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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老天爷,请你告诉我,不管我怎么做,为什么永远都只是充当别人排斥的对象?!我只是想要活着,难道真的这么难吗?!

贺佳痕跑到了海边,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这并不全是你一个人的错。”

贺佳痕听见了声音。他抬起了头,看见一个衣衫有些破旧,头戴斗笠的大爷,看起来像个渔夫。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也许是你的身体里蕴藏着太多的仇恨,或者是已经完全被那种仇恨给淹没掉了,才使你的心被紧紧的困住,因此锁住了你的思想,得不到合理的释放,所以让你面对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防范感,从而你就会觉得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排斥你。”老渔夫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只是想要平抚一下我自己的内心。我不能给她任何诺言,我也不能给她任何结果,因为我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包袱,时时刻刻都压得我踹不过气来。我很想要对她好,可是我又没有力气对她好……”贺佳痕无奈的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把这些让你觉得沉重的包袱给统统丢掉呢?!或许你应该试着去把这些包袱丢掉,看看自己身上会不会卸去之前的那种沉重,会不会让你觉得轻松,会不会让你有更高的勇气去追逐那些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老渔夫继续解说道。

“我曾有想过要放下所有,尽情的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当自己如愿以偿的拥有了之后,那种负罪的心理就会无时无刻的在自己的脑海中乱闯。我的遭遇,是不可以想象的,那种刻苦铭心的苦,自始自终都死死的印记在我自己的身体里,包括死去的母亲,都是拜他们所赐。每当看见他们无耻的笑脸时,那种莫名的恨就会在我的心底里由感而发。凭什么是他们犯下的错,却让我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凭什么我就不能像他们一样理直气壮的活着。当这种感觉涌现在自己炙热的脑袋里的时候,我就想报复他们,一开始我也曾想过利用爱情当作报复的工具,可后来一想到无辜的她,我的心便像是裂开了一样,感觉自己这么做跟他们当初对自己没什么两样,所以我只能选择放弃爱情。我宁愿让所有的苦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也不愿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可却是因为我的放弃,被她当成了无情的背叛,因此也害了她!你告诉我,我这样是不是做错了?!我真的只是想要让她好,真的不想伤害她而已。”贺佳痕流着眼泪说道。

“哎……你的遭遇的确让人听了同情不已,的确是让人难以抉择,因为仇恨已经团团的围住了你的整个脑袋,让这低微的爱情始终围攻不入。可是你没有想过,你现在这种情况,往往会是你死去的母亲最不愿意看到的呢?!你这么纠结,你如此痛苦,你整日衣冠不整,疲惫不堪,你让她在天国里怎么能够开心?!怎么能够安息呢?!难道你觉得她活着的时候受的苦还不够多吗?!难道你希望她在天上了也在为你担忧吗?!我知道,我也相信,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也不是你希望的结果。也许你应该尝试着去放下所有,不要刻意去在乎别人怎么样,也不要刻意的去埋怨自己的人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好珍惜现在。好人会有好报,还是恶人会有恶报,就让上天去决定吧!只要做好自己,也许你就不会感觉自己总是活得比别人累,比别人痛苦了;也许这样对别人好,对自己也好。”老渔夫郑重的说道。

“可我很清楚我再次回到这座城市的真正目的。说实话,这么多年所受的苦,要不是因为仇恨支撑着我,恐怕我早就没有力气活下去了。因为太痛苦,所以我才要让自己更坚强,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放弃,可一旦脑海中出现这种想法,那种赤裸裸的伤害就会不停的在耳边告诉着自己,放弃了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就因为如此,我不曾拥有过,直到她的出现,我才真正的体会到原来活着是这种味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幸福,可是这种幸福并没有在我的身上持续多久,就被活生生的现实给摧残了。如今,我还害了她,我觉得我此刻就是一个罪魁祸首,跟他们没什么两样。”贺佳痕痛苦的说道。

