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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始终孤身一人(7)

没心思练琴了,就在楼梯口徘徊,每徘徊一次,心就被敲击一下,不知道被敲击了多少下,才看到会长的身影,还带着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男生我认识,是第二期的学员李小伟,第二期学员中除了自己的死党张福东、奚红飞和张金翠之外,就他给我的印象最深了,张福东和奚红飞是我很早就认识的朋友,张金翠是第二期学员招生现场认识的文学社的成员,我们都姓张,又聊得来,很容易就成了死党。不用奇怪为什么是死党,而非男女朋友,因为她很像我的堂妹,我也确实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没有非分之想。李小伟有过学吉他的经历,但学得不是很久,自学的成分更多一点,很像刚开始加入吉他学会时的我,他也蛮认真,是第二期学员中的佼佼者。难道今天晚上的演出我的搭档是李小伟,而非丁明玉?

我的心中多了一丝疑惑,但不能因此就放弃今晚的演出了,对于能上台演出,我已经期待了太久,虽然一直对舞台有恐惧,但如果不是那种期待,恐惧也不会存在。一个对舞台没期待的人根本不会恐惧这个舞台。

会长一来,排练便能开始了。排练开始前,会长给我做了介绍,其中一个女孩是音乐系的学妹,叫做潘玉香,据说她是那一届音乐系中钢琴弹得最好的,看来她会是今晚的键盘手,和这样的高手一起搭档,我的手心已经不自觉出汗了,生怕自己的现场发挥拖了键盘手的后腿。另一个女的则没做介绍,但看她和会长的亲密程度,应该是男女关系,但他的女朋友明明不是这个的,难道……难道是小三?这女的长得并不好看,只是胸围大了些,看来喜欢“奶牛”是很多男人的通病。她会打鼓,而且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那么会长就是贝斯手了,作为音乐系的学生,会几样乐器本来就很正常。

连上效果器,调好音,接上音箱,打开调音控制台,热身开始了,很久没弹过电吉他了,自我感觉还可以,但会长认为太差了,节奏不到位不说,弦也没护好,弹奏的时候杂音比较明显。这是一个习惯的问题,弹木吉他的时候没有消音和护弦的习惯,到了电吉他上这问题就变得很突出了。兹兹的电流声确实影响了弹奏的效果,之前没注意,经会长提醒,才注意到这点,看来要进乐队还有很长的距离,我得先习惯电吉他的弹奏习惯和大量的句子练习,这两点我都很欠缺,会长虽然给我介绍了一个学长小军给我,让我跟他练习,但他临近毕业,很少能看到到,仅有的几次碰面,能教的东西确实也是不多,但对他还是很感激,没有他的传授,我的水平还停留在初级中的初级。

我自己弹得不好,和李小伟的配合更是不好,彼此之间是第一次配合,他完全跟不上我的节奏,而我又跟不上键盘和架子鼓的节奏,第一次的排练就这么乱糟糟,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次配合,我们都娴熟了许多,配合也没那么生疏了,听起来也就不那么糟糕了。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放下吉他,肚子里已经开始咕噜噜起来,像我这种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人真怕这么下去会饿昏在排练室里。

丁明玉来了,我的心瞬间笃定了起来,也不觉得那么饿了,有他在,我们之间的配合就不用磨合那么久了,要知道现在还不知道晚上演出的曲目,之前的练习也只是热身,但效果,说实在并不算好,只能说不是很糟糕。但丁明玉似乎没有要加入的意思,难道他之前没接到通知?这太不合理了,论技术,丁明玉是学校前十的吉他手,跟我不相上下,李小伟才会几个和弦,而且也不是很熟练,遇到一些比较难的曲目,无法胜任吉他手一职。所以我要为丁明玉争取这次演出的机会。

一开始丁明玉没有答应,他怕会把这次演出演砸,对我们这样的新人来说,第一次演出太重要,要承受的压力也太大。但我依旧希望他可以加入进来,有他,我可以不用担心配合的问题。经过软磨硬泡,他终于答应了。我知道他的内心也是很向往这次演出的。对不住李小伟学弟了,我只想和我的最佳搭档同台演出。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不管有没有,都将它当作最后一次。

我们的水平还不够担当主音吉他一职,所以我们就弹分解和节奏,效果器也用不着了,清音就很不错。会长担起了鼓手一职,原来他女友只是来打酱油的,真正的排练现在才开始。

曲目也出来了,《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的未来不是梦》、《恰似你的温柔》、《欢乐颂》、《难忘今宵》、串烧的歌曲(《欢乐颂》、《我是一个菠萝》,《歌声与微笑》),以及最重要的曲子《婚礼进行曲》。看到这歌单,傻眼了,好多都没练过,特别是后面那几首,连谱子都没有,拿什么练嘛。会长只好去图书馆找谱子,找齐谱子时,离演出时间就更近了,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了。

空着肚子练了一个下午,一首曲子一首曲子地练,直到将所有曲子都练熟,已快五点,两个胳膊已经痛得抬不起来,这电吉他还真是重,好想吃饭,我感觉我快要昏过去了。如果直到今天的排练会是这样,一定会多买几个面包,想想这一个下午是怎么撑过来的,曲风不同又没学过的曲子,饿着肚子一个个学会练熟,这种毅力在我身上很少出现,这是一种奇迹,因为有梦想,所以才有这样的奇迹。

离演出还有两小时,但真正准备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小时,这短时间我们需要回宿舍整理一下。我是一个小胖子,容易出汗,回到宿舍的时候汗衫已被汗水浸透,想洗个热水澡,却发现热水瓶是空的,只能洗冷水澡了,换上衣服,时间已经没多少了,得赶紧回排练室收拾乐器,然后出发。

台下十年功,台上十分钟。真体验过了才会有此体会。坐在出租车,不时按着肚子,胃已经有些微疼,儿时患过胃病,去上海医院看过,还记得做胃镜时的难受,还记得医生开的药多么苦涩难喝,还记得医生跟我说过一定不要让自己饿着……听说演出结束后东家会给我们准备一桌酒席,每每想到这,就稍微好受些。

我只盼着演出早些开始,只盼着演出早些结束,只盼着那桌酒席早些摆在我们的面前。期盼何其美好,当我们看到那桌酒席的时候,演出的动力一下子就开启了,我们的演出不得不说卖力,但台下宾客的反应也不得不说冷淡,只有歌女上台唱歌时候他们的反应才热烈起来。

我本是享受这台演出的,临近结束的时候,却一点都享受不起来,那本来为我们准备的酒桌上摆的酒水都被收掉了,我的胃一下子就瘪了,我想吃饭,但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内心只想哭。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但我不能因此就愤然离场,我还是得把演出继续下去。

等演出结束,会长、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就找东家理论了,不管如何,我们的报酬是一分都不能少的,酒水也是我们报酬的一部分,凭什么说没就没了,要知道只唱了几首歌的歌女可都是和宾客坐一起吃饭的。

理论无用,不单单饭没得吃,演出费也减少一半,理由是我们不是正牌黑狼乐队,我们是菜鸟没错,但你原本的演出费也只够请我们这样临时组建的乐队,此刻你却还要砍掉一半,要不是看在你们新婚的份上,恐怕已经有人要动手了。

所有的苦和委屈只能自己受。离开酒店,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只能去超市买些饼干来充饥,两包饼干吃下去,胃疼得难受,这一夜,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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