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楠楠身份不同，不可同语。
顾盼兮拿了合约书给红杏，开始劝导她：“楠楠，这件事，你爸爸的意见很重要，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你签了，他也拿得出违约金的，先斩后奏什么的，根本没用。”
顾盼兮说的是实话，曹楠楠也知道曹明峰的脾气，一时有些情绪，脸色都变了。
“楠楠，楠楠你没事吧？我们去医院。”顾盼兮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扶她，生怕她再次发病。
“没事。”曹楠楠抓住她的手：“我不去医院……”话没说完，小脸皱成了一团，身体也忍不住往一起缩。
“楠楠！”
顾盼兮怎么可能听她的话，这事情也摆明不能拖。
红杏扔下笔过来，直接抱起她：“盼姐，你有车吗？”
顾盼兮惊讶于红杏的男友力，但也立刻点头，她昨天刚收到的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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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峰简直要疯了，飞奔到医院，对红杏就吼：“谁让你带她出来的！我没阻止楠楠和你做朋友是看你直爽的份上，你这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楠楠她身体不好，你还去签约！”
“曹导，曹导。”
红杏根本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被吼的有点理亏，低头不语。
顾盼兮急忙拦劝，这是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就算真有错也不能这么吼，再说，这错也不在红杏。
“还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觉得楠楠受的刺激不够大吗？你……”曹明峰看着顾盼兮的脸，骂不出来，也说不下去。
他亏欠楠楠母女的何其多，现在竟然这么吼，他觉得他这个父亲做的真失败。
捂住脸，有泪水淌下。
“曹导，”顾盼兮没想到他前面吼完就蹲下了，急忙伸手扶他坐到一边的等候椅上：“曹导，您别太担心，医生都在里面。”
“叔叔，对不起。”红杏直接过来一个深鞠躬。
顾盼兮急忙使眼色让她不要说话。这个时候曹明峰的内心里已经很崩溃了，她这动作，感觉就像曹楠楠真有事一样，不能有！
曹楠楠是老毛病，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顾盼兮心里也是很复杂，看曹明峰这个样子，她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曹导，对不起。这个道歉，是对于楠楠这次发病。”顾盼兮开口解释，一面递过纸巾：“她想要做这一行，但身体条件不允许，我劝了她几句，她心情不好，导致病发，这是我的错，但楠楠没事，因为红杏是抱着她上下楼的，您放心。”
站在女儿辈的立场，顾盼兮很理解他的心情，站在同行的角度，顾盼兮依然理解他的心情，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看到，但已经这样了，至少要保持，积极面对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曹明峰掩面，失声痛哭。
红杏在一旁默然无语，顾盼兮知道此时语言无力，一边递着纸巾，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曹明峰忽然伸手抱住她，直接压进怀里。
顾盼兮伸手就要推——
“阿娟。”
曹明峰抵着她的肩，声音暗哑：“老天在惩罚我，在报复我，女儿这么受罪，我好心疼，好难受，但我却没办法，阿娟……”
顾盼兮没动，她对于，这种状况，有些——怜悯和同哀。
红杏目瞪口呆。
这剧情，转变的太快了，这是什么节奏？
————
曹楠楠没过多久就醒了，不过需要住院治疗。
一睁眼就看到曹明峰顾盼兮红杏，几个亲密的人都在，她笑了。
“爸，姐姐，红杏，你们都来了？”
顾盼兮哭笑不得：“什么叫都来了？我们一直都在，是红杏抱你进的医院，有印象吗？”
“有，”曹楠楠脸一红：“抱过我的除了慕晨哥哥，就是红杏了。”
“我呢？”
曹明峰故意沉着脸，一副不满吃醋的样子。
“你是我爸，不一样的。”曹楠楠脸更红了，老爸怎么也凑热闹。
“哪儿不一样？都是一样抱你，我还——”他也没抱过小时候的楠楠，工作太忙，那时候名气也不大，很久见一次妻女，错过了楠楠的童年。
气氛忽然僵了，顾盼兮伸手握住曹楠楠的手，笑道：“楠楠，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要，先说坏消息吧。”
曹楠楠还在自己害羞的世界里，听到她这么问，立刻抬头。
“坏消息就是，你需要住院了，出院时间待定。”顾盼兮一边说，一边看她的脸色。