“你的内心里蕴藏有太多的伤害,太多的仇恨了。正是因为这些仇恨,才让你感觉自己做什么事,遇到什么人,都会有感而生的产生一种视其如敌的幻想。其实你不必要这样对待自己,即然都已经撑过来了,即然都已经走出了那段让你觉得很痛苦的迷途,就不会再掉头回去了。应该试着去释放自己,去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发泄一会不行,就发泄两回,两回还不行,就发泄三回。生活如此美好,你大可不必为了那些回不去的过往这样死死的捆绑着自己。而关于你说的她,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犯过错,况且你的错始终都是出于为她着想,对不对?!即然都已经是这样了,那就自能这样了,自责也不能改变什么,它只会让你陷入一个摸不着的无底洞。与其这样,不如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去祈祷,默默的为她祈祷。”老渔夫调解道。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吗?!只要我放下,去实践行动,内心就会等到平抚吗?……”贺佳痕不解思索的问道。

“你不去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孩子,去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在乎的人。我相信只要你做了一定会变成一个不一样的你,也许到那时候,你还会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改变呢?!我很期待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会是另外一个你。”老渔夫说道。

“谢谢你,大爷。谢谢你跟我说了那么多,听了你的话,我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沉重了,也许真的会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你放心,你的话我会时刻记住,我会学着去试一试,放下所有的。”贺佳痕感激的说道。

“嗯,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这些话,想想你的母亲,想想她的笑脸,想想因为你的改变而她看到了以后高兴的笑脸。”老渔夫说。

“好,我会记住的。大爷,谢谢你。”

老渔夫笑笑应对,阳光透过他的脸颊,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线的希望,正在慢慢地冉冉升起。

“再见大爷……”贺佳痕挥着手像老渔夫告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渔夫的嘴角勒起了一丝微笑。萍水相逢,他希望他好,他希望自己的开导能够让他改变,让他从艰苦多难的人生里走出来……

彭小玲还在抢救当中,这段感情,她始终是受害者。因为用情太深,因此也付出了自己的全部青春。正是因为这样,那道不易愈合的伤口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心口处裂开,而且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地步,所以才会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了结自己。

也许这一切已经不能从头再来,也许这一切原本就不应该开始,只需站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做自己就好……

手术室外焦虑万分,长长的楼道里,个个都紧绷着脸,挂着满满的忧伤,你看我,我看你,却都不言不语,安静得连心跳的频率都能够悉数把持。紧张、焦虑的气氛把整个气场渲染得不留一尘。

彭志刚忧心忡忡,着急万分,走也不是,坐也不行,满满的担心都写在脸上清晰可见;周宇欣则淡定自如,妖娆的脸上看不出她究竟有几分道貌岸然;从项默的眼神中,没有人能够看得出表面上被堪称为纨绔子弟的他,眼眸中到底暗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项耀天此时内心更是心乱如麻,他至今还萦绕在刚刚贺佳痕被彭志刚打一耳光的那一幕里,那一刻,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多少无奈在此时只能在心里游荡,就算到口边也始终托盘不出,尽管还不知道事情的原由,不知道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可在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定夺,他始终坚信贺佳痕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彭小玲的事情,更不会做出危害彭小玲生命的事。

看着他脸上挂着委屈跑出去的那一刻,项耀天是多想也跟随其后出去好好的安慰一番,不去在乎他对自己所有的怨恨。可在这种场合,在彭志刚焚火烧身的时刻,在他为了女儿焦心的时刻,顾于情面,自己又不好为了儿女情长始乱终弃。

忧愁、不安、烦乱……就像除不掉的病毒,把项耀天此刻的心吞噬得不留一丝痕迹,从而成了一段锥心的疼痛。

老渔夫的劝慰缓解了贺佳痕心里的各种解不开的烦恼,让他一直紧绷着的内心宽松了许多。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开始第一次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所背负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仇恨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一个过错,自己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而把自己封闭起来,如果这一切已经不能够重新来过,或许自己还可以选择像老渔夫所说的那样,放下仇恨,去尝试一下自己的另一种人生。

贺佳痕带着还有点迷茫的心一路走着,尽管老渔夫的话说得很在理,可自己真的会听他的劝告,去尝试另一种人生吗?!

太迟了,已经太迟了。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只想着彭小玲,只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个难关,万一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别说他爸爸不会原谅自己,恐怕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了,那么老渔夫的那些劝告也会跟着风飘走,随之枉然了!

