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敬对于曾莫就是那样的存在，而他秦天易，对韩楼也会慢慢变成那样的存在。
韩楼听了秦天易的话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等迟些时候给曾莫道个歉，然后两个人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吧，虽然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心里有了点安慰还是好的。
“谢谢你。”韩楼换过情绪，意识到自己还在秦天易怀里，有点不好意思。
秦天易难得看到韩楼脸红，心情很是愉快，拍拍韩楼的肩膀，“上去吧，明天来上班。”
秦天易不说韩楼还没有想起来，刚刚秦天易算是解决了客户的事情，按道理自己也应该去他那里上班了。
可是，她在曾莫那里什么都没有收拾，韩楼犹豫着开口，“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
“曾莫那里吗？”秦天易问道。
“恩。”韩楼点点头，然后紧张地看着秦天易。
韩楼紧张的表情逗乐了秦天易，他宠溺地笑了笑，揉了揉韩楼额前的碎发，“好，明天先去我那里报道。”
韩楼理解的意思就是先去秦天易那里报道，然后自己再返回公司收拾东西，而秦天易的言外之意是明天她先去他那里报道，完事之后他再送她去海宇收拾东西。
秦天易以为韩楼完美理解了他的意思，就没有多想，目送韩楼上楼之后转身就走了。
曾莫开门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向子敬急忙站起身，他劝曾莫去和韩楼道歉，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曾莫的神色，似乎不是很顺利？
“怎么样？”向子敬为曾莫端来一杯温水，递到他的手上，斟酌着询问。
曾莫看了眼满脸关心的向子敬，心里得到了些安慰，尽管诸多不顺，还是温声回答，“还好，我要了秦天易百分之五的股份。”
“秦天易？”向子敬很是惊讶，怎么好端端的又和秦天易扯上关系了？
“恩，我去的时候他刚好送韩楼回家。”曾莫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向子敬听着听着面色沉下来。
说什么还好，根本一点都没有好转，说不定他和韩楼的关系更僵硬了，向子敬觉得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按理说，曾莫和韩楼关系不和他就算不是高兴，也不会至于烦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韩楼和曾莫没有和好的时候他是真的不开心了。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很正直的原因，他只是在担心。
现在曾莫还能对韩楼生气，两人还吵得起来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韩楼对曾莫还有影响，韩楼在曾莫心里还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地位。
再加上秦天易的出现，曾莫大概是急火攻心才会要了秦天易的股份，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要这样的股份的。
看来韩楼对曾莫的影响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原先以为韩楼只要离开，或者怎么只要在他身边，那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然后他发现韩楼离开的方式不对，反而让曾莫更加执着。
只不过曾莫还没有发现他自己的趋向而已。
向子敬越想越担心，但眼下又不是和曾莫说这个的时候，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坐在曾莫旁边静静地陪着他。
曾莫为韩楼改变太多了，只不过韩楼不知道，曾莫也没有察觉他大概是觉得那些改变理所应当吧。
向子敬抱着自己的心思拍打着曾莫的肩，想让他舒缓下来，曾莫只是低着头想自己的事情，没有给向子敬任何回应。
向子敬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曾莫思考问题时的这种忘我，但也许是因为最近韩楼的事情，他突然很是讨厌曾莫的一声不吭。
像是不信任他一样。
“曾莫。”内心的折磨迫使向子敬不得已开口，有些事情还是搞清楚比较好，他再三思考后还是决定询问。
“恩？”曾莫回答的不是很走心，似乎还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我以前问过你类似的问题，但是现在我还是想问一遍。”向子敬说着顿了下，盯着曾莫，为了确定他在听自己说话。曾莫本来没有在听，但是向子敬的严肃让他有了点危机。
“你说。”曾莫以同样严肃的姿态看着向子敬。
“你是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吗？”这句话他都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每次得到的回答也都大同小异，正是因为那些大同小异的肯定答案让他如履薄冰。
曾莫抿着唇，没有像往常一样肯定地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将自己的眼睛转向别处，避免和向子敬眼神的接触。
向子敬心里一凉，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挑对时间，哪怕就是得到的敷衍肯定都好。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不管曾莫说什么自己都能接受，可是问完之后，仅仅是他短暂的沉默就让向子敬心里七上八下。
