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相,……”李年语声有些哽咽。
叶隐转身,带着一丝忧伤道:“李年,其实我也并不该出现在你面前的,可是我终是放心不下,所以才约见了你。你要记住,关于我还活着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皇上。如果皇上知道我还活着,他势必会大张旗鼓的四下找寻我的下落,那样就会弄得人尽皆知,民间的臆测就会接踵而至,那样我这么牺牲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明白了,少相,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还活着的事的。”李年的声音有些颤抖,视线也渐渐模糊。
一阵秋风吹过,只见他面前的那个白衣少年的衣摆随风飘动,仿佛那个人就要被风送上九天云外了般。他如缎的发丝飞扬在空中,白色的身影犹如一缕清辉,飘渺而孤绝。
微微一笑,叶隐道:“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李年,我约你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这次沚国对西离宣战的事。”
李年一愣,随即道:“这事也有问题吗?此事是东陵丞相与皇上商议的,皇上会同意也是想要为你报仇,而且西沚的将士们的士气也是空前的高涨,他们都赞同这次……”
李年收声,因为他看到叶隐的脸在瞬间就沉了下来,只听叶隐冷冷的道:“李年,为官这么多年,你连这么一点点眼光都没有吗?对西离宣战?是啊,合三国之力对西离宣战看起来是胜券在握,可是你可有想过战胜后呢?西离灭国,那西离的国土要怎么分?东陵和南荣并没有与西离接壤,他们必定不会要西离的土地,那么他们要什么?是沚国的土地还是沚国的钱财?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什么也不要,西离的领土完全归于沚国所有,那么试问沚国有能力消化得了吗?沚国连自己的民心都还没有收拢起来,又有什么精力去管理西离?”
叶隐的话让李年额头上冷汗迅速的渗出,他惶恐的道:“下官没想到这一点,下官当时也只想着要为你报仇,没想那么远,所以……”
“李年,在这件事上你太不成熟了,你和石暇作为沚国的新相,要时时点醒自己才行。”叶隐一脸的沉重,她看向李年,叹了口气又道,“你们也真是笨的可以,什么三国对西离宣战?你们就没想过这中间的问题吗?哼!说是三国同时对西离开战,可是在哪儿战?在东陵和南荣的土地上?若开战也只能在西离与沚国的边境,在自己的境内燃起战火,你们有没有脑子?既然是三国宣战,那么东陵和南荣势必会派兵进入沚国,那么你们就没想过会不会引狼入室吗?”
李年欲言又止,叶隐道:“你是不是想说可以拒绝东陵和南荣派兵过来,可以只让他们提供物力援助?”
李年点头,叶隐恨铁不成钢的道:“李年啊,你这个样让我怎么放手?东陵和南荣只提供物力援助,那还算什么三国宣战?仗由沚国的士兵去打,伤亡的也是沚国的士兵,沚国那些兵力训练出来容易吗?你让他们对上西离的虎狼之师,即便是能胜,那也是惨胜,而且如果那时东陵和南荣同时对沚国出兵,你又拿什么去阻挡?”
叶隐的厉声喝问让李年的脸色在瞬间就灰败成一片,他喃喃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我……”
“好了,李年,现在不是追悔的时候,要想法子补救才是。”叶隐沉声道。
“怎么补救?”李年哭丧着脸看向叶隐,惨然道,“东陵和南荣正在集结军队,不日就要进入沚国境内,这,这要怎么阻止?”
“三国之间可有什么书面的协议?”
李年一愣,摇头道:“没有,是东陵丞相与皇上的口头约定。”
闻言,叶隐缓缓笑了起来,看到叶隐的笑容,李年眼睛一亮,喜道:“少相,您是不是想到解决的法子了?”
叶隐眉目间皆是笑意,她缓缓道:“即是口头约定,那反悔也是很正常的事了,附耳过来。”
细细的将自己的想法在李年耳边说了一遍,叶隐好笑的看着李年张大嘴看向自己,弹弹衣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叶隐语气轻缓的道:“皇上那里你一定要如实的陈述厉害关系,至于其他的就你自己发挥好了,我的笔迹你见过,模仿起来应该不算是难事。”
李年张了张嘴,犹疑的的道:“这么一来,东陵和南荣……”
“南荣那里也是东陵丞相联络的,所以不用理南荣,至于东陵,任风遥不敢将沚国怎么样的。”叶隐自信的轻笑,她就不信任风遥发动的这场仗能打得起来!
任风遥想必会很快便明白这中间是她动了手脚,那么他的反应会是什么呢?会生气还是会无可奈何?
任风遥,虽然我明白你的心意,虽然我也打算接受你,但在政治上我们还是敌人,我的沚国我会守护,而你会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