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洞房花烛夜
白曜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洛赋遥,说:“我妹妹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我的意思?”洛赋遥垂下眼眸,低声喃喃道:“你非要这么残忍的摧毁我好不容易想好的理由,非要让我看清事实么?”
白曜辰看着洛赋遥,说:“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又何必自欺欺人,让自己活在虚假中?南绝风鹤就是在利用你,一次又一次,他从来就没有对你付出真心,他……”
“够了”洛赋遥痛苦的捂住双耳“我不要听,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你就让我一直相信他不行么?为什么要这样子赤裸裸的把真相摆在我面前?”
“啪……”白曜辰手中的杯子碎成了好几块,从他隐隐跳动的眉毛中可以看出来,他有些生气。“遥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还记得妈曾经说过什么吗,妈说有的东西就是再难舍弃可该舍弃的时候就要舍弃,更何况南绝风鹤从来就没有对你付出真心,舍弃一个这样的人很难做到吗?”
洛赋遥的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滑落,她低声说:“可是,哥,我真的很喜欢风鹤,真的真的很喜欢风鹤。”白曜辰走到洛赋遥跟前,心疼的替洛赋遥拭去脸上的泪水,说:“傻妹妹,没必要放不下。”
洛赋遥愣愣的看着白曜辰,良久,慢慢的说:“哥,最后一次,如果他真的做了,我一定会离开他,一定会。”
看着白曜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洛赋遥终于瘫倒在地下,她一直那么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还是被摊开了放在她面前,但她很清楚,过度的放纵和心软只会造成更恐怖的结果,洛赋遥目光空灵,喃喃道:“最后一次,千万别让我绝望。”
收拾好心情,洛赋遥朝翊王府走去,因为她和南绝风鹤的流言已经在皇都里传的沸沸扬扬了,翊王府的下人并没有阻拦她,站在南绝风鹤的书房里,洛赋遥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却无意中弄掉了一块玉牌,洛赋遥随手拾起,那玉牌上的纹路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还没来得及深究,就发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自己的腰身,自己就这么靠在南绝风鹤的怀里。
洛赋遥轻轻地笑了,转过身环住南绝风鹤的脖颈,甜甜的叫了一声:“风鹤……”南绝风鹤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说:“怎么,我的遥儿想我了?”听了这话,洛赋遥禁不住娇笑一声,说:“就是想你了,明天我哥要带我出城,说是去找什么人,不准备带随从,我害怕这一去又要去好久,所以就今天过来看看啊。”
南绝风鹤微微一愣,说:“出城?那你们什么时候走?”洛赋遥歪了歪头,说:“可能是辰时吧,我哥说我们从南门走,去南郊呢。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啊。”南绝风鹤摇摇头,说:“我明日还有些公务要处理,等你回来了我再陪你出去。”洛赋遥环着南绝风鹤的手臂更紧了些,说:“那不许耍赖。”南绝风鹤宠溺的刮刮洛赋遥的鼻尖,说:“不耍赖。”
过了好久,洛赋遥才离开翊王府,踏出翊王府的那一刻,洛赋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不安与害怕,谁会知道过了明天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呢?
第二天一早,洛赋遥就和白曜辰离开了太子府,白曜辰驾着马车朝南郊驶去,一路上洛赋遥都是提心吊胆的,当他们出了南门,坐在马车上,洛赋遥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担心的看看在外面驾车的白曜辰,轻轻的说:“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走着走着,洛赋遥渐渐地睡着了,突然,听见马儿一声长鸣,惊醒了洛赋遥,掀开帘子才看见白曜辰正在和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厮杀,白色锦袍已经染上了刺目的鲜血。
洛赋遥跳下马车,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黑衣人掷去,那黑衣人一闪躲,正好被白曜辰打了一掌,连退三步,站在一边,洛赋遥扶着白曜辰,冷冷的说:“是谁派你来杀我们的?”
黑衣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大口喘着粗气,洛赋遥让白曜辰坐到旁边,慢慢朝黑衣人走去,说:“既然如此,出招吧。”说着,出拳朝黑衣人打去,黑衣人急忙挡,两人就这么在夜幕下你一下我一下的打着,不同于刚才和白曜辰的交手,黑衣人的每一招都是处处留情,似乎并不想打伤洛赋遥。
此时,洛赋遥突然一拳打向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伸手接招,不料一把被洛赋遥揭了面巾,黑衣人慌忙低下头,洛赋遥把那黑色的面巾紧紧攥在手里,低声说:“真的那么恨我们,恨到不顾及我和你之间的感情,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南绝风鹤,你好狠。”
黑衣人有些颤抖,可还是慢慢抬起头,夜幕下,一张绝世妖娆的脸呈现在洛赋遥面前,以前,洛赋遥是多么的迷恋这张脸的主人,迷恋到三番四次陷自己的哥哥于险境,可现在,洛赋遥看着这张脸,眼中再没有迷恋,有的只是浓浓的恨意和痛。
南绝风鹤跌跌撞撞的朝洛赋遥走来,说:“遥儿,你听我说,我是真的爱你,不管我和辰有什么恩怨,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不然我刚才也不会处处对你留情,遥儿,你要相信我。”
洛赋遥闭上眼睛,想遏制住即将流下的眼泪,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南绝风鹤,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那次来杀我的二十个杀手,其实是你派来的吧,还有那次微服出巡,在饭菜里下毒的人也是你,放出传言说我哥和魔教勾结篡位的人依旧是你,对不对?为了仇恨,你就这么伤害我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南绝风鹤听洛赋遥把那些事一件一件的数出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洛赋遥看着南绝风鹤,说:“风鹤,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一直以为你会罢手,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这次,你没有机会了,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害我哥,绝对不会。”
洛赋遥说完,留给南绝风鹤一个决绝的背影,丝毫不给他任何解释的余地,南绝风鹤站在原处,纹丝不动,他看着洛赋遥越走越远,心突然不可遏制的痛了起来,在这一秒,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他都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洛赋遥走到白曜辰身边,轻轻扶起他,白曜辰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回到太子府,洛赋遥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曜辰看着洛赋遥这般的失魂落魄,心里很不好受,正想开口,洛赋遥却说:“哥,帮我把苍景珩找来吧。”
白曜辰可不会脑残的以为洛赋遥在认出了南绝风鹤的真面目之后终于爱上了一直默默守护她的苍景珩,却也什么都不问,很快,苍景珩就来到了洛赋遥的面前。
苍景珩正想开口,洛赋遥却说:“苍景珩,你现在还愿意娶我吗?”娶她?苍景珩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似的,犹如雕塑一般伫立在那里,洛赋遥看着苍景珩默不作声,说:“不说话,是不愿意么?”