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贺佳痕仍旧漫无目的地的走着,像漂浮着的魂魄一样,飘到哪里就在哪里。他的眼神黯淡自若,没有表情的脸色更是血色无光,脑壳里飘荡着满满的担忧。不知道手术结束了没有?!不知道手术是否很成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记恨自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可能会原谅自己……

或许这些都会因为从自己在背叛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不可能了,但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在自欺欺人的幻想中寻找一点安慰,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坚强的度过这个难关,好好的活下去,将来会怎么样,谁都不能够决定,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自己,也将会消失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的为她祈祷……

走着走着,感觉越来越静了。贺佳痕停住了脚步,沉思了几秒钟的时间以后,慢慢地抬起了这一路一直低沉着的头,感觉像似很费劲的样子。

门框上大大的立着“静心庵”三个字,贺佳痕又望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的望了几秒,然后抬起了脚步就往里头走去了……

销声匿迹,狼烟四起,佛门重地,果真是清净无比,那种俗世喧嚣,那种红尘虐事,早在这一刻就已经变得戛然而止了。

贺佳痕步入了殿堂里,里头空无一人,“心诚则灵”这四个大字更是璀璨耀目。就在这时,所有为彭小玲祈求的愿望不约而同的布满在自己的脑壳中清晰可见。他二话不说就跪在高高挂着“心诚则灵”这四个大字的佛像面前,双手合十,闭目祈神,心里默默的祈求道:“神啊,也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到这里,在你的面前向你发出请求,可是我又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内心听之任之,无论如何,只祈求你能够容许我带着虔诚的心向你发出虔诚的诉说,只需你能够阔耳闻听,虽然我这辈子的好运气少得可怜,可是求求您,发自内心的求求您,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我这辈子仅剩的哪点好运气统统的都给她,也许在您听起来有些离谱,可在我的立场上却是真心诚意的,我只希望她好,只要她没事,我宁愿一辈子被宿命死死的捆绑,沦陷在痛苦之中;只要她没事,就算让我一辈子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受人唾弃,我都无怨无悔。真的,只要她没事,我怎么样都好……

贺佳痕聚精会神的祈求着,把心里所有对彭小玲的愧疚都阐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要她好就好……

“阿弥陀佛……”静心庵老主持很有礼节的问道:“敢问施主为何事到此拜佛祈神?……”

贺佳痕睁开了眼,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老主持说道:“师傅,弟子有罪,弟子犯下了不该犯下的过错,特此前来祈求佛祖,愿佛祖能够从容宽恕……”

“敢问施主何罪之有,为何如此这般难过……”老主持仍不带表情的问道。

贺佳痕苦诉道:“弟子惭愧,因为家事仇恨,伤害到了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如今她生命危在旦夕,特此前来请示罪过,还望佛祖大发慈悲之心,保她平安无事,只要她没事,任由自己如何,弟子绝不会怨天尤人。”

老主持滚动着手中的佛珠,淡淡的说道:“红尘繁事,岂能按部就班,知错能改,也不是必定就能够善莫大焉,还望施主放下所有困扰着自己的仇恨,一切静心随缘,心诚则灵就好。”

“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为何还总是活得如此劳累呢?!为何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总是让人当成是另有所图,图谋不轨呢?……”贺佳痕接着苦诉道:“我感觉这个世界好不公平,明明是受害者,却像个罪魁祸首一样受人唾弃。”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公平与不公平,更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也许是因施主的心事太重,才会产生这种感觉。保持良好的心态,就不会出现迷茫的烟雾。”老主持说:“假如说一个人时刻保持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态去面对生活,那么他一定会时刻都感觉到自己充满着自信;相反,假如说一个人时刻保持着一颗颓废的心去面对生活,那么他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自己永远做得不够好,从而莫名的从内心深处产生一种自卑的心态,而变得庸庸碌碌。”

“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存在谁怨谁,更没有存在谁死心塌地的专门去恨一个人的人,只有自己不给自己这个信心。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根本没有必要特意去争议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百般怨恨又如何,怨天尤人又如何,拿得起放得下,洒脱自如多么好。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时刻都充满着自信,那么面对问题也许轻轻松松就能够迎刃而解了,根本没有必要闭塞锁国。”老主持接着说道。

“多谢师傅的教诲,弟子明白了,怨恨别人就等于是封锁自己,只有自己给自己信心,只有自己才能够改变自己。”贺佳痕说道。

“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也许你可以选择尽情的放下,去尝试自己没有任何仇恨的生活”老主持说道。

“弟子明白,师傅的教诲,弟子会句句谨记于心,应以为用。弟子也会学着去尝试另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去改变自己。”贺佳痕说!

