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伸出去想扶起他,却被他用力推开,他缓缓抬起头,她才看清他的脸部表情,已经痛得扭曲不成样子。
她抬起手想要抱住他,他化作一股青烟从她眼前消失。
“玄夜……玄夜……不要……求你不要走,你回来,你快点回来啊!”无论如何叫唤都得不到回应。
“玄……夜……”她大叫一声后从梦中惊醒,目光快速转向右手边,发现床上空空如也,玄夜不知去了何处。
一股不安感从心底窜上来,醉意一下消失无影无踪,她急忙离开床上,顾不得穿鞋便快速往外厅跑去。
难道梦境成真,玄夜真的消失了吗?
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屋外
玄夜听到冷玥呐喊他的名字,急忙运行轻功往房间方向飞去。
红药看着他焦急离开,看着他离去方向看了好久……
屋内
冷玥刚跑到大厅,撞到推门而入的玄夜身上,他随手将她环腰抱起,往内室走去,靠近床边时想把她放下。
冷玥手环住他的脖子不愿撒手,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越搂越紧,害怕一松手他就化作青烟消失。
玄夜转身坐在床上,让她坐在腿上,关心问道:“做噩梦了是吗?”
冷玥嘟着嘴,不满的看着他:“嗯!梦到你不见了,醒来你真的不见,大半夜的你跑去哪里了?”
“你满身酒气,把我熏得睡不着,就出去走走。”他凑近她脖子,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现在酒气散去,满身香气,闻着舒服。”
身上疼痛被药物压下去,此刻抱着她心中微痛却心满意足,低头看着穿着宽松睡衣和垂下秀发遮住的绝美容颜。
“主子,别动。”他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难受的按住乱动的小女子。
“玄夜,叫我灵儿,我想成为你的女人,不是主子。”
每次他叫她主子,她都会想到他是以暗卫身份跟在身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只要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别说那么多,快睡吧!”起身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也褪去自个身上外套鞋袜,揭开杯子躺下。
他抬起手拨开遮住她容颜的秀发,在她额头轻吻,轻唤一声:“灵儿。”
初次叫她“凌儿”是因为林叔在附近,不能随意叫她主子,免得暴露她的身份。
他一直叫她主子,除了习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冷玥,太过生疏,真这样叫,她必定生气;
玥儿,不愿接受,南宫翊和凌寒亲昵叫过,他介意;
灵儿,正中下怀,她为了寻找他而使用的名字“灵雪”,这个名字是属于他一人的。
他从她身上爬起来,把她拥入怀中,闭上眼想安然入睡。
过了一会,药效散去,强烈痛意将他从梦中扰醒,他轻手轻脚揭开被子起床,细心帮冷玥掖好被子后离开房间。
栗馨站在梦寐以求的药房里,小心翼翼摸着捣药工具和珍稀药材,从小到大学医是她的梦想,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学到鹤连药师全身本领。
从她懂事以来,鹤连药师就让她一直学习琴棋书画,关于药理方面只要她偷学偷看,鹤连药师就会大发雷霆,命人将她看起来,专学琴棋书画。
吱!
开门声响起,栗馨急忙抽.回手,抓了一小把稀有药材放入衣袖中,认真整理服饰后恢复平静表情。
“娘。”她迈着欢快步子向推门而进的鹤连药师跑去,甜甜叫着。
鹤连药师推开往她身上贴的栗馨,眉眼间有些不悦,却很快隐下去。
栗馨有一瞬间觉得,眼前娘亲并非她的娘亲,很快,便笑话自己胡思乱想。
“娘,你叫我来药房干嘛?你一向不喜我学医,也不让我进去药房,今日为何约我在此相见?”
她从不怕自己娘亲,此刻却有些怯意,一股莫名压迫感让她很不舒服。
鹤连药师抓一把药材,放在手中玩弄,认真问道:“馨儿,你想学医吗?”
栗馨激动得惊叫出声:“娘……”她想学医想了十多年,从未敢正大光明学过,都是偷偷摸摸在房间自学研究。
现在娘问自己,想学医吗?
难道?
难道是同意让自己学医了?
鹤连药师背对着栗馨,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声音却故作柔情,“馨儿,娘想把毕生所学教给你,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本应继承我的衣钵。”
栗馨跑过去拉着鹤连药师衣角,一脸难以置信,不停确实,不停问,“娘,真的吗?真的吗?真的让我学医?”
