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十分肯定但八九不离时，站在外面看热闹的就是林主管。
目的已经达成，黄亮立即捂住口鼻冲了出去。
他怕跑慢一步，又会被这个林主管跑掉。
“黄亮，你可真行，把我这栋房子都烧了，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
“那么，我浪费的时间和遭受到的危险该怎么算？”
“那是你自找的。”林主管冷笑，“你造成我这么大的损失，该怎么赔偿我？”
“你不会想要我命吧？”黄亮冷笑，“有本事你来拿。”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辞职，离开管氏。”
“为什么？”
“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黄亮冷笑，“这种话说出来，你不觉的害臊吗？”
“老子皮厚， 脸皮更厚，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三天之内，你不把辞职信递上来，这栋房子就是你的下场。”
姓林的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亮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小看了这个林主管。
原以为他人前一张脸背后一张脸，没想到自己还留了一张脸。
管氏公司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相比较起来，人事部的秦侍还算可爱的。
看来，他只能从秦侍那入手，调查娟子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此时此刻，满脑子想的竟仍是陈良梦。
或许他仍旧在小瞧林主管，因此，他注定要为轻敌付出代价。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和小李打招呼，小李吓得把零钱全都洒在了地上。
黄亮边蹲下去帮着他捡。
“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是林主管逼我干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想问你，关于娟子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娟子脾气很古怪，我到现在都没瞧过她的正脸。”
“那么林主管和她有什么关系？”
“娟子是林主管招进来的……”
他们接着捡硬币的时间交换信息，黄亮把硬币放好，笑眯眯地说一句不客气，忽地使出一个左勾拳。
小李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惊讶地望着他。
黄亮拍拍手：“以后见到我绕路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小李眼中的惊讶慢慢变成感激。
他们都知道林主管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黄亮走向杂物间的时候，觉着脊背发凉，回头一看，林主管就站在身后。
“林主管，你别这么盯着我，其实我早就想辞职了。”
“真的？”
看他的表情显然不相信。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非辞职不可。”
“我调查过，你不是普通人，你当过管氏五区的总经理，你就是那个黄亮！”
“这难道就是我非辞职不可的原因？”
“你隐瞒身份，潜伏在我们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没有刻意隐瞒，而是这个职位根本不需要交代我曾经当过总经理的事迹，因为这并不属于相关经验范畴。”
“不愧是当过总经理的人，说起话一套一套的，可是老子偏偏不吃这一套，我这里容不下请你，你识趣点就早点收拾东西走人。”
黄亮忽然安静下来，愣愣地打量着他。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林主管不自在地裹了裹衣服。
“你心虚了！”
“什么，你胡说什么？”
“喊得越大声你就越心虚，你为什么不让我留在第一卖场，据我所知，这里的业绩已经没有下降的空间了。”
“现在卖场收支持平，我可不想平衡被你打破。”
“也就是说，你也不希望卖场赚钱。”
“你够了！”像是被踩住痛脚，林主管顿时火冒三丈。
黄亮不理他自顾自分析起来。
“一直以来，第一卖场并不受总公司的重视，你怕等它赚钱了，公司会把注意力放到它身上来，对不对？”
“得到公司重视不是更好吗？我作为主管应该感到高兴。”
“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除非……”
“你想说什么？”林主管瞥来一眼，眼中竟然迸射出杀意。
黄亮咬咬牙说道：“除非第一卖场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担心它们会被曝光。”
“你……”
林主管被逼得节节败退，气势上已经输得一塌糊涂，转身要跑，却被黄亮揪了回来。
“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没有、没有……”林主管盯着他的眼睛，“我就是嫉妒你而已，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你一定懂。”
