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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秀才遇到卿(东方三剑客之温剑)(于佳)

秀才的爱情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秀才遇到卿,情缘道不尽!

这个“秀才”是个十足的好好先生,脾气好、性格好、能力好、人品好……总之“表面”上什么都好!他就是“三剑客”中的“温剑”狄南浦,而这个“卿”也很不简单。大家是否还记得在“冷剑”卫千暮的故事中害聂草草被绑架的那个丫头?今天人家可由配角升为主角了!至于她究竟怎么个不简单,您自己看吧!

我一直相信“性格决定命运”。在“三剑客”系列中,《追爱不作弊》和《我不是灰姑娘》都是因为男女主人公的性格决定了彼此之间的矛盾、情感的波折和他们爱情的最终结局。这本小说当然也不例外,狄南浦的背后有着怎样的一段过往,在“沸剑”巫翰阳的故事中曾经点过一笔。如此一个有着创伤和缺陷的好好先生遇到这个奇特的“卿”,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那可就有得瞧啦!

这本小说是“三剑客”的完结篇,会把一直遗留下来的问题说个明白。比如:“三剑客”的师傅龙铮的真面目。另外,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友情会点上几笔。他们也是凡人嘛!是凡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矛盾冲突。也许等你看完这本小说,就会想起你和朋友之间的友情,也会想起你们曾经有过的冲突,以及一笑泯恩仇的畅快。

既然是“完结篇”自然会对卫千暮和巫翰阳的故事作个小小的交代,喜欢他们的朋友可千万别错过哦!

楔 子

“东方学院”是一所综合型高等学府,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各个分院散居于“落夕湖”湖畔,只要世界上有的研究项目在这里都有研究单位。种类齐全、教学严谨、科技尖端——是所有学生向往的地方——因为顶着“东方”这块牌子,就意味着毕业后你至少可以捧上“银饭碗”。

像所有的高等学府一样,这里有普通的学生,自然也就有不普通的学生。这所谓的“不普通”,又以被所有老师、同学一致推崇的“三剑客”为最。

这“三剑客”均是二十三岁的在读博士,首当其冲的就属法医、鉴证学双料博士的卫千暮。他的兴趣是——死人——多么伟大的爱好啊!

据传闻,他十五岁时就写了几本法医学的理论专著。成年以后,警方遇上难缠的案件都会来找他。而他年少时写着玩的那些书如今已成了法医理论学的教学参考书。他之所以窝在“东方”读博士是因为:学院愿意提供给他最先进的科学设备去研究“他的兴趣”。因他性格冷漠、处世淡然,人称“冷剑”。

有案子才需要法医,提到破案自然以刑侦学博士学位的巫翰阳为首。巫家企业——“SAFETY”一直是保全业的龙头老大,巫翰阳耳熏目染,自小就对侦探感兴趣,更擅长改装机械。十六岁起他就是警方的编外探员,偶尔也会为老爸跑几趟业务,前提是——业务对象一定要是“漂亮美眉”。因他个性风趣幽默、热情豪迈,人称“沸剑”。

法医提供线索,刑侦找出疑犯,接下来就需要一个律师来让罪大恶极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攻读法学博士学位,精通七国法律的狄南浦正适合这个位置。从狄南浦的曾祖父起,狄家的男儿就从事律师这一行当,他的父亲狄术膺是久誉盛名的大律师,而他——二十岁时就已经拿到四个国家的律师资格证了。因他为人有礼、温文儒雅,人称“温剑”。

三个各有专长,以惩治邪恶为目标的“剑客”聚在一起会发生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咱们拭目以待吧!

第1章

高雅的茶艺馆内的门边位置,每周六晚的这个时候都坐着相同的一对人,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

轻抿一口碧螺春,狄南浦将视线重新调回到对面的女伴身上,“巧玲,北溪这周在学校还发生了什么事?她没闯祸吧?”

“没有!没有!”李巧玲轻摇螓首,仔细地回忆着,“北溪她这周在学校很乖的!不过是教训了两个欺负女生的大四男生,骂他们是‘猪头’;用篮球砸了我们系的训导主任,被辅导员叫去写检讨;论文没交,教授扬言要当掉她那门课;旷了七节课,被系主任逮到五节;倒车的时候撞倒了林阴道上的垃圾筒。除了这些再也没什么了……”

狄南浦惊讶得下巴微微抬高,然后习惯性地扶扶眼镜,恢复了先前的平和。

“喔,是还好,比上周的情况好多了。”

的确比上周的情况好多了!上周她教训的是四个男生,这周才两个;上周她的排球砸的是副院长,这周“只不过”是训导主任——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狄南浦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巧玲,我送你回家吧!”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李巧玲怀着期盼的目光紧盯着狄南浦。她还生怕他不明白她的意思,急切地解释起来,“我是说,我们一周就见这么一次面,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吗?”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你一向知道分寸,不需要我说什么啊!”