苍景珩一听,急忙摇摇头,说:“怎么会不愿意,我等着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洛赋遥微微一笑,说:“那就好,七天后,我便嫁你。”
七天?苍景珩有些疑虑,说:“七天会不会太快了?我可能来不及准备。”洛赋遥叹了口气,说:“没必要准备什么,到时候你来迎娶我就是了。”苍景珩看着洛赋遥,倏地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说:“遥儿,你终于是我的了,真好。”
洛赋遥确实不在意婚礼是否豪华,一开始,她很期待自己的婚礼,可现在,要和她成亲的苍景珩不是心里那个人,那婚礼又有什么重要呢?等成亲了后,就能断了自己和那个人之间的联系了吧,既然如此,那就成亲吧。
七天后,皇都里一片喜气洋洋的,太子的义妹,皇上最宠爱的赋雪郡主要成亲了,不是和她一直暧昧不清的翊王爷,而是战功显赫的镇国将军苍景珩,赋雪郡主不愧是水泽王朝的第一传奇女子。
太子府里一片张灯结彩,整个府里都异常的热闹,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很寂静,就是洛赋遥的房间,坐在铜镜前,洛赋遥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鲜艳的喜服衬得她的脸颊更加娇艳,谷霂琳和暮夕站在她身后帮她盘着发髻,洛赋遥的脸上没有一点要出嫁的喜悦,好像今天要成亲不是她,是别人一样。
谷霂琳一下一下的梳着洛赋遥的长发,说:“你就不要不开心了,你今天是新娘子啊。”新娘子?洛赋遥苦笑一声,说:“又不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个新娘子又有什么意义呢?”暮夕轻轻地开口,说:“郡主,其实我觉得苍将军比翊王爷更爱你,你会爱上他的。”
洛赋遥的眸中附上一层水雾,说:“无所谓爱不爱,我只是想断了我与那人的联系,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谷霂琳无奈的摇摇头,说:“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一开始就是被利用,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得这么深?”
洛赋遥扯出一丝苦笑,说:“如果感情可以由自己控制,我定不会让我爱上他。”正说着,门外传来清晰一声:“吉时到。”谷霂琳和暮夕把鲜艳的喜帕盖在洛赋遥的头上,轻轻掺起洛赋遥,朝门口走去。
骑在马上的苍景珩看着蒙着盖头,正朝他缓缓走来的洛赋遥,唇角的弧度不禁越扯越大,洛赋遥终于属于他了。白曜辰看着洛赋遥的背影,眼眶竟微微有些湿润,他终于看着洛赋遥嫁人了,看着洛赋遥走向自己的幸福,白曜辰低声喃喃道:“爸,妈,你们看到了么?妹妹嫁人了。”
街边的拐角,南绝风鹤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花轿,心忽然就像被什么狠狠撕扯一般疼痛,洛赋遥,南绝风鹤现在才知道这个叫洛赋遥的女子在他的心上留下了怎样的痕迹。
看着花轿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苍景珩唇角掩不住的笑意,南绝风鹤孤寂的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刹那,有什么液体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了一枚美丽的水花,美丽异常。
坐在将军府的婚房中,听着外面吵杂的声音,洛赋遥忽然觉得很害怕,她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她是苍景珩的妻子,就是被要求做些什么也不过分,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这一切。
正想着,房门被轻轻推开,洛赋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听见苍景珩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手心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苍景珩轻轻挥手,屋内的侍女会意的退下,洛赋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苍景珩慢慢地走到洛赋遥面前,轻轻掀起洛赋遥的红盖头,红烛下,洛赋遥因为紧张而涨的通红的脸更加诱人,竟让苍景珩看痴过去。
苍景珩坐在洛赋遥身边,深情地说:“遥儿,真好,你是我的妻子了。”洛赋遥看着苍景珩,看着他深情的眼眸,竟觉得有些愧疚,苍景珩又说:“遥儿,你知道么,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被你吸引,后来更是不可就药的爱上了你,可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但我还是爱你,不过我相信,以后,你一定会爱上我,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等你。”
洛赋遥愣愣的看着苍景珩,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苍景珩浅浅的笑了,说:“遥儿,我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今天很晚了,先睡吧。”听到这话,洛赋遥急忙想说些什么:“苍景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