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见公主,不知近日可好?”三叔在众人面前行着君臣大礼,让我深感慌乱。
“三叔!我很好!今日匆忙,改日定去府上看望奶奶!请回去后替昭阳给大家带个好!”我为自己不能随心所欲想干什就干什么的现状,深感无奈的说。
“公主,多保重身体!不用为家人担忧,一切都好!”三叔起身,依然俯首说道。
“那就好!我回去了!”说完,我只好无奈的离开了。今天没有征得太后皇帝允许公然出来送行,已经有失道理,此刻,不敢再有什么犯错的地方,匆匆回宫去了!
回到含光殿,眼前一切都变得冷冷清清!没有连生跟着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也没有容光细心的梳洗打扮,虽然,伺候的人很多,却都不是称心如意的人选。
生活就像陷入了一滩死水之中,没有波澜,也没有任何声息。
刘立宸走了三天之后,椒房殿皇后那里宣旨,让过去吃饭。
早早的,梳洗打扮后,匆匆赶过去。午后,阳光明媚温暖,透过密密遮挡的树叶上,斑驳疏离的投在行人道上。穿廊过巷,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椒房殿里。
来的有点早,成帝还没起床,赵皇后已经梳妆打扮,坐在正殿的大厅的中间,从容淡定的看着我走过去。
“你来了,昭阳公主!”赵飞燕面带笑意,微微说道。
“昭阳拜见母后,多日没来请安,皇后不要怪罪!”我慌忙跪下,行礼说道。
“快起来吧!昭阳!”赵飞燕面若桃花,笑着热情的说道。
“谢皇后!”我缓慢起身,垂首站在一侧。
“昭阳,你瘦了不少!不过看起来更加漂亮!”赵飞燕不住的打量着我,连连的点头说道。
“多谢母后夸奖!”我不亢不卑的说道。
“看起来,真像年轻时候的我!”赵飞燕略有感触的说。
“母后,昭阳卑陋之姿,比不上母后容颜的万分之一!母后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天下无人能比!”我为赵飞燕的话紧张起来,连忙开脱说道。
“昭阳,你的嘴巴,太会说话了!这也正是我疼你的原因!”赵飞燕摇头一笑,不置可否的说。
“谢母后疼爱!”我心里已感不满,还是装作感激的说道。
“昭阳,你知道吗?我今日总在做一个奇怪的梦!”赵飞燕突然转移话题,声音犹豫的说道。
“昭阳不敢深问,不知母后梦里都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我想赵飞燕真的要动心思对付我了!
“我反复梦见自己手里拿着长刀,到处杀人,还大喊着要杀尽所有看过我跳舞的人!”说完,赵飞燕一改常态,竟哈哈大笑了几声。
“母后长袖善舞,天下无双,有幸得睹,实在是有生之幸!为何母后要杀这些人?”我听出赵飞燕话里有话,紧张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马上,关心的问道。
“大胆!本宫身为后宫之首!试问,这世上有那个皇后为臣子轻薄跳舞,取笑后人的?”赵飞燕突然脸色一变,对我竟大声怒斥起来。
“昭阳知错!”我更加惊慌起来,‘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心惊肉跳的大声说道。
“起来吧!母后不会怪你!你现在是皇帝心上的牵挂,谁会这么不识趣,怪罪于你!”赵飞燕转怒为安,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安的起身,站在大厅一侧,只感觉度日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成帝在赵昭仪的搀扶之下,缓缓来迟!
不过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明显的消瘦很多,脸上的颜色也不如前些日子红润,矫健的四肢看起来疲懒怠动,脚步晃晃悠悠,大有晚年的光景。
“叩见父皇!”我再次跪地请安。
“免礼!”成帝说话的语气明显客气起来。
“昭阳公主,你坐下吧!”赵昭仪还是一脸慈祥敦厚的笑容,看起来容颜依旧,圆润清爽。
这时,小宫女走过来,安排位置,让我坐下。
抬头去看成帝,已经在首位上坐下来,赵飞燕姐妹一边一个,陪侍在左右。
室内阒静无声,谁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侍女送来几样点心汤水,赵昭仪服侍着成帝,端起汤水,将一枚红色若血,圆如丹砂的药丸送入成帝口中,看着他咽下。
成帝服完药后,又吃了几样细巧的点心,赵飞燕姐妹才相视而笑,高兴起来。
“皇上服过丹药,很快就会康复!”赵昭仪款款深情的温柔说道。
“不过!皇上还需要休息!要静养!不能太过操劳!”赵飞燕看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亏你们姐妹费心费力寻找丹药,朕最近觉得身体轻松很多,只希望早日完全复元,国事已经懈怠很久!”成帝吃过丹药,神情看起来好了很多,眉目之间踊跃出一股盎然的生气。
这时,一个宦官模样的无须男子进来听宣。
“告知翟方进,今日朝政,由他处理,一切事务不需再来叨扰!”成帝漠然的对跪在地下的宦官说道。
“皇上保重龙体,微臣马上去见翟丞相!”阉割宦官嗓音犹如花旦,小心的说完后,磕头离开了。
椒房殿里片刻安静之后,皇上开始让内侍宣来少府的乐师舞者数十人。很快椒房殿内排满了各种乐器,有悬于木架上的青铜编钟,片状石材曲尺形状的磬,竖头箜篌曲线琵琶。男女乐师进来叩礼拜见皇上之后,各就各位,开始演奏起来。
在曲艺方面赵飞燕姐妹当之无愧行家里手,只见二人,相视一笑,如遇知音,思绪翩迁,眉目含情,仿佛已经整个身心都徜徉在美妙的音乐之中。
“皇上,我们先来听一曲《上陵》吧!”赵飞燕双手托腮,娇媚的柔声笑语。
“好!听完《上陵》我们再听《将进酒》如何?”赵昭仪神情柔和,未听佳音,先已陶醉的说道。
“好!乐师开始吧!”成帝阔袖一挥,举手示意,话音落地,音乐跟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