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完,我难过不是因为你又有了新欢,而是为自己难过,真的很难过。原来我一直看错了你,你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今生只喜欢我,后来分手后有了新的女朋友。不过这毕竟是分手后好一段时间了。但这次,你女友,不,应该是你前女友了。你前女友一走,你又立马和别的女孩好上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而我,居然一直喜欢这么一个滥情的人!我真傻,真的好傻!我想通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你也不配让我再喜欢你!”说完,芳子转过头看着方明风,一脸轻松地微笑说道:“明风,以后我们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吧。”
看着芳子潇洒离去的背影,方明风一个人愣神地站在原地好久没回过神来……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人们往往在潜移默化中把它当做重心。没有爱情的人追寻着爱情,拥有爱情的人纠缠着爱情。生活已经入冬,方明风在网上想购买点生活用品,突然无意间发现了以前的购物记录。其中有一样东西方明风记忆犹新,记得当时钟俪就坐在自己旁边,捧着笔记本给问方明风,网上这条丝巾怎么样,说是给她妈买的。
方明风看到这条购物记录,一下子好似警察破案般敏锐,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激动地点开丝巾的送货地址,南京!
离开一年,无心插柳,方明风不禁骂起自己的笨来,又同时激动地好似立马就能见到钟俪一般。方明风仔细地记下这个地址,又立马订了当天的机票,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着穿哪件衣服。突然,又一想到这是去钟俪家,那肯定有她爸妈,如此突兀地前往已经很不礼貌,于是又立马下楼出去买了点礼物。于是掐着时间,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在机场的路上,还不忘和领导请了个假,而在电话另一头传来主任的骂骂咧咧,已经完全影响不到此时方明风早已飘到千里之外的心情。
直到飞机起飞,方明风还在想着钟俪见到自己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和表情,自己一定要问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有怎样的难言之隐?如果你有痛苦一千斤,自己愿意为你分担五百斤,一想到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干着急比身心俱疲更难受。
飞机落地,眨眼千里,方明风出了机场,打了个车,让师傅直奔手上的那个地址。终于在一幢高档的小区门口下了车,方明风看着手里的地址,拉着简单的行李和厚重的礼品沿着小区的路摸索着。地址显示钟俪家在这个区的五号楼,这个区都是别墅,沿着一二号地走来,方明风终于找到了四号楼,心里想着,沿着这个路口转弯应该就是五号了。想不到钟俪家竟这么有钱,但这些都无关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不是现在应该就在那幢楼里?方明风拐过弯,看着不远处近在咫尺的五号楼,身体居然不自觉地紧张和颤抖起来。一年了,自己也想不到一下子距离又拉近了,自己再往前走几步,是否就可以敲开你内心的大门?
方明风整理了下衣着,平稳了下情绪,正准备朝前走去时,突然发现钟俪家门开了,走出来两个人,之后又跟出来一个妇人。走在前头那两人,其中一个男的方明风从没见过,但那男的旁边的那个人的身影,虽然方明风距离钟俪家门口还有大半百米远,但远远望去,方明风一眼就认出了她!厚重的外衣下,看不出你这一年过的好与坏,遥遥的侧脸,看不清你此刻的表情,但应该在浅浅地笑吧。一旁的男的自然地搂着钟俪,好似在和门口那妇人絮叨着什么,而你,并不见你言语,却想来应该依旧在淡淡地笑吧。
方明风此刻五味俱陈,正想转身离去,突然发现钟俪好像什么地方怪怪的。突然钟俪朝着旁边的男子靠了靠,显得很是亲昵。这一刻,方明风才意识到,自从大学认识开始,钟俪一直给人的感觉是孤独,无论和多亲的人在一起,也总能在吵闹中一眼看到她孑然一身的样子,她本能地散发着一种不愿与人过分接近的气质。但今天在钟俪身上看不到这份孤独,恰恰反而散发着幸福。这种感觉,是钟俪曾经和自己在一起时才有的,那时钟俪虽然对外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即使面对自己那些要好的朋友,也保持着微笑地距离,但和自己单独相处时却完全变得小鸟依人。方明风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要看到这个购物记录,为什么要来这趟南京!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幻想着要如何问清楚离开自己的苦衷,现在却宁可不知道这离开自己的原因,突然苦笑地嘲笑自己,你不是要问清楚吗?现在清楚了吧!
方明风不愿再看下去,慢慢地转身,拉着行李离去,只遥遥地听到那男的在喊“妈,我和俪俪先回去了”。这一声“妈”如一根针,彻底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皮肤,整个人不自觉地停了一下,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京,这个城市,以前只听过夏天的炎热,却没想到冬天却是如此冰冷。方明风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也许当时宋二他们的终告是对的,一个当过小三的女人,即使再有苦衷,怎么会珍惜爱情呢?可笑自己入戏太深,人家却早已抽身。
夜幕降临,当方明风走出机场,回到北京,站在街灯闪烁的街头,第一次觉得北京给人如此的亲切,好如母亲的怀抱般,让人忍不住想哭。湿润的眼角,以前看来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此刻却连这份冷漠都看来都是一种难言的温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看了眼上午兴致匆匆购买的礼物,愤怒地扔在了角落。一天的时间,自己居然走了半个中国。行走的轨迹,在北京开始,兜了个圈,如句号般回到北京,一切都终于结束。
这一天晚上,方明风睡地很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往往什么事都不怕不在乎了,什么陈规俗律,什么三纲五常,不过眼角浮云。方明风悠闲地起来,慢条斯理地穿着好后才出门去单位。
当进了办公室,不出意外地发现主任坐在自己位置上等着自己。
“你还知道来上班啊,说请假就请假,说来就来!”主任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堆文件说道,“这些都是留给你的任务,今天处理完,不然别回家了。”
主任说完,好像出了一口恶气般,一身轻松地离开了。看着主任离去的背影,一阵疲惫和厌倦涌上心头,方明风叫住了主任:“主任,等等。”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问别人!我很忙!”主任头也没回地说道。
“不是,主任,我今天来是来辞职的。”方明风说得很淡定,但主任却不淡定了。只见他惊愕地回头看着方明风,一方面心里高兴这个眼中钉终于自己提出要走了,另一方面是自己好不容易想治治这个不听话的小子,却又让他反将了一军。
“咳!那你自己整理整理东西,按程序走,自己去人事提交辞呈。”主任故作镇定地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方明风整理着自己的办公用品,突然体会到当时丁默的感受,但感觉自己和丁默的感受又有些不同。丁默是被生活和工作折磨地体无完肤,他只是想在北京这个城市能够生存下去而已,但却工作碰壁不如意,几年如一日,生活毫无起色。用丁默自己的话说就是,理想与现实地巨大反差和打击,只好拍案而起,虽然逞一时之勇,但结果还是得低着头孙子般地出去找工作。而方明风自己,因为被这一段感情折磨地心神交累,已无心想和这办公室地勾心斗角有任何关系,觉得任何一丝心机都会变成成吨的重量,用一根绳子系在自己的气管上,勒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而和丁默一比,方明风却又觉得自己至少比丁默好多了。丁默为金钱所累,一心想有个家。自己虽然工作上也没什么出息,至少自己还有个旧房子。而自己和丁默唯一不同,也是最大区别的地方就是,自己不会因为金钱的问题去这么折磨自己。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老来都逃不过一堆黄土。钱财乃身外之物,古人诚不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