曹楠楠不吃惊，她住院是常事，在半年之前，她一直都是医院做家，因为年龄渐长，病情更不稳定，她不想总在医院，她也怕万一哪天就……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外面的世界。所以这次发病，她对于出院就不抱希望了。
“好消息呢？”
她倒有点期待这所谓的好消息了，她这样，什么消息算是好的？医院以外的吧。
“好消息就是，曹导答应让你签约了，等你病情稳定了，出院了，就让你正式出道。”顾盼兮这次说的更慢，生怕她一激动又有事。
“真的？！”
曹楠楠果然激动了：“爸爸，我爱你。”
曹明峰急忙按住她：“别动。”又沉了脸：“这才爱我，之前都不爱我是吧？”
“是啊，之前我只爱慕晨哥哥。”
曹楠楠还承认了，简直火上浇油。
不过说起慕晨，顾盼兮又说了一句：“你签约了，就是慕晨的师妹了。”
“真的？！”
曹楠楠心下一喜，这个对她来说，诱惑更大。
“所以啊，你要好好养病，不然，我这个师妹就替代你了。”红杏很会看时机，此时一说话，立刻得到曹楠楠的保证。
“我才不要你代替呢，我一定要好好养病，让慕晨哥哥看到个不一样的我。”
曹楠楠这话，让曹明峰发出一句感叹：女大不由爹啊。
又说了几句，护士过来督促缴费，曹明峰出去了，随后，顾盼兮接到了电话，也出来了。
“曹导。”
顾盼兮被他叫出来，有些不解。病房里只剩红杏在陪着楠楠了。
“谢谢你，小兮。”
曹明峰不是分不出来，顾盼兮和阿娟区别很大，气质也截然不同，但这张脸，却足有九点九分像，怎么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他不由自主的就当做了一个。
“只要曹导能分得清就好，”顾盼兮淡淡笑着：“楠楠她还没好，这次如果好了，曹导没什么想法吗？不圆她的梦想吗？”
其实刚才她说的话，有一半是骗曹楠楠的，但曹明峰没点破，心里多半是认可的吧？现在正好出来，就一并说了吧。
“她身体不好。”曹明峰不能冒险，他就这一个女儿，真要有事……不能有事。
顾盼兮说的不是这个：“可以带她去国外走走，曹导可以用自己的镜头来记录啊，我想，如果曹导开口，一定很多人愿意加盟的，这样也能让楠楠自己挑，也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她的身体状况，你比我清楚，她的心思，你更清楚……”
“让楠楠自己挑吧，她想去哪，想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比我清楚，我的心思，你也明白……”
阿娟的话，还如聆在耳，顾盼兮一张一合的嘴唇，说出了阿娟的话。
曹明峰眼睛渐亮，恍如回到了阿娟还在的时候，他不由伸手，想要摸一下阿娟的脸——
“曹导？”
顾盼兮的声音忽然清晰，惊醒了入梦的曹明峰。
他的手，还在她脸旁。
“我知道。”他掩饰般开口，收回手，别开脸：“我会让楠楠开心的，谢谢。”
“不用道谢，楠楠叫我一声姐姐，把我心都叫软了，我也不想看到这么可爱的妹妹整天不开心，本身与药为伍是无奈，再不开心，就是人为了。”顾盼兮能猜到，刚才曹明峰的动作，多半是又把她当旧人了，没有点破，省的两人都尴尬。
曹明峰点头：“还是要谢谢你的，楠楠能有你这么个姐姐，是她的幸运。”
因为曹楠楠住院，顾盼兮在安排了红杏的训练日程之后，再次来到医院。曹明峰正在病床边剥石榴。
“姐姐！”曹楠欢喜的开口：“你有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
顾盼兮放下手里的百合：“你想听什么消息？怎么才算好？我不是王母的青鸾，带不来你要的情书。”
被她打趣，曹楠楠嘟嘴：“姐姐，你明知道我要听什么的，快说嘛。”
“慕晨会回来的。”顾盼兮当然知道她想听什么，小花痴一个，就迷慕晨那外貌。
曹楠楠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过两天吧。”顾盼兮拿出手机：“还真是两天，今天二十八号，两天以后。”
曹楠楠眼睛都要冒心了，小脸红红的：“真的吗？两天啊，我要穿什么衣服，我要化妆，我……”
曹明峰递过来一小碗石榴：“那是两天之后的事，不是现在。”
一盆子冷水浇下来，曹楠楠直接垮了脸：“还要两天啊。”
顾盼兮正想劝劝她，她却又雀跃了：“两天，正好让我准备好一个最佳状态，谢谢姐姐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爱你。”
“你这爱真泛滥，我还是不要了。”顾盼兮笑道：“留给你爸爸就好了。”
“有吗？”曹楠楠低头捡着石榴：“爸，你也吃。姐姐。”
她这么说着，却是把碗给曹明峰，给顾盼兮抓了一把。
顾盼兮接了，又放在她面前，依旧让她吃，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些慈爱。
无论是萧茹还是顾盼兮，都是独生的，姐妹兄弟什么的，都离的遥远，曹楠楠可爱，又天真，这样的女孩，让人不由就爱了。
《曹明峰陪新欢出入医院》的大标题出现在头条上，顾盼兮正在和霍世晗通电话，说的是陈少谦在盛世的事。
霍世晗语气一转：“曹明峰怎么回事？”
明显他也看到了。
“还用解释吗？”
顾盼兮觉得，自己曾经说过，也说的很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