她失望地垂下了头,每次谈到他们俩之间的话题,他都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相识始于一年前狄北溪的生日会,作为北溪最要好的朋友,她认识了这位北溪总在抱怨的哥哥——“东方”学院大名鼎鼎的“三剑客”之“温剑”。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她爱上了这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在北溪的撮合下,他非常愉快地接受了她。于是,每周六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来这个茶艺馆品茶、聊天。可每次聊天的话题都围绕着他那个妹妹——北溪在学校做过些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有什么不高兴的遭遇,有没有惹祸……除此之外,他似乎无法和她聊别的。如果她将话题拓展开,他立即就能给你绕回去,或者干脆斩断话题,结束约会。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比较内向,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一年下来她越来越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太不真实,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这样到底算不算交往。

“巧玲,巧玲……”

“嗯?”她的思绪被狄南浦轻柔地唤了回来。

凝望着眼前温柔、平和的他,她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了,他一直在她身边,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嘛!

狄南浦轻握她的玉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温顺地站起身,听从他的安排站在茶艺馆门口,等他开车过来如以往的每一次般直接送自己回家。

迎着晚风,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只是我们之间还需要沟通,还需要时间,一切都会好的,一定会的!

她忘了,如果一份爱情要你不断地去肯定,那这份感情就像过了有效期的胶水,再也无法将两颗心粘在一处了……

开着黑色保时捷,狄南浦从李巧玲家赶回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就快放暑假了,他得趁着暑期,好好地接几桩case,为手下做个好榜样。

车驶进一条小巷,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了前方。狄南浦赶紧急刹车,可这个人还是被撞倒了。

狄南浦赶忙下了车,检视那人的情况,“你有没有怎么样?”

地上的人影迅速爬了起来,扬着手里类似西瓜刀的东西,大嚷着:“打——劫——喽——”

狄南浦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人:首先可以肯定的——她是一个女人——翠绿色的头发硬邦邦地竖在脑袋上,长度比大街上一大半男人的七分头都来得短。

她有一双蓝眼睛?外国人?不!不!不!这个他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那是有色眼镜的效果——就像日本视觉系艺人用的那种——仔细一瞧,一只眼睛是蓝的,另一只是……墨绿色的?他的脑中顿时闪现出——波斯猫!更可怕的是她那张赭红色的艳唇,让他有拿袖子替她擦擦的欲望。

她的身材不错!至少九公分的高跟鞋让她的身材显得修长而不失丰满,只可惜身上的布料少了一点,即使现在是夏天,见到她,他依然觉得冷得慌。她的手腕大概是由于刚才那一撞,撞出了一个小伤口,在路灯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伤口渗出的血。

她如“暴走族”太妹一般将细长的鞋跟架上他黑亮的保时捷,另一只脚站得摇摇晃晃的。狄南浦好心地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

“我是来打劫的!你居然问我有没有事?”穿着这么高的鞋子还要稳稳地金鸡独立,难度实在是大了点。她识趣地将放在保时捷上的那只脚收了回来,两脚落地平稳度果然高多了。安全着陆于地球表面,她抽回了依着他的那只手,还不忘说句“谢谢!”

“不用谢!”他也同样客气地回礼。

她秀眉一皱——不对啊!她是来打劫的!

挥起西瓜刀,她小心翼翼地将刀尖对准他,停在离他眉心约两公分距离的地方,“把你身上的钱通通交出来!”

迎着微弱的灯光,狄南浦不小心发现那把西瓜刀甚至还没开锋。他习惯性地扶扶眼镜,一脸无辜地说道:“你要钱啊!你要钱,你就说嘛!干吗突然从巷子里冒出来,刚刚我要是撞了你那多不好,你说是不是?”

