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晓单纯乖巧,奈何她识人不淑,碰上了空有野心没有能力的罗羽。平白蹉跎了最美好的青春,甚至一直受人玩弄,她抛下自尊赚取的微薄财物,却成了罗羽用来接近富家小姐张倩雪的资本,因果轮回,是缘也是孽。”
慕容烟悠悠说完,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很复杂,这条线其实在张倩雪告诉我她父亲的事情后,我已经理清了,但我总觉得中间是否差点什么东西,一直认为这不是所有的答案。
看着我,慕容烟鲜艳的红唇微微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声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该来的,永远不会迟。”
我豁然开朗,她的话让我脑中那条始终接不上的线,瞬间无痕的串联了起来,对了,是报应,是报应吗?
罗羽的贪欲,为自己种下苦果,娶了张倩雪,只要有耐心,张家的财产迟早是他的,但他误把死虫当做了聚宝盆,在张文贵‘消失’后,想把它占为己有,如果不出意外,罗羽现在也被寄生了。
慕容烟说了死虫是经过变异的产物,非要说变异的话,那我觉得它的变异,或许跟魏文君有极大的关系,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憎恶与绝望,激发了死虫的改变。
做典当的时候,爷爷经常对我说‘天地万物皆有灵’,不要去小看任何收入店里的老物件,就算它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死物。
张文贵搅扰了魏文君难得的清净,陈晓晓不过是个无辜的牺牲者,罗羽的野心却放错了地方,至少不该是张倩雪……
我用望远镜看了眼茶几上的死虫,罗羽正视若珍宝的捧在手里,我忍不住眼角直跳,想起了小时候碰到的一件事。
有年夏天太热,我妈带我回农村老屋避暑,那里吃的东西都是自家种的,或是自己养的家禽,都是不加饲料和化肥,吃着绿色环保,很香,也够生鲜,而正是这生鲜容易惹麻烦。
那时我有个农村的大表哥跟我玩的很好,有天晚上他突然哭醒,说嘴里鼻子里爬出虫子了,把他给吓坏了,第二天肚子还疼的死去活来,大人一听就说是肚子里生虫了,赶忙就带着我表哥去了村上的卫生所吃打虫药,说是能把肚子里的虫子赶出去。
表哥回来后,就开始猛喝水,等肚子疼了,我跟几个玩伴跟上去看他上厕所,想知道他肚子里有什么虫子。
等表哥上完大号,看到地上几大坨热翔上,爬满在翔上扭曲畅游的长虫,我跟几个小伙伴当场险些全体吓尿,脸蛋儿全都绿了,那绝对是我一生的阴影,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人身体里居然还能活着虫子,这也是我对寄生虫的唯一概念了。
那天回去后,我听说包括我在内,几个小伙伴好几天都不肯吃饭,咋打骂都没用,不过这倒还真不怪我们,毕竟谁看到一堆堆热翔上,爬着最长十多厘米的长虫,都会没食欲了吧。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后,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偷偷瞄向慕容烟热裤下白的晃眼的大腿,问她,罗羽为什么现在没事?
慕容烟指指罗羽手上的死虫说,那是母体,它是不会动的,只会把虫卵排入触碰它的人的皮肤里,虫卵进入人体后,会自行钻入人体养分最充足的地方,等待漫长的孵化后,再将宿主吞噬,吃到连骨头渣都不剩后,自行离开,把养分分给母虫。
我之所以说它可怕,是因为母体虽然不会动,但却近乎坚不可摧,并且寿命长的几乎不可测,它的幼虫虽然寿命很短,但却有强大异常的破坏力,人体内被植入虫卵,一定必死无疑,死虫形成很困难,可一旦形成,它无疑就是最可怕的魔物。
我冷汗直冒,男人身上最有营养,最有蛋白质的地方是哪?看来罗羽也没有骗人,他还真是不举,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在衣服上使劲儿蹭起来,绞尽脑汁的想当时我究竟有没有碰到那东西。
“来了。”慕容烟嘴角扬起一道弧度,我抬头一看,罗羽身边多了一个人,侧面对着这里,只能看到他半边脸上有道长长的伤疤,乱糟糟的长发,看不清全貌。
两人面对面坐着,似乎在说什么话,瞪眼看了半天,我急的抓耳挠腮,实在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心里跟猫抓似得痒,我心说现在难怪那么多人爱偷窥了,感情偷窥别人的隐私这么刺激。
“你去买瓶酒吧?”慕容烟突然对我说,明媚的眼里闪烁着期盼,我愣了下,不假思索的一点头,说好。
一溜小跑到了附近超市,瞄了眼货柜上琳琅满目的酒水,一摸兜,我就忍不住眼皮直跳,搭车到这边花了三十多,这会身上最多还有一百六十多,竹叶青也有便宜的,几十块,不过估计也不会好喝,何况还是要跟慕容烟一起喝,我一咬牙一闭眼,从货架上拽下一瓶一百多的竹叶青,又顺手拿了两个一般的杯子。
娘希匹的,得,一会走回去吧,就剩十几块了……
做了件挺犯傻的事,想起慕容烟我又开心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向刚才蹲点的小树林,路上我折了根柳条顺手带上,不过我有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喝酒喜欢把柳条泡在酒里?
