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谁,耐心都一向很有限。
“没,没想什么!”殇陌赶紧摆手,收了想求助于皇帝的想法,又似想到什么一般,支支吾吾出声:“皇上,二殿下和您……”
“嗯?”凉宫彻轻嗯一声,等着她的后话。闻到“二殿下”三字,他的眉目间,瞬时冷了几分。
“上次……上次奴婢下毒,是二殿下……”她吞吞吐吐,神情有些难堪。提起上次的事情,她仍深觉难为情,虽在最后自己终究没有下手,却不可否认,某一刻,对这个多番救过自己的他,她真的起了毒害之心。
“好了!”她的话未完,却不料,皇帝干脆的截断了她的话,心如被水浇过一般,透心的凉,语态不自觉有些冷硬,“上次的事情,朕已经调查清楚了,不用再提!”关于凉宫绝的心思他比谁都懂,却不喜欢他人一再的提醒自己。
突来的打断亦是让殇陌惊住,只一眼便轻易的捕捉到幽深如泉的瞳孔内,微微有些伤意的眸光一闪而过。殇陌心里顿时了然,一向心思缜密的皇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身边藏了一条毒蛇?只是他却不愿揪出来面对,只因为对方是他的亲人……原来,一向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皇帝,也会不忍心,亦会心软。
可是,手足相残,对于拥有一颗如此纯粹美好的心的他,又是何其残忍?思及此,她幽幽一叹,很是不忍。
凉宫彻静默了一阵,闻到她的叹息,他看住她,审视的目光有几许不悦,“跟在朕身边当真让你如此懊恼?成天叹气不止。”
这个想法,让他莫名的发躁。
殇陌顿下手上的磨墨动作,抬目窥见皇帝为此有些不愉快的神色,她不禁失笑:“皇上您想多了,奴婢从来没觉得懊恼。”
凉宫彻定定的看着她纯净的笑容,半晌,勾唇,亦是淡漠轻笑。这个女子,总能轻易的感染到自己。
“上次让你相信朕,你让朕不要逼你,今天为什么又愿意说了?”
他在探究她的内心。他已经很久不会在乎他人的想法了……
“奴婢错信了二殿下的话,所以才会……才会隐瞒皇上。”她诚实以对,略有些难为情,只是轻描淡写一番。说到后来,她柔腻的嗓音变得越渐越小。
“嗯!”凉宫彻淡然点头,半晌,启唇总结她的话,“你信不过朕!”
只一语,胸口却生出太多闷闷的窒息感。她终究不相信自己……
即算他搏命相救,亦是如此。
殇陌抬目,撞进男子倏地黯淡的眸光,她心一慌,急忙摆手解释:“不是,奴婢真的很相信皇上。”
“是吗?”凉宫彻状似略带怀疑的看她,事实上,她解释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的诚恳。
“你为什么相信朕?”他墨染的深瞳闪烁泛光,语态却依旧静淡如水。
殇陌偏头,细想了下,认真答道:“一种感觉,一种来自于心底最直接的感觉。”说到这,她放下砚台,素白的手轻轻搭上胸口,“这里感觉皇上是一个值得奴婢相信的皇上。”
他看她,她温婉的笑,如桃瓣悄悄洒进湖面,在他的心湖,荡起一层层无法抹平的涟漪。
“心底的感觉……”他失神的细语低喃,目光迷离,仿佛在亲身感受她所谓的那股来自于心的最纯粹的感觉。
很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心此刻在狠狠的跳动,失常的跳动。
那是,心,悸动的感觉,很美好的感觉。
可是……这些总是太过虚幻……
很久,他回神,压下心绪,冷静的提醒她,“不要太相信朕,也许,朕不过也只是如他人一般,想利用你,或者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他语态淡漠,却带着几分沉重。让她,几乎就要相信他真是有利所图。
最后,她终究只是笑。带着执着到近乎执拗的笑容。
“皇上是不会利用奴婢的!”
凉宫彻震惊于她毫无罅隙的信任,心顿时如被针蛰过,心虚的闪避她纯净如水的目光。
她尚不知,在她投毒的那一刻,在他们最后相拥的那一夜,他的目的便只在她腕上的玉链。
殇陌出了御书房,石阶下,白英和毓秀姑姑在细细低语商量着什么。
殇陌稍稍走近,就听得毓秀姑姑的声音,“皇上的生辰,我就做道长寿面得了,皇上也不喜太花哨的东西。”毓秀姑姑的嗓音即算刻意压低,也还是个大嗓门,殇陌想要不听到都难。
倒是接着,白英的话听得不算真切。只是知道,两人大概是在商量皇上的寿辰。
她一愣,皇上的寿辰?
“白公公,毓秀姑姑!”殇陌在身后唤他们。
“殇陌丫头,皇上还在御书房呢,你大声嚷嚷什么,吵到皇上可是要治罪的!”毓秀姑姑转身,刻意板着脸斥一句,她素来是教殇陌的规矩。
闻言,殇陌忍不住捂嘴偷笑。“姑姑还说殇陌呢,您的大嗓门才真要吵着皇上了!”
“你这丫头,就你伶牙俐齿。”毓秀姑姑斜眼瞥她,却没有半分斥责之意。
“公公和姑姑刚刚可是在说皇上的寿辰?”
“你啊,就是耳朵尖!”姑姑接过话,白英只是在一旁点头。
“寿辰具体是哪天,为何宫中没有丝毫动静?”宫中主子们有什么事,早一个月便会开始筹备,她一向跟在皇帝身边,关于皇上的寿辰,今日却才是首次才听说。
“再过得六日就是了。皇上一向不喜糟杂,寿辰那日,除却出外狩猎外,就没有其他庆典了。”白公公细细回答她。
“哦!”殇陌点头,心底已经开始筹划。
——
最近某颜临近毕业,学校长久断网,间歇性断电,所以得在网吧码字,思路容易断和乱,如果未能及时更新,还希望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