“就是嘛!又不是我想突然冒出来的,实在是这鞋跟太高了,我被绊了一跤,正好摔到你车子前。”这西瓜刀好重啊!她伸直的手臂都开始抖了。

他明了地笑笑,镜片后面闪出一抹精明的光华,与脸上的温和、厚道极不相符。

“原来是这样啊!我想凭我的车速怎么可能撞到你呢!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我家住……”她一想:不对啊!我这是在干吗?努力伸直手臂,她将西瓜刀举得很有气势的样子,昂起头,努力让自己和他一百八十一公分的身高平视对望。

“我现在在打劫你,你应该颤抖地将钱包里的现金、金卡通通交出来,然后驾车逃窜。”

这是她编好的剧本吗?他好笑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现金给你,金卡就算了吧!待会儿我一去银行冻结账户,你拿着金卡也没什么用处,最多拿它来撬撬门,你说是吧?”

她歪着头想想,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那金卡就算了,把现金给我吧!”

他抽出一叠钞票递到她手上,顺道问了一句:“你还要什么吗?”

“给我一张名片吧!作为我第一次打劫成功的纪念。”她要把它镶起来,挂在床头的墙上,永久保存。

他二话没说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哪!我的名片,你如果要请律师可以来找我。”这时候他还不忘替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打广告。

她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看名片,“狄南浦?”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狄南浦看看时间,实在是不早了,他转身上了车,“下次打劫别穿这么高的高跟鞋,我看你连站都困难。还有,裙子别再那么短,否则就不是你打劫人家,而是人家打劫你了。好了,我先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她看着渐行渐远的保时捷,得意地哼起了歌,“认识你真好,知不知道,只有你可以让我把烦恼忘掉;认识你真好,钱包变得鼓鼓的,是你让我打劫成功……”

这位小姐生平头一次成功的打劫,就在好好先生狄南浦的完全配合下顺利地完成了!

事实上,说是打劫,还不如说是施舍正确一点。

“什么?你被打劫了?”巫翰阳在听到狄南浦晚归的原因后,嘴巴直咧到了脑后,“几个人打劫你?都是高壮的大汉?拿手枪抵着你?哪个帮派的?”

南浦看着手边的卷宗,头也不抬地答道:“一个小女孩,大概和草草差不多年纪吧!一把没开锋的西瓜刀……”

“就这样?就这样你就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她?”翰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卫千暮啜了一口红茶,重重拍打南浦的后背,“你把我们‘三剑客’的脸全给丢光光了。”

南浦放下手头的工作,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人家一个女孩子家第一次出来打劫,又摔在了我的车前,就算是给她一点面子吧!”

“你当你在扶贫救弱啊?”翰阳受不了地直撇嘴,“她第一次打劫就这么顺利,她会以为钱来得容易,以后天天出来打劫。你啊!为社会制造了一个败类!”

南浦回忆起那张跟调色盘差不多的面容,沉思着说道:“她不像是以打劫为生的小混混,倒像是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子。经历一些,长大一些慢慢就会成熟起来的。”

“就跟你那个宝贝妹妹一样?”一想到那个狄北溪,翰阳就恼火起来,“我真不明白,她对你那个样子,你干吗还那么关心她?要是我,非把她吊起来好好打一顿不可,看她还敢不敢跟我耍脾气!”南浦叹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一丝疲倦和无奈,“再怎么说,她都是我惟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管她呢?”

“可人家有没有把你当哥哥啊?”翰阳实在是为他抱不平啊!

千暮的手揽上翰阳的肩,两个人的眼神一同投向南浦,“他这种个性你都看了十五年了,还不明白啊?”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南浦站起身,插到他们中间,一手揽一个,感慨起来,“可咱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解不开的心结——暮有,翰……你也有,而狄家就是我解不开的心结。如果有一天这个心结解开了,那狄南浦就是真正的狄南浦,而不是‘狄’了。”

这段话说得像哑谜,可三位生死至交彼此都明了这话里的含义。互相扶持着,他们拥抱在一起,为了这份“明了”,也为了各人背后的伤痛与过往。

不识时务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个不停,南浦接起电话,“赵秘书,什么事?”

“竺大法官请您今天晚上去他家一趟。”

“我知道了。”他放下话筒,抱歉地看看两位伙伴,“我今晚得出去,你们俩自行安排晚上的活动吧!别把我算上。”

翰阳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要和那个死女人一起查案,暮,你呢?”

“我有约了。”千暮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容颜,又挂出了万年寒冰脸。

翰阳和南浦对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那根‘草’!”

