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望着水盆,热切的喊道。
可是,师傅只是冷冷的回了我一句:“照做。”
师傅的话我不敢不听,只能老老实实的让郝胖把我给绑住。
这时候,我的心对郝胖充满了恨意,但我不敢给师傅看见,只能悄悄的,低着头,让这疯狂的恨意在我眼神中闪烁游走着。
郝胖忽然开始一声猛喝,双指点在了我的卤门上,我仿佛感觉到有一股巨力砸在了我的脑袋上,差一点就让我晕厥了过去,而随着这股巨力的撞击,一股火热的力量从头顶传进了我的身体,贯彻了我的四肢五骸,让我仿佛置身于火炉,五脏六腑都受着烈火的燃烧。
可是,即便心脏想被烈火炙烤似的,可我却如实的感觉到皮肤是那么寒冷如冰,有一股如同太阳似的暖流,由内而外的爆发,将我身体里的有些东西驱逐了出去。
虽然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时间里,可我却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除了身体的痛苦,我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开始,我变得冲动易怒,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除了自私,我更是变得狭隘善妒。而随着阴气慢慢从我身上褪离以后,我的心满满的全被羞愧填满。
我叫了声:“师傅”,跪倒在地,脸红耳赤地低着头,不敢与师傅对视。
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明白,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韩初初的那枚功德丸。
我明明记得三婆婆嘱咐过我说韩初初那一枚功德丸不可乱用,可是我却完全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里。
我明明知道,鬼集贫贱,悲哀,灾祸,耻辱,孤独,夭亡,嫉妒,霉臭等十八黑于一身,明知道自己的心境修为差了一大截,却仍然冲动的吞下了这枚鬼丸。虽然我得到了力量,可我也被鬼的怨念操控住了我的情绪,我沉迷在力量里无可自拔,却差一点就葬送了自己。
“外物始终只是一时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永远的强大。”师傅的神色依然一如既往的淡,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没有责备我,只是跟我轻轻说了声:“下一次不要这样了。”
“我知道了,师傅。”我激动道,没想到师傅居然没有骂我,这让我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缓过了一口气,再次跟师傅保证道:“师傅你放心,我一定再也不吃鬼丸,再也不贪图鬼力了。”
“错,我没有不允许你吃鬼丸。”
我愕然地看向师傅,师傅淡淡地说道:“鬼丸中拥有一个道鬼的一身法力,如果能凝练出来,融入自己的法力里,自然不错。可你的心境稚弱如孩童,不仅不能将鬼丸里的法力凝练出来,还会被无形的鬼念污染了心,操控了你的心灵。”
最后,师傅还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了句:“如今的你,吞吃鬼丸只是暴敛天物。”
这鄙视的话瞬间瓦解了我的心房,带来了成吨的伤害,但我很快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郝胖相处了太久,我居然领悟了他没心没肺的技能。
“仙师呀,成昆他中诅咒了,你能不能帮他解一下。”郝胖望着我师傅,神色无比真诚。
“你中咒了?”师傅的声音透着关切,让我的心不由一暖,我连忙点头:“是三尸毒咒,武道人将毒咒下在令旗上,打中了我。”
说完,我满怀期待的看向了师傅,希望师傅能有解咒的办法。
“三尸毒咒,”师傅的脸色有些深沉,跟我招手说,你过来一下。
我站过去以后,师傅的眼睛却轻轻闭了起来,再睁开时,双眼仿佛闪出了一道摄人的精光。这精光将我摄住,这一刻我仿佛有一种浑身都有一种被师傅看地通透的感觉,不敢动,也不能动。
“不是三尸毒咒。”良久,师傅轻轻摇了摇头,轻轻松了口气,看的出来,师傅对三尸毒咒也感觉到棘手,如今确定我不是中了三尸毒咒,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是三尸毒咒,但是也非常棘手,这咒抽取了一条毒蛇的怨魄,将其种在令旗的箭头上,当你被令箭打中时,蛇卵已经钻进了你的身体里。”这便等于说,有一条毒蛇在我的身体里寄宿着,而我的精血就是他的养分,时间一长,他就会在我的身体破体而出。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他不会死吧。”一声着急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扭过头,看向了后面站着的卫灵菲。
“哼”卫灵菲瞪了我一眼,傲娇的别过了头。回头时换了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问我师傅:“你能救救他吗?”
“没事,这应该是阴蛇蛊,等我用符咒跟鬼门十三针双管齐下,帮他驱蛊就是了。”郝胖拍了拍胸脯,宽慰卫灵菲道。
“不可。”师傅摇头,道:“这并非单一的蛊,而是配合道门巫术所落的蛊咒。不能确定这蛊是否被喂养了心血,与施术者心神相连!贸然驱蛊,只会加速虫卵的繁衍。”
“是是是,”师傅一说话,郝胖就变成了乖宝宝似的,点完头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那啥,仙师呀,那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呵呵”师傅轻轻一笑,倾国倾城的笑容里看不出是喜是怒,她淡淡的说:“人死术销,魂散蛊…灭。”随着灭字落,众人仿佛被腊月的寒风光顾了一遍似的,浑身直打寒颤。
这轻轻的话语里,分别透着冲天的怒火……
师傅的意思是说,武道人如果死了,体内的蛊就是一个死物,哪怕受到外力的刺激,也不会繁衍生长,二这时候,才可以通过药法,或者十三针将他给驱出来。
“是谁给你下的蛊,苗疆的草鬼婆么?嗯,只有他们能将蛇蛊控制的如此出神入化。”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草鬼婆,是一个叫武三法的道人?”
“武三法?”跟三婆婆的表情一样,师傅一听到武三法的名字,就轻轻皱起了眉头。
“人中吕布,三姓家奴,这个臭名远昭的人还活着”师傅轻轻呢喃着,朝我确定道:“你确定是他?”
我点头,说应该没错。毕竟武道人跟三婆婆形容中的武三法一模一样,精通阴山的法术。不过,令人十分不解的是,武道人一个早应该死的人,怎么会活到现在?还变得跟僵尸一样,炊毛饮血?
“那不是僵尸。”当我在述说那晚见到武道人用獠牙饮血的一幕时,师傅猛然打断,顿了顿,思索着道:“他应该是修炼了常仙决。”
“对,就是常仙决。”郝胖蓦然一拍大腿,惊呼道:“额记得了,武道人那晚就说了一句,说自己快抵不过常仙决的反噬了。话说仙师……这常仙决是啥?”
郝胖扭头看向师傅,师傅淡然道:“这是仙堂之中,出马五仙之一,常蟒仙家的修炼功法。”
额,一个人……也能修炼地仙的功法吗?
师傅解释道:“五大仙虽然各不相同,但都得天独厚的条件,如常家仙,他们出身在至阴至冷的环境里,蛇血至冰至冷……”正因为如此,武道人才会变得这么嗜血。
毕竟,常仙决是常仙的独门功法,别说人,就算是地仙也没有常仙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人如果修炼,体内的阳气就会跟常仙决产生冲突。因此,武道人才需要吸食女人的精血来压制体内因为常仙决冲突造成的反噬。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师傅这时看向了我跟郝胖。
我跟郝胖不敢迟乎,连忙将林家镇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全盘托出,从最开始蛊惑了全镇人的大御使,说到发型武道人跟大御使的勾当,后来,冬香姐又变成白尸出现在林家镇上,不仅仅在林家镇上作恶,也把大御使跟林安武搅了个鸡犬不宁。
虽然,变成了白尸的冬香姐才是关键,可是,林安武,大御使,也是我们必须要防备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