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郝胖在地上滚了几个回合,终于把身上的火苗给滚灭了。
“就揍你两下还要死要活滴,额告诉你,就算你被额揍上一天,也比不了额被雷劈的感受。”郝胖一边骂咧着,一边回过头,当看到我手上的红色娃娃时,郝胖的表情是这样子的。
嘴巴张成了O字型,瞪大了眼睛,
“偶买噶,额滴玛丽莲,额滴女神……”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蓦然在屋里响起,杀猪似的竭斯底里说明了主人内心的奔溃与悲伤。
“额,马什么,这是什么,怎么会在你的兜里?”
“咳咳”郝胖忽然脸一红,好像被水呛到似的连连咳嗽。他背对着我,抬手说:“你等一下。”
去到林三爷的住宅时,屋子里还亮着光,阿毅还在沙发上坐着。看到我们走进来,阿毅立即迎了过来,打量着郝胖手里的黄皮子,惊愕道:“你从哪儿又抓来了两只这样的东西。”
“不是抓,是自己送上门滴,额们两个差点被打了伏击,那破地方已经不安全了。”郝胖耸着肩膀说道。
“打了伏击,这小东西这么恐怖,还是埋伏你来着,咋没给你的脸上道菜呢?”阿毅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明显还记着郝胖挑逗他时说的那所谓的帅毒。
要是黄皮子挠破郝胖的脸,估计郝胖照镜子时,也不会这么风骚了。
郝胖抚了抚刘海,十分风骚地回道:“不是国军太无能,而是****太牛比。”
郝胖这话大概是自比抗战时期英勇无敌的战士,可他话音刚落,阿毅就笑完了腰,捂着肚子流着眼泪哈哈大笑着说:“认真点,别闹,你的身材严重超标,招兵处是绝对不会收你的。”
顿时,郝胖洋洋得意的神采像跳帧一样卡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说完,就背对着我,另一只手好像在自己的兜里摸索,过了半响以后,郝胖再回过头,脸上已经褪去了红晕,而且还戴上了一副眼镜,有这么几分充满了威严,充满了知识的味道。
“咳咳”郝胖掩嘴咳嗽了两声,又托了托眼镜,带着神秘而又严肃的语气说道:“其实,额一直没告诉你,额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教授?”
我呆呆的看着他,惊愕道:“教授?”
“嗯”郝胖重重的点头,头上好像套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环。
他起着拳头,用一种志气高昂,舍己为人,富有渲染力的语气缓缓说道:“没错,教授,妇科教授,为了突破极限,为了冲击诺贝尔,为了拯救还在病魔的纠缠下痛苦呻吟的万千女性,额……愿意把这一生的时光都交给妇科,额,随时随地都带着充气……啊,不是,是人体模型,因为额,随时随地为了研究而研究,随时随地准备着,为了学术而“献身”。”
我去,真能说……
刚刚的一顿狠揍没把我揍晕,可这口沫横飞却喷得我眼冒金星,我头晕着,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地说:“你说那么多干嘛,我只是想问你,这么大的公仔,你是怎么塞进兜里的。”
嗖的一下,影子一闪,手里的瘪皮娃娃忽然到了郝胖的手里。
郝胖这时俨然又换了一副表情,一边往兜里塞着瘪皮娃娃,一边说:“切,早说嘛,害我浪费了这么多表情,冤不冤呀”
我真是日了,没人叫你浪费呀,还有,刚刚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到底谁冤呀。
郝胖这时朝我翻了个白眼:“揍你,揍你还算是轻的咧,额刚才差点就被你害的英年早逝,魂飞魄散了。”
我吃了一惊,道:“有那么严重吗。”一说完,我忽然想起了那道响雷声,就问他:“是和刚才忽然响起的雷声有关吗?”
“嗯。”郝胖脸上还遗留着惊悸的神采,心有余悸道:“没想到,这大御使的身份居然是个禁忌,刚刚你问到关键的时候,封口令就发作了,幸好额逃得快,不然就变成白痴了。”
我迷茫道:“封口令是什么?”
