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蔷亦是被这四字给惊骇住,半晌没法回神来。打情骂俏?那……那不是情人间才会做的事儿吗?如何被套在她和二殿下身上来了?
虽觉得奇怪,可是,一张粉脸,却莫名其妙的红了。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让她不自觉有种想逃的感觉。
“还愣什么?给二殿下拿衣裳过来!”太后又是喝道,有些颐指气使。
“是……是……”央蔷回神,连答了两个是,便赶紧起身要离开。这正符合她所想。
刚站起,却不料双腿蓦地一软,原是在地上跪得太久的缘故。脚步踉跄,她惊慌失措,身子倾倒之际,空中被一只有力的长臂稳稳接住。
“小心点!”熟悉的男性嗓音响在耳畔,让她不自觉有些晕眩。
她侧首,看他。
四目相触,眼光深深交错。
一张小脸,比初始更红,像个鲜活的枣子一般可爱。
怀中软软的娇躯,带着女子柔和的淡香,让他心绪变得不宁起来。
他皱眉,别扭的微别转了头,放开了她。
拿过衣裳,随意的穿戴好,太后使了个眼色,让央蔷退了出去。
“这么急着找我,是又出什么大事了?”他在她对面坐下,轻啜了口茶,语气仍是不急不缓。
“你手上的那支军队准备得如何?”她问话间并未可以压低声音。
他探究的看她,回道:“随时准备待命!”
“很好,我想把计划提前!”
“提前?”凉宫绝讶然的看她,哼道:“不要以为皇帝不吭声,就是默认,或者与世无争。事实上,也许他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太后冷然一笑,长指懒懒的点他:“别忘记了,是等你,但是不包括我!”
“你什么意思?”凉宫绝神情一凛。她这意思是在撇清关系?
“你别慌!”太后嫣然一笑,安抚道:“我是突来的势力,皇上即算有所察,但也终究料不准,我有多少部下,我的部下又有多么精锐。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实力可不比你差!”
“可是,我不以为要冒这样的危险。前朝的宝物,找到后,来牵制他,我以为才是万无一失。”
“宝物毫无头绪,冷殇陌那也丝毫没有半点线索。哀家要等到什么时候?”太后音量不自觉有些拔高,神色变得渐渐不耐起来,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凉宫绝不禁侧目,若有所思的觑了太后半晌,才笑嗔道:“怎么?忍耐了这么久,看着他要不属于你了,你终于也等不及了?”
“哼!他不会不属于我!”太后自信一笑,神色却是阴兀至极。“你喜欢下贱丫头,可他不一样,他会知道如何抉择的!”她反讽暗喻。
捏紧的拳,出卖了她的慌乱。
他,会不会再属于她,其实她也早已无法保证。
凉宫彻颦眉,冷冽的瞪着她,半晌,厉声警告道:“你说话注意用词!”他直觉,不喜欢“下贱”二字!
“哈哈……”却不料太后不反驳,反倒仰头笑起来,那笑声却透着无尽的酸楚和凄凉,闻者心寒。
“他和你一般,竟也如此警告我!!为了别人,如此厉声警告我?”她的思绪,飘到他生辰受伤的那夜。
不过就是言辞的不敬罢了,他……他居然那么厉声的警告她!!
这一切,无不是在提醒着她,他,凉宫彻,已重新在为人心动!!这个事实,让她心里慌乱,成天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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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在寝屋昏昏沉沉呆了半日,灼烧的体温和不太清明的意识都在提醒着她昨日真是染上了风寒。
推开寝屋门,让光线射进屋内。终于有了些些生气。
她扯唇,温婉的笑。
昨夜的记忆,她不再刻意去想,只是将它好好的尘封。那些是美好的,她不敢去碰触,担心一碰即碎。
不知是何故,自搬到这来,换上这一身宫装后,却仍旧无人使唤她。她闲得发慌,很多时候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也不知央蔷,在仓祁殿可好!
想到央蔷,她还是可以会心一笑。经历再多的伤痛,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是她心底的安慰,这样就足够了吧!
出了寝屋门,她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有些茫然的看着整个苗圃满满的黄花。
黄花总是被人忽视,无人用心照料的,仅是靠着些些雨滴与阳光,却依旧绽放的如此灿烂。
她,有些羡慕,亦有些欣赏。
大略,她也该同它们这般,坦然的活着吧!
这个世界,本不用有谁在生命里长留,一个人,同样精彩。
她,如是想,可是,心却狠狠的痛。
没有他,她一样好好的活,可是……那并不代表,她可以活得好,也不代表,她可以将他忘记。
视线专注的停留在野花上,忽的,地面上显出一道斜影来,盖住了她半个身子。
她,怔然,不敢兀自抬头,更不敢期盼,怕换来更多的失望。
随着身影的停滞,一双素色锦靴进入她的视线。
不用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