是他高估自己了，是他的错。
向子敬很想直接开口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但也明白说出口的话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现在不管收不收回，这句话都在两人之间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所以收不收回都是一样的了。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种难捱的沉默，曾莫沉默着考虑自己应该怎样回答向子敬的问题。
换做是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给出肯定的回答，可是现在他不敢把话说得那么满了。
他自己都能感觉得他对韩楼的态度有多么莫名其妙，就算他不想承认，但是韩楼对他的影响却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先是笑容多了，再是情绪的失控。
他心里有对向子敬的愧疚，但更加无法管住的是自己的内心。
他对韩楼，还有感觉。虽然不如以前那么强烈，但是那种心动和爱护确确实实存在而且牵动着他的决定和情绪。
“子敬，”问题是逃不过的，他不可能逃一辈子，他艰难地开口，“要我实话实说的话，想跟你在一起的心肯定是真的，只是韩楼的事，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和控制。”
曾莫这话说的很中肯，没有半点推脱的意思，对自己的认识也算是透彻，向子敬听了心里稍微得到了安慰。
“我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曾莫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真诚，向子敬感觉到了久违的真心。
“但是，韩楼……”曾莫的表情很是痛苦，他已经很少去想这类事情了，所以现在一下子全部朝他而来他有点受不住。
公司里的事再大的挫折他都能完美解决，但是一到感情上，这就变成了他的滑铁卢，他承认自己是不懂感情的，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自己的意思，或者说，该怎样去处理好自己的过去还有现在。
他知道向子敬的好，他也想珍惜向子敬的好，可是关于韩楼，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向子敬明白曾莫的难处，理解曾莫的心情，正是因为理解，所以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才更加地懊悔。
自己都说了什么，明知道曾莫也是两难的境地，他却还是要逼着曾莫做出抉择，是他太急躁了。
“是我的错。”向子敬低声道歉，伸手将曾莫的头抱在怀里，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曾莫顺从地被他抱着，将所有的忧思暂时抛在脑后。他最感激的就是向子敬这一点，在他没有主见的时候会很坚定地做起那个后盾。
他一直都是他安心的所在，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都是如此。向子敬沉默地搂着曾莫，心里诸多的怀疑也只剩下心疼和怜惜。
其实曾莫是不需要怜惜的，他一向行事果断，有勇有谋，只不过在涉及到感情的时候就会变得一团糟，他本该理解。
他想他对曾莫来说大概是那样的存在，不能忘记，不能放弃，不能伤害，但是又无法付出全部的真心。
但是那又如何呢？即便只是这样，他就够了。
向子敬放下所有的芥蒂，决心以后不管曾莫的决定怎样都不再开口询问，这是他对曾莫的尊重，也是他对自己感情的尊重。
韩楼回到家里，很久都不能入睡。白天里的一幕一幕从眼前晃过，最后剩下的只有曾莫那个受伤的眼神。
曾莫的受伤她看到了，但是她选择忽视，她不能再有任何的心软了，这样对谁都好。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明天之后自己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不用看到曾莫，不用为时不时冒出来的莫名情绪烦闷，更不用为向子敬偶尔的眼神而尴尬。
就这样吧，就当这是另一种新生。
韩楼默默地说服自己。
睡一觉，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韩楼躺在床上，望着被月光照过来微亮的天花板，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平静。
大概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韩楼苦笑，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她和曾莫，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子的。
韩楼越想越觉得这事很戏剧性，想到后来她甚至忍不住笑出声，自己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和自己好久以前的前任纠缠不清就算了竟然还和被自己拒绝过的学长成为上下属的关系，所这要是说出去了大概会被人骂的吧。
这一夜除了秦天易，似乎没人睡得很安稳，韩楼自然是在担心去秦天易那里工作的事，还有明天如何面对曾莫。
曾莫担心的事情很多，说不出具体，向子敬担心的则是曾莫会不会因为自己今天的询问而对自己厌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