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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天雷神威

虽然哑弹周遭的蒙军因为害怕这个大炸弹等会突然爆炸收割人命依然在亡命奔逃,但并不表示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就在此时,蒙人的中军大帐之外,一直跟在阔端身边关注着战场的汪世显直着那枚哑弹大喜道:“大代青,你看!”

阔端自然也不是傻子,立时就看出了其中的好处,可左右看看却无合适的人选可派去采摘这致命的“果实”,想了又想,这才试探着说道:“汪安答,我军之中就算你最通晓火器,还请安答……”

不待阔端说完,那汪世显却是径直翻身上了马背笑道:“大代青,容我去去就来。”言毕,只见汪世显策骑自中军飞驰而出,来到了偏营本军所在之处喝道:“列术赤,你带一个百人队随我来,多备水囊。”

城门楼上,由于刘威手上并无望远设备,因此只能靠人肉望远镜来观察敌军指挥所的动向,见蒙军果然派遣了一员大将意欲前来“取弹”,当下自是对早就因为无法参战而有些怨声载道的卢家兄弟笑道:“等下可就要看你等如何表现了!”

那卢氏兄弟此时早已经穿妥了全身的甲胄,哥哥卢虎自是笑道:“陛下放心,末将兄弟二人这几日可都是把蒙人给激得够呛,只怕蒙人见到末将等人出来之时会嫌爹妈少生了条腿脚。”

刘威点头笑道:“去吧,且千万小心,不论是你兄弟二人,还是这八百‘龙枪骑兵’可都是朕的宝贝。”兄弟二人听到陛下如此说到,心中自是感动非常,当即跪地行军礼之后,这便出了城门楼,摔着八百龙骑策马向CD南门驰去。

与此同时,城下的撤退仍在继续。只不过,此时能跑回去的也多是那些原先呆在护城河对岸的,目前CD城下的护城河上,已然再无一座可供人泅渡的浮桥。那城头的神威弩手们自从得到了无差别攻击的命令之后,手中的神威强弩自是犹如连珠一般向城下发射。那八石强弩射出来的利矢,既快又准,且遇甲穿甲,遇盾破盾。不过一刻时辰的功夫,在两个弩营,千具强弩的毁灭性打击之下,CD城下除了此时已然全无斗志龟缩屈服在城墙脚下的少量战奴驱口之外,那护城河至城脚的百十步距离当中,全是遍地伏尸:由于距离太近,麻药箭击中人体之后多数都是一穿而透,若是中的四肢多半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中的胸腹,那肯定是死透了。

而护城河那边,蒙军的部队也是差不多跑了个干净。也就只有一些身中箭创火燎之伤,行动不便的人还在地上哀嚎爬行。就在这时,却有一队人马突由而出,径直向城前那个陷在血泊之中的铁球奔去。

“床弩手,预备!”城墙上,曹正大喝一声亲自骑上了一架床子弩,瞄准着城下正在急驰的蒙人。这床子弩本来就是守城的利器,由三付十石弩臂组成,箭长五尺,重七斤十三两,可打千步远。檀渊之盟前夕,契丹大将萧达览即是中了床子弩箭阵亡的。而且日后蒙古大汗“蒙哥”攻钓鱼城时,也是被床子弩给射杀地。不过由于今天的战略安排,这床子弩却是一直隐身墙后,未曾显过身手。而此时,接到了刘威“围点打援”命令的曹正却是将二十余架床子弩全给搬将了出来。虽然改良版的神威弩也有如此射程,但刘威却严格规定神威弩只可用在狙击四百步内之敌身上。

如此利器,怎能随意暴露。

眼瞧着那队蒙人已经奔至床弩射程之内,曹正也不多话,猛地大喝一声:“放!”