林主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做出了这么挫败的回答。
他当时看着黄亮额眼睛，感觉意识像掉进了一个沼泽，等他反应过来时，局势已经被扭转。
林主管为说出口的话后悔不已。
“其实，我就想向你听一个人。”
“谁？”
“娟子！”
“她？一个女人？”
为什么这世界上所有人都看娟子是女人，就他一个人感觉不出来呢？
“对，就是她，我想知道她的背景。”
“她要是有背景，就不用在我这里打工受气了。”
“你的意思是……她很穷。”
“是的，很穷，穷得抬不起头来，就算一颗感冒药也要掰成两半。”
“她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你那么想知道，不如自己问她。”
“他不是还在放假吗？”
“放假是没有工资领的，恐怕她早就等得心慌了，巴不得我早点叫她回来。”
他是如此自信得意。
黄亮竟也相信了……
“我可以让你单独见面，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离开管氏！”
“我做不到。”再也没有比这更果断的语气了。
“你……你……”
“但是我可以答应你，离开第一卖场，不在你的面前出现。”
“黄亮，你……”他恨恨地咬牙，啮齿良久终于挤出一个笑容，“好，一言为定。”
在那之后，林主管很快就安排了他和娟子见面。
在光线很暗的地下室里，他们面对面站着。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对方太过安静，一直于黄亮以为她在做白日梦。
娟子点点头。
略显矜持和局促的动作并不属于陈良梦。
“你能说句话吗？”
娟子抬头望了他一会，摸着喉咙出声：“嗓子疼。”
黄亮无法从她的声音判断。
微弱的光线从唯一一扇窗户里照进来，那一刻，黄亮终于相信对面站着的是个女人了。
她的睫毛好长，眼睛好亮。
娟子奇怪地回视，好像在问他什么意思？
黄亮正想开口，突然听到轰地一声。
黄亮跑过去敲门，但是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是故意的，”娟子用嘶哑的声音说，“有人想把我们关在这里。”
“我就知道姓林的没这么好心。”黄亮呸出唾沫，立即掏出手机。
“没用的，这里是地下室根本没有信号。”
“他难道想把我们一辈子都关在这里？”
“用不了一辈子，”嘶哑笑声像被人卡住脖子，“用不了一个晚上，我们就就会缺氧而死。”
对啊，这里是地下室，黄亮刚下来就感到压抑。
“这一天还是来了。”
娟子发出老人似地感慨。
“你好像早就预料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下来？”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娟子苦笑，“原来……不过如此嘛。”
“还不过如此，我们都快缺氧了。”
娟子投来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有一瞬间，他以为是陈良梦回来了。
当这种感觉闪逝之后，他就更加确定这个人不是陈良梦。
娟子背对着蹲在地上，像是在系鞋带，面前的柜子忽然弹出来。
黄亮吓了一跳，这时候才发现，这衣柜是镶在门上的。
地下室里居然还有一间密室！
“这里有通风设备，只要有足够的食物，我们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她像主人一样介绍，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沙发上。
这里有沙发、电视、茶几和床，就像一间旅馆。
“这是你布置的？”
“我没这么大能耐。”她说着，似乎没有兴趣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现在该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
“我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你呢？是不是至少应该坦诚？”
“我……我就黄亮。”
“说点有价值的行不行？”
“说我是管氏五区的总经理，你可能会熟悉一点。”
“啊……那个垮了的公司啊，原来你就就是那个没用的总经理！”
黄亮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一个反应，被弄得很尴尬。
“你呢？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哼……”娟子冷哼，“你不配知道。”
这种目中无人的气焰像极了陈良梦。
“好了，”娟子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支烟出来，“说说你第一卖场的目的吧。”
“目的？”黄亮想了想，“我弄得谋生吧，除了当总经理，我能胜任的只有清洁工这个岗位了。”
“哼哼哼……”娟子愉快地笑了，“你这个人说话倒有意思，放松一点吧，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把你当朋友。”
朋友？听到这两个字心里莫名有些感触。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只要你答应，我就告诉你。”
“说。”
“摘下你的口罩。”
娟子想了想，很快摘下口罩来，然后自然而然地抽起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