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娘接去王府住吧!”北宫裕深深叹了口气,“也是朕亏欠她的”
北宫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谁知道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父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父皇——”
“朕老了,你娘也老了,不像你们有大把美好的时光去挥霍,已没有太多的日子去浪费了”北宫裕幽幽地轻叹,声音暗哑。
“父皇不老,父皇健如少年”北宫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平日不可一世、傲居睨视天下的北宫裕断然不会说这种话的,也许真的老了。
北宫裕走到案前,拾起一玉壶,往两个精致花瓷碗里倒满红褐色液体,很快的速度将衣袖里的药丸推于其中一碗,顿时青烟一袅。
他转过身,“来,炫儿,此乃太医为父皇熬制的大补汤,里面可尽是稀世罕见的补材,陪父皇喝上一碗”
看这样子父皇真的老了,这人一老,感慨就多了,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以前想都不敢想,父皇会像今日这般对他,没有皇帝的威严,只是一个寻常的父亲。
“是,父皇”北宫炫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北宫裕也仰头饮光,将碗递给福公公,接过锦帕抹抹嘴角“是不是很苦啊?炫儿,朕每天就靠这些保养着身体,可还是一日不济一日,这大好河山以后就指望着你们了”
也没听说父皇有什么大疾啊?怎么说话怪怪的,如此颓废?
“昨日夜里清风观的青衣道长连夜进宫,跟朕说,替朕占得一卦,朕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缘是阴阳失调,若能寻得十八年前六月初六子时所生的女子,阴阳调节便可顽疾尽消、延年益寿。”
顽疾?父皇居然有顽疾,真是不孝,自己居然毫不知晓。六月……初六……子时,北宫炫吓了一跳,这不是婉儿的生辰吗?那天她报于张丞相,自己记得真切。
“父皇——”北宫炫低唤,眸子里全是忧伤。
“朕知道婉儿是这个时辰的,也深知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朕不会夺人所爱的,反正朕已老矣,也无所谓了。你回去吧,先回去将府上收拾一下,过两天将你娘接过去吧!”北宫裕眉毛紧蹙、愁容满面、深深浅浅的皱纹里都写满落寞与沧桑。
“儿臣告退”北宫炫扯了扯嘴角,一抹讥诮闪过。
看样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北宫裕永远是北宫裕,始终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皇上。自己差点被那罕见的父爱所迷惑。
他不过将一个孝字硬生生拦在他和婉儿中间。交换条件很明显,就看你换不换。
***
幽兰阁里
婉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抓了抓身边,又没人,她睁开眼,那妖孽真是精力充沛,晚上不断索取、超负荷运动,每日还能起那么早,“春菊,什么时候了?”
“姑娘,快午膳时间了”春菊窃笑着进来。
“嗯?笑什么?”婉儿揉揉眼,挠挠蓬乱的乌发。
“姑娘,休怪奴婢多嘴,晚上悠着点,总不能还未大婚就有了吧?”春菊一脸贼笑。
“你,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婉儿面红耳赤,拿起一绣花枕头砸了过去。
春菊伸手接住飞来的枕头,笑得更欢了。
“快,正经一点,替本姑娘梳妆,等会儿要去紫菱阁”
笑容僵在脸上“去那种鬼地方干什么?”
“见青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