她所有傲气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全然变成一个对药理痴迷的女子,此刻的栗馨少了傲气,倒也美丽动人。
“嗯!娘想通了,你明年及笄,到时候就是大人,有些事该自己做主,娘不该逼你学不想学的东西。”
栗馨抬起头看着鹤连药师,脸上露出错愕且有些悲伤表情。
鹤连药师不知栗馨为何伤感起来,关心问道:“馨儿,怎么了?你不想学医吗?”
“我没有不高兴,是喜极而泣,馨儿谢谢娘肯松口让我学医,此刻心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形容。”
她心里有些难过,她今年已经及笄,可是娘却忘得一干二净,原来在娘的心里,自己的位置如此渺小,那么重要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鹤连药师拉起栗馨的手,从袖中拿出一瓶白色瓷瓶递给她,轻拍她的手心,说道:“馨儿,你没有试过毒,体内没有抗毒药物,娘担心你会误食有毒药草而致命,这瓶解毒丸可解百毒,你每日服用两颗,久而久之身体变成解毒体,就百毒不侵了。”
“娘,馨儿好爱你。”她很感动,原来这么多年娘不让她学医连毒,是怕她误食剧毒药物而丧命,现在娘给她那么珍贵药丸,心里偷偷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能让娘失望。
在充满药香味的药房里面,鹤连药师很认真的向栗馨解释每一道药材,一副慈母模样。
栗馨拿着本子,用毛笔认真记载每个重点,脸上露出洋溢笑容,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娘,这些药材我都记下来了,这本子我可以带会房间看吗?”她把记载药方的本子牢牢抱在怀里,嘴上问着,却不忍放下手中本子。
鹤连药师淡淡说着:“嗯!可以,你先回去,不懂再来问我。”
“好,娘,馨儿去叫下人准备饭菜,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就餐,今晚一起好吗?”
昨晚宴会虽一起用餐,心中却压抑得不得了,面对一大群陌生人就算了,还要面对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想起来很不愉快。
鹤连药师点点头,说道:“好。”
栗馨抱着本子,欢快的离开房间,她心情格外好。
在栗馨离开后,鹤连药师双手抱肩,嗤笑,脸上没了慈母表情,眉眼间刻上一道狠绝。
栗馨整个人沉浸在能学医的幸福中没走出去,一路上眉开眼笑,对身边的丫鬟态度极好。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看到小姐高兴,自个也跟着傻乐,愉快的跟上栗馨脚步。
栗馨停下脚步,拿起鹤连药师给她的瓷瓶左看右看,打开瓶盖,把瓷瓶凑近鼻息轻闻。
淡淡的特殊香味和各式各样解毒药草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她虽然没有深入学医,但是好的药材味道还是闻得出来。
她倒了一粒药丸,黑色药丸在阳光照耀下发光,她毫不犹豫将药丸送去口中,一股清凉感觉遍布全身,全身像是被清洗一般,舒服极了。
吃了解毒丸后,她有一种眩晕感,丫鬟急忙扶住她,关心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眩晕过后恢复正常,她感觉体内有一股真气积聚丹田,心中暗喜,难道这解毒丸还有提升内力的功效?
她急忙站直身体轻呼吸,抬起手运气,明显感觉到内力提升好多,她兴奋的笑了出来,“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丫鬟不知道栗馨为何开怀大笑,却被她的笑容感染,心情也变得很好。
栗馨宝贝的把瓷瓶放入袖中,看向百花争艳的花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乌药谷花园竟如此美丽迷人,一株株儿花儿都开的精神饱满,自信的展现自己的绝代风华。
兴许是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她错了,心情再好,不一定什么都看得顺眼。
她走了一小段路,经过走廊时,看到池塘对面,玄夜负手而立站在凉亭里,她心情从雀跃一下子跌入谷底,怒火蹭蹭蹭往上窜,她最看不惯的是玄夜目中无人的样子,无论面对他多少次,她都觉得厌烦。
她本想转身离去,不想多看玄夜一眼,却看到冷玥端着一盘糕点走向凉亭。
冷玥把糕点放在圆桌上后,看着玄夜背影挑挑眉,慢慢走过去,抬起脚恶作剧往玄夜踹去,“木头,你在想什么呢?”
从早上到中午,玄夜总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真不知道他脑袋装的是什么?
记得早上,他提出午时离开乌药谷,于大夫怒火中烧,气得转身离开,现在还在怄气,不愿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