就听“嘣”的一声闷响,那曹正身下床弩上宛如小儿手臂粗细的巨大箭支就带着破风的呼啸疾射了出去。这弩箭虽然强劲,却也因为惯性原因只能在百步之内直射,过了百步自然是要按照抛物线定律进行抛射。不过那曹正也不愧是宋朝皇家禁卫军骁骑军出生的将官,只见他所发出的那枚弩箭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之后,径直贯穿了一人一骑,并且将那名骑在马上的蒙人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而在曹正身后相继发出的二十多枚巨箭自是各有斩获,汪世显所领百人队在促急不防的情况下当时就被射杀了十余人。后阵的阔端见此情况也是大惊,他自然知道这城中的南人定是万分在意这枚哑弹的,更知道若是他阔端能得到这枚哑弹,寻得工匠仿制出来,别说眼前的CD,哪怕就是大宋的国都汴京也不就是指日可破。

且说眼见汪世显受袭,阔端大急之下急忙命人领了五个百人队上前支援。谁知这时却又有人来报,说是有数百骑南人自CD南门出,正在向东门赶来。阔端听后也是心中明白,当即就叫呼尔刺勒率三个千人队上前拦截,务必在汪世显取回“天雷”之前,挡住这股汉军。

话说回来,却说汪世显的那个百人队在遭遇了三轮床弩箭雨之后只剩下了半数不到,但也终于来到了哑弹之旁。眼瞧着城内汉军的箭雨越来越密集,越来表现出他们着紧这枚哑弹。那汪世显虽然心中紧张万分,却也是极为冷静的伏身马侧,驰骋中取出水囊向哑弹浇去,而边上的众骑也是有样学样。可真正到了现场,看着那直径怕有四尺大小的巨大铁球,汪世显也犯了难。这可不是小号的霹雳火球能拾起就走,想要搬动此物显然非要合数人之力才可。

可就在他思前想后的时刻,城上的弩箭却仍在继续,正不断有骑兵中箭倒地不起。

“快,下马结阵!”电火时光之间,汪世显猛一咬牙抢先翻身下马,将马匹牵到了面对着CD城墙的正面,边上的骑兵见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汪世显这是意图用马来组成肉墙挡箭。

说时迟、那时快,汪世显率着剩下不到四十几人下马结阵之后,不顾遍地的血污当先一个上前去抱起那枚哑弹就走。要知这“雷神一型”全重一石,也就是九十多宋斤,自然是能抱得起来。城上的刘威见状当下笑着对身旁的和牟三儿一起负责天威炮的弓长根老道:“快,你送他们一程。且瞄准了再打,可千万莫打实了。”

“嘿嘿,陛下您老就瞧好吧!”弓长根嘿嘿一笑,就在楼上以目测确定标位,然后行至城边从怀中掏出面小旗指挥城下的天威神炮。不过十数息的功夫,那汪世显刚走了二十余步,城内的天威神炮就“咕唧咕唧”向他们抛出了数十枚最小号的霹雳火球。自然,有弓长根亲自指挥,那些霹雳火球都如长了眼睛般掉落到了汪世显前后左右爆炸开来。而以马匹作为肉盾保护在阵中的汪世显和那“天雷”自然是安然无恙。

就这样,在巨箭与霹雳火球齐飞,火焰共血肉一色之下,这汪世显部加上后面赶来增援的五百骑终于在损失过半的情况下将这枚早已被刘威动了手脚的“秋波”给搬了回去。孰不知,就在他指挥着人手将这“天雷”搬进中军大帐之时,那CD东门的城门楼上,却是有人低低的发出了一声欢呼。刘威更是在心里暗暗哼道:“地雷战!嘿!地雷战,我们的民兵都是英雄汉,没有铁雷造石雷,炸得那鬼子飞上天……”

城上,见蒙军终于千辛万苦的将“秋波”给搬了回去,命令道:“速速打开城门,将城下的残兵尽速驱入阵中。”刘威说到这里,用手一指城外,喝道:“传令天威、天风两军,马正部、王连部,武彝部(石泉县厢军)、罗叔海部(怀安县厢军)、李诚部(嘉定府厢军),各部按计划行事,今日必要一战歼敌。”

