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我查我父亲的时候,却意外撞见我母亲跟另一个男人在幽会,而那个男人竟然是我父亲的朋友。我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就像晴朗的天空迎头向我辟下来一道闪电,将我心脏都击离了位一般,空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跟踪她,像是那道闪电不够猛烈一样,又是一道道雷电辟向我,五脏六腑都给击得碎落一地,从此都感觉不到身体里还有什么是完好的。
——我竟然看到,她每天,都会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
怜舟冷压在头下的手握起了拳头,从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里秋千雪没看他也能想像到他恨到扭曲的表情。
“而整天忙碌只在晚上才能见到她的父亲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把她当成宝贝宠爱着。我忍不住终于有一天想要告诉父亲,却在开口的前一刻听到了那个女人横死车祸的消息。父亲知道后疯了一般残忍的杀了那位肇事者,此后他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那个女人还在一样,每天回来都会为她带回一束花插到房间里,仍然对我笑得慈爱假装一切还那么美好……”
“看到那样的他,我什么都不敢说了,我怕说出来他就真的疯了,因为他假装的美好本就是一片虚像。”
夕阳贴近了地平线,金黄色的花海被染得一片红橙,冬日的寒风带着夜晚的阴寒刮在脸上,有些生疼。秋千雪随手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在怜舟冷停顿的当口随口问他。
“他没疯,你疯了,于是你就离家出走了?”
呃……
怜舟冷心中被回忆带动的复杂心情被秋千雪脑洞大开的一句话给彻底搅没了,虽然他的确算是离家出走了,但哪里看出他像疯了?
抹抹额头他却发现没有一滴汗,翻了个白眼后他继续把这个故事说完,权当是在解释秋千雪心里一直的不解吧。
“为了怀念那个女人,他第一次违逆我爷爷不顾我的抗议,把我这个他唯一的儿子、爷爷唯一的孙子改了姓,跟着那个女人姓——怜舟。”
他为了不想让父亲更伤心忍着不把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告诉他,却忍受不了将那个贱女人的性冠在他的名字前面。
可是为了能躲到安静的地方平静的生活,一旦逃开家族的势力范围,他却连自己原来的父姓都不敢用,要么是他独自面对敌人的围杀,要么就是又逃回家族接受庇护。
即使最终他逃了出来,却还是要顶着那个女人的姓才能一个人静静。
“你知道吗?有一种悲哀,是你最讨厌的东西却被你耳濡目染的学到了。”
他讨厌那个女人的一切,讨厌她的伪装,讨厌她的微笑,讨厌她带着圣洁纯真的面具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可是他离开家族后赖以生存的东西偏偏就是从那个女人那里学来的春风般的微笑,阳光般的气质。当那些他讨厌的人被他的面具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秋千雪为他这句话轻轻侧过头,抬眼眺望斑斓一片仿佛另一个世界通道的天际,大眼睛里流光溢彩,嘴角的弧度深得灿烂:“也不一定就是悲哀,世界始终都是这样没变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