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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小小书童

大侠这种职业,古已有之。

战国先秦时代,各种侠客层出不穷,最为代表的便是“图穷匕现”的荆柯。之后历朝历代的各种江湖大侠,绿林好汉更是数不胜数,到了宋代,什么七侠五义,水浒梁山,更是将大侠的传说流传到了及至。

而显然,眼前的这个塞上飞霜秦岚和她的爹爹巴蜀奇侠秦勇,并非是刘威所熟悉的那些在历史上有传记的侠客,因此刘威很冒昧的问了一句:“你是道姑吗?”

“不是!”女子摇头。

刘威大奇,心想是不是侠客姑且不论,你不是道姑怎地能入得了我的道人营,于是再问:“那你爹爹是道士吗?”

“也不是!”女子再摇头,不过略想了想,却是道:“我爷爷是道士,而且我家就是道观。所以我们全家就都来了。”

刘威一听自然大汗,这都什么人啊。可还没等刘威汗出来,那长得很像王祖贤的秦岚却是将手中的木刀挽了个刀花,不耐道:“你这瘟生没事问东问西做甚,既然你是那莽汉寻来的帮手,这便和姑奶奶过过手吧。”

刘威一看这架势当下就骇了骇,心想那将铜槌使的生猛无比地劣货阿豹都不够在你手走上三招的,老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根本就不够挨你一下的说。可就在刘威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推辞一下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浑厚的轻喝:“岚儿,不得无礼……”

只见此时,却是又几位老道联袂而来。当先一位,身穿青布长褂,头扎玄木冠,一根玄玉簪子将发髻钉在冠中,长眉长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儿,只见其鹤发童颜,还真不好判断出具体年纪。不过此人似乎并未出席过先早刘威举办的宴会,因此双方都不得识。而紧跟在老道身后的几人都是一身道装,年纪大约都是中年。只见其中一个年纪居长,满面虬髯的老者却是喝道:“岚儿,怎可与卢将军如此说话,还不快快与将军赔礼。”

原来这几人便是秦岚的父亲与祖父门徒,刚才散阵之时,众人都已得知卢豹将秦岚找了去。前几日秦岚与卢豹比武之事,虽然是背着众人做的,但眼下谁不知详。眼下见卢豹将秦岚找去,怕是卢豹不服,约秦岚再战,又或者是这卢将军看上了自家岚儿,欲行那不轨之事,几人自然是急急忙前来一观究竟。

秦岚一见父亲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要自己赔礼,当下小嘴一厥,却还是抱剑对卢豹行了个剑礼,然后自是退到了父亲的身后去。

刘威是谁,众人自然不曾认得,都以为是卢豹身边的文书师爷。只见老道上前一步,行了个江湖中人的抱拳之礼,笑道:“老道汉州清静观青阳子,见过卢将军。前几日老道这孙女无状,让卢将军见笑了。”

卢豹当下也慌了神,当下也急忙抱拳回礼,口中连道“无妨无妨”却是拿眼往向了刘威,不知如何是好。

老道青阳子是何许人也,只是看看刘卢两人的相貌和所站身位,便是一眼看出眼前这白净的书生,身份地位要比卢豹来得尊贵。又见卢豹魂不守舍,心思老往刘威身上飘,却是一捋胡须,向刘威笑道:“这位小友是?”

刘威也自抱拳为礼,正色道:“在下西川学子刘力,见过道长,见过列位道兄。”

所谓刘力,便是威力的力也。

这时又见那虬髯老者出前拱手道:“老汉正是秦勇,见过卢将军,前日小女出言无状,还望将军原谅则个。”

卢豹人虽痴壮,但却不傻。见刘威并不道破身份,也就去了心病,当下急忙客气道:“那里那里,倒叫秦老前辈见笑了。小子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却是真有心向师姐请教一二,日后上阵之时好为我家陛下杀敌掠阵。”

卢豹才一说完,那秦勇便是轻喝一声:“好气魄,秦某尚未归蜀之时,便自听闻将军神勇。道将军当日在万军阵中,手持一对锍金铜锤与蒙人大战三百回合,将蒙古鞑靼的一员万夫长击于马下,且还将那贼斯鸟生擒活捉,端是厉害,大涨我汉人志气,灭那蒙囚的威风。”

卢豹面上一红,却不是害羞,忙道:“前辈且莫如此,晚辈的工夫还粗浅的紧……”

谁知就在这时,那藏在父亲背后的秦岚却是嘲讽道:“啊也……你这将军,看着五大三粗,语气却是如同那官家的公子哥儿,还真是叫人瞧不出来……”

众人一听,就自色变,那秦勇更是脸都绿了。想来还是怪自己平时太娇惯了,这孩子居然在如此场合就敢说出如此不堪这之语,当下急怒道:“岚儿,怎可如此无礼,难道你就不怕我秦家的家法么……”

秦岚听到老爹一吼,当下小嘴一瘪,双眼一红,就自要哭将出来。

“勇儿……”老道青阳子冷哼一声,制止了秦勇,却是面色一转,向卢豹笑道:“小儿之言,乃是童言无忌尔。老道久仰将军之风采,今日有幸得见,岂能交臂而失。来来来,老道此来曾带有一坛观中佳酿,将军若不嫌老道的帐幕贫寒,可愿随老道前去小酌一二否。”

那卢豹一听,当然高兴。心想这老神仙的孙女只是三招便能将他制住,若是能得这老神仙指点一二,他日想必受用无穷,可一想刘威就在身边,当即就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征求一下刘威的意见。

