,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我想学他来着,奈何技术不过关,在地上滚了几圈,转的头晕眼花。
犊子过来拉我一把,我起身后,边朝前跑,边扭头看了眼,险些被吓的魂飞魄散。
身后是一片‘咚咚咚’声,追兵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都跟武林高手似得,身负轻功,灵巧的翻过院墙,而后重重砸在地上,又一次疯狂朝我们扑来,阿福首当其冲,面目狰狞的瞪着我们,面目在浓雾下形同厉鬼,仿佛要抓住我们后,立即把我们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