“嗯,愿佛祖念你诚恳,佑你心诚则灵……”老主持双手合十祈愿道。

“多谢师傅……”贺佳痕以礼相还。

“那么请施主保重,贫尼先行告退了……”老主持说着便走开了。

贺佳痕对着老主持说道,“师傅慢走,弟子一定会谨记师傅的教诲,好好考虑的。”

看着主持离开的背影,贺佳痕陷入了一种安稳的思考当中,没了之前那种过份的凌乱。四周的氛围又重新回到了先前那种与世无争般的安静,原本还恍恍惚惚的心隐隐约约有了几丝平整的趋向,仿佛无心却似有意,在若有若无中轻逸回转。忽然之间,想起往日里自己所做的那些种种不该做的事情,那股过错感就像一阵微风勒过眉梢,燃烧起淡淡悲伤。贺佳痕意识的抬起了脚步,朝着静心庵外走去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了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彭小玲最终还是挺过来了,总算是有惊无险,好像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此事不能就这样成为结局一样。

虽然已经渡过了危险区,但彭小玲还在沉睡当中,迟迟没有醒过来。刚刚还在鬼门关门口挣扎的她似乎还在贪婪的享受着成功带给自己的胜利果实,久久回味在其中,不愿意回来。

彭志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这个担子重得他差一点就踹不过气来,久不经历痛苦的感觉的确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难以接受。尽管痛苦有时候会不约而至,但在他眼中,宁愿女儿选择实实在在平平凡凡,也不愿意她为了没有任何保质期的爱情去潇潇洒洒轰轰烈烈,也许是因为曾经伤害得太深,才害怕承受,才无法牢牢紧握。

项耀天的心仍旧一直凌乱着,不得安宁,他一直担心着贺佳痕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深受打击,做出什么自虐的事情来。他始终猜不透他的心,个性倔强的他内心不知深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该怎么去发泄,再加上和彭小玲之间的事,项耀天真心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深怕事情发展还未成定局之前,自己就已经完全承受不住了。

“贺佳痕啊!你冷酷的外表里究竟想着的是什么事情呢?!你是否能够像个正常快乐的孩子一样向我来个明明白白痛痛快快的诉说呢?!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我应该怎么样做,才能够帮你解脱痛苦呢?!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替你分担你所以的痛苦,哪怕只是一点点。这样或许我心里或多或少都会好受一点。每一次看到你忧郁得没有一丝笑脸的表情,我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那种感受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我。我只想知道,究竟到何时,你才能够忘记过去,像个快乐的孩子一样,快乐的活着呢……?……”

半夜了,项耀天依然靠着窗户面无表情的思索着。往事不禁想,让他在不知不觉之中留下了后悔的眼泪。当初的背弃,成了如今抹不掉的烙印。他决定去修补,那段曾经遗失在迷茫之中的亲情。

天是蓝的,月仍旧很圆,没有谁能够取代,没有谁能够替代谁。就像你一样,尽管有了项默的存在,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也是风吹不动的,也许时间久了,黯淡了,但那也只是我的过错。不过请你放心,从这一刻开始,不会再有任何理由,任何事情改变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也许你依然恨我,依然不会原谅我,但我不会再因此而退缩。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为何,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手了,如果一旦到了我放下的时候,那就证明此生我再无遗憾了。

项耀天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一阵一阵的越来越激烈,他没有太大的感到惊奇。这或许早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他用手捂着犯痛的部位,费劲的走到了床头柜前,拉出抽屉,拿出了那瓶并不陌生的药,打开瓶盖从中倒出几粒就往嘴里干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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