站在身边的刘威一看这劣货显然又没了主意,也不待卢豹转头,却是悄悄用手在卢豹背后戳了一下。卢豹也不太傻,当下自是抱拳道:“前辈之命,卢某安敢不从,便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却不知道,刚刚刘威的小动作,却是全数被秦家父子俩看在眼里。父子俩也自暗暗对视一眼,心下有了计较。

却说此时,早操刚自散去,大营之中到处人声鼎沸,人众却是向开饭的伙房处蜂拥而去。这一路之上,刘威跟在后面,却是细细听那老道与卢豹闲谈,这才知道这汉州清静观虽然规模不大,却是有徒众三百,也是当地的一座大观。接了刘威的圣旨后,原本那秦勇父女是不必跟来的,但秦勇至孝,却是硬要前来侍奉在老父身侧,至于孙女秦岚,却是不提也罢。

待行至青阳子的帐幕,却发现卢豹对他们的安排也是不错,由于这清静观来了两百五十余人,于是便拨给了他们五十人一居的大帐目五个,谁知道还被这老道摆出了个梅花阵来。之后自有弟子下人前去伙房端来饭食,又寻来几案,大家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那青阳子家的佳酿也不过是高粱米酒,不过十分回甜,度数也比当时刘威喝过的数种米酒和贡酒略高。虽然此时刘威已经让秦艳带着华家妹子和牟红女开始研究医用酒精,不过却没准备搞出什么高度数的烈酒出来。眼下汉国才是草创,农业方面还不富裕,要知道高度数的酒类消耗的可是大量粮食。

却说这卢豹也是一个大酒漏子,被人几杯小酒一灌,在刘威面前压抑着的豪爽做派也渐渐的释放出来。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是在那秦勇有意的挑唆之下,命人取来了双槌,就借着酒性在帐前舞了一趟槌法。

却说卢豹这槌,又名“破军槌”。分上中下三路,每路六式,共计一十八式:上路名为“破军”,招式大开大合,以勇促威,以威破军,却是在群战之中大杀八方的凶招;中路名为“破阵”,招式攻守兼备,却是御敌防守之用;下路名为“破敌”,招式小巧灵动,却是用来江湖搏杀,与人争斗的。

这卢豹的“破军槌”和他哥哥卢虎的所使“囚龙棒法”,据说乃是当年一位流落CD,饿倒在他家铁坊门口的江湖异人所受,不过据那异人所说,这槌法与棒法都是只有外功招式而无内功心法,也只有他兄弟二人这等天生神力之人才可使的。不过若是日后遇上了内家高手,确是有败无胜。

老道见卢豹大开大合的舞完一十八式破军槌法,居然只是面色泛红,并无牛喘之像,暗道此人果然是天生神力,想当年那善使双槌的李元霸、岳云那一个又不是绝世的猛将,又道那仙人刘威果然是上仙,一入CD就能得此不世之猛将。心下高兴不说,而且先早又起心向这卢豹施以恩惠,当下便起身笑道:“小将军这破军槌法果然厉害,老道早年也识得一位使锤的汉子,也曾切磋过几回,倒是记下了几式,今日见小将军槌法精湛,兴致大好,且让老道也舞个几式,与小将军切磋切磋。”

卢豹听他此言,那还不知道这是人家要授他武艺,当下自是欢喜。青阳子接过双槌之后,却是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慢慢舞了起来,只把那卢豹吸引得目不转睛。

却说这边,听闻青阳子要舞槌,帐中的诸人也自纷纷出帐。倒是刘威却是对这舞大槌之事不感什么兴趣,还坐在帐中小酌。你还别说,青阳子的这私酿初喝起来还不觉得什么,喝到后面却是越喝越有味道。

而此时留在帐中的,却还有一人。

“喂,你这书生,你家将军出去舞槌了,你怎地不出去?”秦岚很是无趣的坐在刘威对面。原本这样的宴席,妇道人家是不得出席的。不过老道和秦勇都会错了意,见卢豹来找秦岚,却是以为这将军看上了她。又见这将军少年有为,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绝世猛将,当然是万分愿意与他结秦晋之好,这才破例让秦岚出来做陪。

“出去做甚?”刘威又自小酌一口,小酒喝的惬意,何必去看疯子耍大槌。

“……”秦岚无言,却是再问道:“喂,你是做什么的?”

“我啊!”刘威却是一乐,笑道:“我是做书童的!”

“书童?”秦岚小脸一皱,面上却是乐起了花来:“可不曾见过你这等胆大的书童。”秦岚之意,便是指的刘威居然敢坐在卢豹下首不说,甚至卢豹在外面舞锤他也不出去伺候着。

“胆大?”刘威再乐,却是笑道:“是啊,这可是有诗为证。”

“诗,什么诗?”秦岚却是被刘威勾起了兴趣。

“恩哼……”刘威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正色道:“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书童可笑可笑!”

秦岚一听,自是被乐得“咯咯”笑出声来,刘威见她笑起来的样子,却更像王祖贤了。那秦岚笑了几声之后,见刘威看得呆了,这才回过神来,却是以袖掩口道:“呵呵,笑死姑奶奶了,你这书童果然可笑。”

又道:“不过,你这诗不像诗,却像是对子,不知可有下厥否?”

“自然是有的……”刘威也不客气,再倒了一杯小酒喝下,这才指着帐外的卢豹吟道:“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缰,叫声将军提防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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