这武彝、罗叔海、李诚等人正是刘威称帝之后首批前往CD欲“便宜行事”的新附武将,此时却已是刘威的手下死忠。原因无他,皆是缘由那仙家的“浮光掠影”而已。而此时,除天威、天风两军尚在CD城内之外,其他各部都已埋伏在了蒙军左近,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话说回来,那阔端见在如此猛烈的打击之下终将这“天雷”抢得回来,当然也是大喜过望。甚至还不惧危险,直接命人将这“天雷”搬进大帐之中以供研究。

原来历年蒙宋征战之时,蒙军也曾多有拾获宋军哑火的霹雳火球。都知道如果用水打湿了引线,那霹雳火球必然就无法起爆。而汪世显前去抢弹之时,自然也是看见了裸露在“天雷”外面那半截被浸湿的引线。

却说,待人将“天雷”身上包裹着的麻索去除之后,蒙军大帐只中,除了刚刚因为战马受惊而堕马受伤的达海绀卜已经回帐医治之外,蒙军当中几乎所有的千夫长都齐齐抵达。此时,已然再没有人去关心已经陷在城下死活不知的那三万人马,也没有人去关心还在战场上唉嚎爬行的伤兵,更没有人去关心这一仗打到现在,蒙军已经折损了多少人马。

众人心中所想,皆和阔端一样,那就是如果获得这“天雷”之利,蒙古大军岂不就能横扫天下?

那阔端待人将“天雷”身上的麻索除去,确定引线已湿透,绝无危险之后,这就急急忙抢上前去细看起来。只见这“天雷”呈球型,直径怕有大半个“阿拉得”大小(1阿拉得=五宋尺),混身上下虽然刻画有纵横交错的凹道,却浑圆一体,没有丝毫缝补焊接的痕迹可寻。而且,这纵横交错的凹槽之上,还刻有诸如“甲子”、“辛丑”等等代表天干地支的字样。当下阔端不得其门,自然是问向了通达汉学的汪世显:“汪安答,这是……”

那汪世显也自上来详细查看,看了良久之后却道:“大代青,这怕是某种极厉害的阵法,希年世显尚在金朝之时,就曾听闻宋地的道士说过此种阵法。”

“怎地,极厉害的阵法?”阔端听闻如此说法,心中也是一惊。对于道家的种种,他也是极为迷信。说话间,阔端无意识的用手敲了敲“天雷”的铁壳继续问道:“安答可有办法将此物拆卸开来?”

汪世显本想回答恐怕无法拆卸,但见阔端竟然去敲“天雷”,当下大惊,急呼:“大代青,不可……”

*******

与此同时,CD东门的城门楼上,刘威却是向那牟三儿问道:“还有多少时辰?”

牟三儿此时头上却是汗珠密布,小心答道:“怕是还有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

“怎地,你不是说可确保延迟一个时辰么。”刘威问言当下愕然,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差不多等于后世的五分钟。在宋代,这一柱香的时间通指一刻时辰。

“陛下……”牟三儿听出刘威语气之中甚有责难之意,吓得急忙跪下:“陛下恕罪,老汉也是算得死死,怎知……”

就在这时,却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远在城前三里开外的蒙军阵前大帐突然火光并现,爆炸开来。硕大的帐篷在巨大的爆炸威力之下顿时四分五裂,甚至还有帐中人更是被炸得高高飞起,却不知其中有没有蒙军的统帅王子阔端在内,而那帐前的人众更是死伤狼迹,惨不忍睹。

一时间,这城上城下不知就里的两军士兵竭尽愕然,甚至那跪在地上的牟三儿也是愣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与朕发射总攻信号。”刘威也是狂喜,先是扶了牟三儿一把,接着却是步上了墙头,振臂高呼道:“天雷!”

闻“天雷”呼声,CD合城军民自然皆从愕然之中醒来。

“天雷!”

“天雷!”

“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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