“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呀,内行人问了个外行的问题。”郝胖老气横秋的白了我一眼,才说:“别说你拜师的时候没有经过寄石藏魂,藏魂的时候要起誓不,起誓以后师傅会下咒,这就是封口,也叫三缄其口,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就会受到惩罚。”
郝胖说,这藏魂,其实就是正道中,师傅为了防止徒弟作恶的一件法宝。藏魂是在拜师的时候,将八字写在一个令牌,或是纸张,石头上,或是由师傅保管好,或是由师傅和徒弟一起藏好。
这不是普通的一个木牌,关系着徒弟的身家性命。如果日后徒弟法力高出师傅,可徒弟品行不正,作恶多端时,师傅就会将藏魂令给毁掉,毁去徒弟的一身法力。
仙堂中的传承,大抵跟道教的寄石藏魂有异曲同工之处,传承时,也要徒弟发重誓,比方说师傅的身份,对外不得宣扬,这是观亡一脉和仙堂一脉必须要烙守的誓言,如果违背了,就会受到惩罚,这惩罚可能来自师傅,也有可能是当初藏魂时,师傅在律条上下的咒。
那道律条由徒弟写下,并且滴血,师傅下咒,如果徒弟违反了,咒印就会引动。
只是,如今不像礼法森严的古代,藏魂和封口令虽有,倒也不像以前那么严重,大抵也只是让徒弟有样顾忌的东西,形成震慑力,令他不敢为所欲为而已。跟刚才的黄小二那样,直接说错一句话就魂飞魄散这么惨绝人寰的,还真没有。
“封口令上下的是非常霸道的雷咒,这说明大御使的身份十分重要,见不得光。同时,也说明这大御使的狠辣。”郝胖子分析着说。
我皱起眉头:“这么说,我们之前做的岂不是白忙活了。”
郝胖说:“这倒不是,至少我们探听到了些有用的消息,知道了大仙姑与大御使之间有联系,又比如你刚刚问滴那个白痴问题,可以让额推算出这个大御使是那个年份的妖物。”
“哪个白痴问题?”我一愣,惊呼道:“你是说花童那个,你能凭那个看出大御使的年纪。”
“这不难,捅破了也不值一文钱。”郝胖子摆了摆手。
在我恢复记忆后不久,也时常听一些村里的老人说故事,但凡是孩子,也应该听说过这类型的故事。
故事里,大多有一个河神,山神,或者是某个庙宇里的大仙,每到某个日子,就会向当地的村民索取一些童男童女来供奉,当然,故事到了最后,往往会有个英雄出来除妖斩魔,被蒙蔽的人们才会发现,这不是什么山神河神,而是披着神皮的妖物。
然而,从中也可以看出,诸多妖物,都喜欢以童子的血液和身体为滋补。不仅是妖物,邪道中人也会,因为人体血液上有灵气。只是,这些所谓灵童,还有八字的定义,却不是都统一。
并非是什么全阳,全阴就一定合胃口,也并非是某个年份某个时辰出生的童子就对头,这一切,都因妖物的八字而定。
三婆婆曾给我说过,她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和一个喜噬人血的邪道斗过法,还在邪道的手里救下过不少孩子。
翻开这些孩子的命纸,无一都是戊戌年生,纳音为平地木命,出生的时辰都在夜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属五湖汇聚的亥阴时分。
而邪师藏魂令上的八字,则是丙寅年生,年纳音为炉中火命。
纳音是术数的一种称呼,出生在什么纳音年,命格就是什么什么纳音,比如出生的年份是剑锋金,就是剑锋金命。纳音是根据五行而设,每一种五行共有六种状态。如火命,就有山头火,山下火,天上火,炉中火,霹雳火,覆灯火与炉中火六种。
每一种形态,都有强弱与刑克。如霹雳火,霹雳火命的年份见属水的干支,这种火命位居水上,命如其名,一缕毫光,九天号令,有电掣金蛇之势,云驱铁马之奔。所到之处一定雷厉风行,发起火来不是拍桌子就是瞪眼,谁吼就冲谁,什么都听不进去。可气头一过,不用劝自己就想通了。可奈何形事也如这般风风火火,只有这三分钟热度,三分钟热度过了以后,就完事了。
霹雳火者须有水来相助,或是水命之人为妻,又或是佩戴五行为水的助运物,才能缓和。可是,霹雳火命宜见水,却不宜见木。
炉中火命则不同,炉中火者,天地为炉,阴阳为炭,腾光辉与宇宙,成陶冶于乾坤。此火炎上,喜得平地木生,唯有木才能相助炉中火势。
当年的那个邪道士,命格为炉中火,喜木来生,平地木命是上品,是炉中火之贵人。因此,邪道士当年掠夺的小孩,无一不是平地木。再者,邪道的生肖为虎,那些孩子要么是属犬,要么属猪,都是与虎三合六合的属相。
邪道噬肉饮血,都是根据自己的八字的喜缺,筛选合适的活人,让血液跟命格恰好互补。我们即使假设这所谓的大御使不是人,是黄皮子。
但是,用这五个孩子的八字反推,就能推断出大御使的年纳音。年纳音三十年一轮回,绝不重复。
推敲出年纳音以后,我们在根据他收贡品的日子,就能看出它在哪一个甲子的纳音年出生,反推出他的年纪。
如修行不足百年的老妖,即使要收贡品,也要避开值守的星君,因为这毕竟是人命,就算是妖,也是修行界的一份子,都会有顾忌。百年以后,收贡品在亥子时,月圆日即可。
除非修为再高深,或者已经入魔入妖,才会毫无顾忌,否则在收取贡品时,还是会有一定的忌讳和规矩。
然而,我跟郝胖都推测,那个所谓的大御使,并非完全已经入妖,而是在半仙半妖之间,他应该跟仙堂有关,但是,这般作法绝对不是仙堂的地仙所能做出的。
仙堂的地仙,只会助人,收弟子替人消灾解难收取香火,绝对不会收贡品害人命。
郝胖敲了敲发闷的脑袋,对我说:“这样,额们先去打探一下那些个花童的八字,打探好了以后嗫,额掐算一下,对方的修行了多少年份,这样额们心里也有个谱。”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道:“好,我本来是替林家镇上的一个孩子当替身的,我知道那孩子的家在哪,明天一早我就领你去。”
“咱们先回三爷那再从长计较,这儿也不太安全。”说着,郝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拿起两具黄皮子的尸体。打开门,夜色暗沉,没有一点儿光。
正值深夜时分,郝胖在他肚子的百宝兜里掏出了手提电话,打了个电话后,一辆小车开了过来,把我们给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