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李路的嘴角重新绘上一泓浅笑。
崔萍明显已有些不耐烦，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开始的镇定自若，“我已经陪你唠叨了足足半个小时。我说过我也不想和你说些有的没的的废话。我们只是在做交易。至于你刚才的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那好，这个也该给你了，”李路说着，手里的USB沿着一个抛物线脱出。崔萍目测着USB落下的角度向后退几步，之后把USB接住。
车里，刚才那个拿东西的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被暗淡的光线照射着，仿佛嘴角正挂着一柄利剑。
“把东西给我拿来，”崔萍把USB的四周翻来覆去看了看，之后把脸侧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那个人听见命令从车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之后摆在她的面前。
“怎么样？密码该告诉我了吧？”李路的目光落在崔萍的脸上。
隔着十米的空气，崔萍重新把头从平板电脑上挪开。之后，她的嘴里吐出一串复杂的十位数。
李路把十个数字小心摁入手上的控制器内。每摁一下，他的心里都仿佛有一股高压电流通过，让他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
最后一个数字摁入控制器，从控制器的屏幕上弹出一个英文单词“cancel”。看着这个英文单词，他长吁一口气。
刚才半空中暗红色的点出现的地方这一次闪过一星白光。
他的眼睛和那束白光相遇，之后他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彻底落回谷底。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李路冲着崔萍轻声问。
被叫名字的人把面前的USB收好，之后把平板电脑推开，“当然，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到一个你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说话时，崔萍的脸上变得格外狰狞，好像那一刹有什么东西附在了她的身上。
李路的神情里依旧看不出半点惊悚，“看来这回是你们说话不算话了。”
“谁的手里有这个东西。谁说的话就算话，”崔萍一面说，一面从腰间卸下一样东西。
那东西被车灯照着，周身泛起一层黑亮。
李路盯着那样东西看了看，“不就是一只枪吗？”那种口气，仿佛持枪的人不是崔萍而是自己。
“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我实话告诉你，现在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有什么心愿说出来，以后我一定帮你实现。也算我不欠你一个人情，”崔萍的话里满是讽刺。
说着，她把枪口对准李路的眉心。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不过说到底你还挺划得来的。拿你一条命换了三条命。就算死了也没白死。不过你也不要怪我狠心，要是我放了你。我就要遭殃。”
又是一刹，一句话从李路的口中不偏不倚刺中崔萍的耳膜，“我看遭殃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
崔萍握住枪的手不受控制似的颤动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认识你的一个同伙，”一丝胸有成竹的表情从他的眉间掠过。
就在这时，一句话忍不住从崔萍的嘴里脱出，“你是说茹可？”说完，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上了眼前这个大学生的当，脸上不经意间滑过一丝不安。
一刹那，李路仿佛抓住了对方的痛处，继续在伤口的附近大做文章，“这么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个叫茹可的警官果然和你有血缘关系。”
崔萍由惊转怕，再由怕转为一脸平静，“你猜的是没错。不过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就算你猜的再对，最多也只能在另一个世界来告我的状了。”
说话的同时，她握住枪柄的手一寸寸向李路逼近，“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杀了这个屋子里的老货。”
“为什么？”李路轻声问。
“因为以前他就是组织里的科学家，可是后来他从组织里逃了出来。他是组织的叛徒，任何背叛组织的人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崔萍的声音变得幽幽然，“你还想知道什么，现在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等到十分钟后，我就不能在奉陪了。”
持枪人似乎找到了一个有着共同语言的人，或者她的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
“我还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是一句质问，让她在顷刻间无所适从。
崔萍的嘴角不自然的向上挑起，“我看你是在和我消耗时间吧。我的目的就是这个USB。”
“我看不是，”李路把她的话截断，“要是你的目的只是这些，那么有一样东西你原本不可能知道。但你现在却心知肚明。”
刑侦队里，张磊动了动唇，“刚才这几位警官也说了。在前些日子，有人发现你的举动异乎寻常。”
茹可听了，依旧一脸不屑，“这个刚才你已经说过了。况且这是个人自己的问题，每个人都会有和平常不同的时候，如果你们连这些都想作为证据，那我也只能说这根本就不成立。”
张磊被茹可的一句话反驳，心里仿佛正放着半杯水，此刻杯里的水正不断上下摇晃。但表面上，他仍旧竭力表现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当然每个人都会在某些特定的场合表现出一些平时不善于表现的地方。不过，在开车方面就不大可能。如果一个从来不会飙车的人突然在公路上飙车，而且做出平时根本不会做出的特技呢？”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茹可故意把问话的重点避开。
张磊继续小心翼翼说下去，“因为当时在场的警察都看见你在拦截嫌疑犯时在半空中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特技。而且当时在场的人也根本没有看清你的脸，因为你戴着墨镜。”
“我是戴着墨镜，”茹可的嗓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八度，“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不是我了，而是其他人？”
反问时，茹可的口气咄咄逼人。仿佛所有的胜券都理所当然掌握在她的手上。而张磊和白葳只不过是两个大学生在刑侦队里胡搅蛮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