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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鱼腹藏宝

夏侯特咬着牙、拼着最后的体能,终于冲到了摆着宴席桌的门前。不,应该说是走。更确切的说,是挪。——快到司马宏图住所门前时,已经精疲力竭的夏侯特是一步、一步、又 一步的挪,咬着牙挪到了摆着鱼宴酒席的门前。

夏侯特在司马宏图的门前,虽然没有听到猜拳唱令的吆喝声与劝酒让菜的喧哗,却被屋内冒出来的菜香气浪、美酒氤氲诱谗得酒瘾大发、腹饥难忍。他一边说:“慢点吃,我来了! ”一边向屋内走。

夏侯特跨门坎时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嗯?奇怪!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他提高嗓音问了一句:“有没有喘气儿的?怎么没人理我这个茬呢?”

疑问着的夏侯特进入屋内后,更加诧异。飘荡着醇香美味却无人应答的屋内,如同一个刚刚结束战斗、还硝烟弥漫的战场。一个个酒战败阵的人以各种姿态横七竖八的躺卧着。屋 角暗处有两个亮点。这一红一绿两个光源,象红宝石、祖母绿般放射着异彩。它们,一个是公孙南胸前配戴的毛主席荧光像章,发出贵重罗马表才有的那种绿色荧光;一个是他手指 中夹着的香烟,放射出微弱的红色火光。夏侯特惊奇的“咦”了一声,脑海中转动着第二个问号:“从不吸烟的公孙南,今天为什么吸烟了?”

满怀疑意凝视的夏侯特,见公孙南如同凝固空气中的雕塑一样,表情木然、张着嘴、呆呆的坐着,——浑若老僧入定一般。公孙南手指中夹着的烟,向下垂着长长的一大截烟灰。 ——这支烟已经很长时间没吸,拿烟的手也很久没动了。否则,不可能垂挂这么长的烟灰。公孙南随之想到第三个问题:“是什么石破天惊的事?使得公孙南呆若木鸡。又是什么 奥妙难题?让公孙南这般冥思苦想!”

看着室内一个个酣睡的人,看着公孙南泥塑木雕似的形象,夏侯特如同在被巫师施了魔法的城堡中,看见了憩息于梦中的睡美人般的惊诧。半晌,夏侯特才想起来问:“你……? 他们……?”

夏侯特的问话,将公孙南从梦魇瞌睡中唤醒。他激零的打了个寒战,手指中香烟上垂着的烟灰被震落。公孙南随手将快要燃尽、烧到手指的烟蒂扔在地上。然后,他象被王子救活 的“白雪公主”一样,朝夏候特淡然一笑,又向餐桌努了努嘴。

夏侯特随之向餐桌看去,见桌上堆叠着盘碗,桌下有几个空酒瓶。——看桌上盛菜盘碗堆叠的高度,可以推测出宴席是何等的丰盛;再瞧空酒瓶的数量及人们的深度睡眠,可以想 象得到酒战之激烈情况。

“嘻!”夏侯特忍不住发出一个低低的笑声——他为自己能幸免于这次酒战的劫难而心中暗自庆幸。

“笑什么?吃!喝呀!”

夏侯特窃喜的笑声未落,“复活”后的公孙南一句提醒,将搅梦人夏侯特本人从梦中唤醒,——想起应该用美味佳肴来填满自己饥肠辘辘的肚腹。他忙坐到餐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侯,已经醉倒了数人的酒宴席虽然只剩下半壁江山了,但仍然鱼鲜、菜香、酒醇。况且,是夏侯特自己一个人帝王御宴般的“吃一、看二、眼观三”。他悠然的自得其乐、排 排场场的享用起来。

夏侯特先象飞机投掷重镑炸弹一样,将〈红烧狮子头〉、馒头块儿向嘴中扔去,嚼个三五下便伸脖瞪眼的向下咽。噎着后,他又如卡秋萨发射一排排火箭弹般,把鱼汤、菜汁拌入 饭内向嘴里划拨填塞,略略咀嚼便将它们纳入腹中。——让它们去缓解噎嗝,扩充胃中的容积——解除饥饿感。经过一番这样的猛吃海塞后,果然奏效——夏侯特腹内肠、肚的躁 动及饥饿感已不那么强烈了。

当肚腹不再对夏侯特实施饥饿惩罚折磨时,他手拿一个烧鸡腿,在那些醉金刚们的身边躺了下来。躺下后,夏侯特一边从容不迫的啃鸡腿享受美食,一边歇息、缓解疲劳、恢复体 能。——方才赴宴的路上,他走得实在太急、太累了!现在,他感觉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躺着歇息了一段时间以后,夏侯特又爬起来继续吃。

此番重新坐到餐桌前的夏侯特,已没有先前饿死鬼般的吃相了。他就餐时,既有中国儒家温文尔雅、细嚼慢咽的风度,又有英国绅士彬彬有礼、拿腔作势的派头。这个馋鬼老饕, 先拣鱼腹吃;又蚌中寻珠的挑蘑菇、金针菜吃;接着他用馒头蘸着盘底溜鱼片的液汁美餐着。

腹中有食垫底了,夏侯特小酌了一口酒,慢慢的品滋咂味,尽情的享受着。

餐饮了一会儿后,夏侯特抬头向公孙南看去,见泥胎佛像般的他还在呆呆的凝神沉思着。夏侯特问:“你怎么了?抽烟啦?

“神神道道的!出什么事了?”

夏侯特的问话,打断了公孙南的凝思。他看了看夏侯特,问:“你吃饱了么?”夏侯特点了点头。公孙南说:“吃饱了。那好,咱俩谈正事。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看应该怎么办? ”说着话,他将攥着的拳头舒展开,伸到夏侯特面前,微微的笑了笑说:“你先看看这个东西”。夏侯特向公孙南的手上看去,见他的掌心里卧着一个珠粒大小的绿色物件。夏侯 特把那物件拿起来仔细观瞧。只见那物件,如晨雨洗过的仲秋柳树叶一样发着墨绿色的油润光泽,上面布满浮云般的网状脉络,象玻璃一般微透明的质地。小小的它,晶莹、滑润 ,令人爱不释手。夏侯特问:“这是什么东西?在哪得到的?”

公孙南告诉夏侯特说:“司马宏图收拾买的鱼时,在鱼肚子里得到了这个东西。他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皇甫东照来后看了,说它是岫玉。”

夏侯特问:“皇甫东照呢?”公孙南说:“在那躺着呢。这个四平八稳的书呆子,看见岫玉也激动了。不抽烟喝酒的他,也多喝了两口。喝多了,吐了,躺在那不停的流泪。

“皇甫东照说他家也有一副老辈人传下来的镯子,就是岫玉的。文化大革命破四旧时,造反派抄家时把镯子拿走了。”

夏侯特顺着公孙南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睡梦中的皇甫东照面部还有泪痕。想必是他在梦中还在回忆人类的浩劫——文化大革命的疯狂年代。

公孙南又说:“据上官蕊菲推测:草鱼生活在水的底层,在水底觅食。可能觅食时误将岫玉矿砂微粒当成食饵吞到腹内。这是或然率非常小的事情。

“因此,附近可能有岫玉矿。——被雨水冲涮到江中的矿砂里含岫玉微粒。或者,岫玉矿就在江的底部。要能找到岫玉矿,比寻到‘狗头金’都值钱,大家就都发财了。”

夏侯特听到此处,对公孙南吸烟、众人醉酒,心里边都有了答案。当听说找到岫玉矿能发财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打断公孙南的话说:“咱们还等什么呀?找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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