折了节柳条朝嘴里一丢,苦,这玩意儿泡酒真能好喝?
到地方,我在慕容烟身后没吱声,看着她背影曼妙的曲线,忍不住吞口吐沫,极品,这就是极品女人……
慕容烟若有所感的回过头,冲我咯咯一笑,说发什么呆呢,跟呆子一样,我傻笑一声,慕容烟忽然皱起眉头,表情严厉起来,问我,你刚吃柳条了?
我说没啊,就含了一下,你喝酒喜欢泡柳条,我试试有啥特殊的,慕容烟凶巴巴盯着我,说,以后不许这么做,知道吗?
我有点心虚的问她为啥,有什么不对的?
慕容烟沉着脸说,当然不对,会见鬼的。柳树为阴木,是鬼魅最爱寄居的树种,常人服食柳木,轻则阴气侵体,阳气下降,容易生病,重则引鬼缠身,丢了性命,以后不许随便把柳枝含在嘴里,或者吃,记住了吗?
我脑袋跟小鸡啄米似得点起头,慕容烟虽然漂亮,不过板起脸居然还挺有气势的,让我不由自主的有点儿心虚。
倒了两杯酒,结果慕容烟刚说完,就让我折节柳枝放在酒杯里,我纳闷问她,你不是说不能这样吗?慕容烟含糊说,我不是一般人嘛,你别管,那边吵起来了。
我赶忙拿望远镜一看,果然,罗羽忽然跳脚,拍起桌子,指着对面那人的鼻子,情绪激动。
“他是‘大欢喜天’,罗羽此行的目的,也想见陈晓晓一面,想要尽力弥补她一些。他不知从哪得知大欢喜天这个人,知道这是个高人,所以找陈晓晓的同时,也想让大欢喜天看看,他手上的死虫是什么,究竟要怎么利用。”
艹!这孙子真不要脸,狗屁的弥补,真有心的话,早几年干嘛去了?说是找陈晓晓,其实最大的目的,还是想知道死虫的利用方法吧,我忍不住爆了粗口,罗羽这鸟人实在不是个东西。
慕容烟笑呵呵说,这种人本就这样,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两人相见本就各有目的,罗羽口头上说是想通过大欢喜天找到陈晓晓,但目的在死虫,大欢喜天同样骗了罗羽,告诉他陈晓晓还活着,而且现在正绞尽脑汁想从罗羽身上多套点钱出来,这不,太贪了,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我奇怪问慕容烟是怎么知道的,她说当然是他们刚才说了,简单的唇语,我还是会一些的。
对面的对峙进入了白热化,双方谁也不让步,慕容烟在旁偶尔看到他们说到重要的东西,就会告诉我,我俩蹲在小树林喝着酒,看着里面的闹剧,倒也挺有趣。
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树林里草木旺盛,不过这么长时间,居然连只蚊子都没来光顾我们。
听慕容烟给我说了几句,我对罗羽这鸟人的恶感越来越大,他们已经将重心全部放在钱上了,只字未提陈晓晓的事情,大欢喜天开口就要三百万,还说这世上如今只有他知道死虫的利用方法,如果钱不给够,死虫利用方法别想知道,陈晓晓的下落,也更不用想了。
“他真知道死虫的利用方法?死虫真的有某种奇特的能力?”我忍不住问慕容烟,她微微挑眉,说,自然有些奇人能用这种天地生成的奇物,做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很正常,那种奇人有,但绝对不会是大欢喜天,他在撒谎,那些奇人可不是那么好遇到的,不过或许你有认识的呢。
我有认识的?我眼皮跳了跳,我的爷爷?我家开的不过是普通的典当行,难道说爷爷当初教我的时候还留了一手,张倩雪说她父亲曾请求过一个老者的帮助,那人,会是我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