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炫起身打开门,一阵夜风吹入,顿时满屋的香气似卷走了不少,不再浓郁。他拿起一块湿毛巾不断擦拭着婉儿滚烫绯红的脸。
这是谁干的?居心何在?显然目标是婉儿,今日晌午审李状元的时候,得知是有人先将令牌给他的,那说明此人必是有身份的,且常在朕身边的人。
想害婉儿,又是朕身边的,那只可能是——她。
对,这样上午浣衣坊她和婉儿上演的闹剧就不难理解了。
想到她,北宫炫眉心紧蹙,要不是顺应大臣们的意思、稳住她的父亲;要不是帝位刚坐、恐根基不稳;要不是当时以为婉儿已死,此生再无爱而言,他才不会娶她,如今也不会让她害到婉儿头上。
这后宫争斗真是处处陷阱!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儿显然不是宫中生活的料,要不是自己整天庇护着她,以她那种毫无心机的城府,还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婉儿觉得自己气息慢慢平缓了下来,浑身也不似刚才那么燥热了。她抬眼看看不停用湿毛巾轻柔地擦拭自己的脸的北宫炫,虽然屋里很黑,但借着敞开的大门投进来的月光,还是依稀能感觉到他黑眸里的异彩。
刚才自己好像和他那啥来着,她有些糊涂,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
“还热吗?”低沉温柔地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嗯,不热了”婉儿起身坐起,“嘢?怎么不点灯?”
“那根蜡烛有毒,你从哪里弄到的?”
“有毒?”她吓了一跳,“红烛节不是每个宫都发了吗?”
“应该是有人做了手脚,放了合欢散进去”黑眸看向婉儿顿了顿,“就是江湖上说的春.药”
“啊?”婉儿恍悟,“怪不得昨夜……”
“朕错怪你和李状元了”黑暗中北宫炫抓起她的手,紧握着。
“还说呢!以为自己是皇上,就可以随便草菅人命”她抬起下颚凑上他的脸,大有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你把李公子怎么样了?”天,他不会已经被杀了吧?
“你就那么关心他的安危?”明显语气里有几分不快。
“我只是不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婉儿凑得更近了,想从他的眸子看到答案,“你,你,你不会已经将他杀了吧?”
两人离得那么近,鼻尖轻碰着鼻尖,一时间呼吸交错。
大手一揽,就将她圈在了怀里,“在你的眼里,朕就是这样一个嗜血的暴君?放心好了,朕只是让他到离京城较远的地方去任知州去了。”
“哦,贬职了”婉儿庆幸,最起码没有死。
“什么贬职了?那可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百姓富足,要不是想让你们离得远一点,还轮不到他去那里呢?”北宫炫捏了捏她的肩头,有些酸酸地说到。
婉儿窃笑,这龙章凤姿的帝王居然也有小男人、孩子气的时候,“哟,这么说他还托了我的福咯!”
忽然她又黯淡下来,幽幽说到,“这谁要害我和李公子呢?”昨夜要不是这妖孽来得及时,他们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天,想都不敢想。
大手将她箍得更紧了,似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朕会好好保护你,你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你放心好了,不会太久的,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