被说中了的千暮依旧没什么表情,长腿一伸——先行走人。

狄南浦准点准时来到了竺府,管家领着他直接去了书房,“狄先生您先请坐,老爷马上就下来。”

这竺老爷子可是著名的大法官,在司法界相当有威信。多少检查官、律师都挤破头想和他拉关系、套交情。狄南浦是在一场官司中认识这位传奇人物的,当时他是被告的辩护律师,而竺老爷子是法官。这之后他们俩就成了忘年交,可由于彼此身份的特殊,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传闻说竺老爷子的儿子、儿媳远离司法界,成了旅行作家。孙子竺阙君是商场上大名鼎鼎的金手指,还有一个孙女好像正就读于“东方”学院的法律系。那老爷子今天找他来,所为何事啊?

“南浦啊!让你久等了。”

狄南浦正在胡思乱想,竺老爷子从长廊那头走了出来,他连忙站起身,“老爷子,您找我来有事?”

竺老爷子笑着摇摇头,“没事就不能找你?咱们俩可是好久没见了。你父亲好吗?”

“家父身体很好,最近为了一件案子带着助手去美国了。”

狄术膺是誉满全球的大律师,竺老爷子是在认识狄南浦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父子。

“我过几天也要出趟远门,去德国。”

狄南浦立时想起来了,“是为了德国富商Aaron·Abbey涉及洗黑钱的案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案子因为关系复杂,现在还处于保密状态。老爷子惊讶得是他从何渠道得知这一消息的。

“哦!我们查另一桩分尸案牵扯到了这个人。”

“这么说,他的确有重大嫌疑喽?”老爷子开始套口风了。

可狄南浦岂是一般人,“这案子牵连甚重,站在我们双方的立场都不应多谈。老爷子,您是知道法律程序的,所以请恕我失礼了。”

竺老爷子微笑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有法律意识!就是你这个脾气,我才愿意交你这个‘小朋友’。你从来不找我讨私情,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挨着他坐下,老爷子说出今天找他来的目的。

“不瞒你说,我今天找你来的确有事相托啊!你也知道我那个孙女是在你们‘东方’学法律的吧?那个丫头皮得要命不算,功课也从不上心,这不!这学期考试六门有五门挂了红灯,暑假一过,就要补考。我马上得赶去德国,这一去最起码得两三个月,所以我想请你来帮我管教、管教她,顺便帮她补补课,你看行吗?”

当保姆?狄南浦的眉头马上打了个死结。

虽然他的脾气很好,可也没好到当保姆的份上吧?但人家老爷子都已经开口相求了,叫他这个后生小辈怎么拒绝啊?

“老爷子,可以让我见见竺小姐吗?要我管教谈不上,可帮她补课,也得看我们是否投缘,您说是吧?”最好是别投缘!

“是是是!”老爷子满口答应,招呼身后的管家,“去把小姐叫下来。”

管家答应着出去了,一会儿只听见一连串轻快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爷爷,您叫我?”

老爷子漾起慈祥的笑容,向门口招招手,“怡君啊!快过来,爷爷介绍一个客人给你认识。”

“噢!”她答应着走了过来。

面熟!他越看她越面熟!

她的头发很短,乖乖地伏贴在头上。雪白的皮肤加上柔和的五官,白色的小裙子下趿着一双熊宝宝拖鞋——怎么看都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看见他显然也很吃惊,这更加肯定了狄南浦心中的猜测。

竺老爷子没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把孙女儿拉到狄南浦的身边,“她就是我孙女儿——竺怡君,别看她人长得小,今年就满二十了。丫头,这位是狄南浦,你要叫人家‘狄大哥’。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已经是法学博士了。爷爷过几天要去一趟德国,就把你交给他了,你要听狄大哥的话,好好温书,不准顽皮,听见了没?”

竺怡君乖巧地点着头,眼睛却略过爷爷望向狄南浦。这种眼神顿时唤醒了狄南浦的记忆——她是那个女孩!那个拿着一把没开锋的西瓜刀打劫他的女孩!

他绝对没看错!因为她的手腕上还留着擦伤的痕迹,那就是打劫那天她的高跟鞋创造出来的“结果”。

狄南浦微笑地伸出左手,“你好,竺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狄南浦,请多指教。”

竺怡君扬着可爱的笑脸,却把手背在了身后,“我不习惯用左手跟人握手。”

老爷子一听,作势沉下了脸,“丫头,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没事,”狄南浦不在意地摇摇头,“谁让我是左撇子呢!没关系的。”

他大步迈到竺怡君的面前,“老爷子既然把你交给了我,我就有责任好好照顾你。”他回头望向竺老爷子,一脸诚恳地说道:“您就把她交给我,放心去德国吧!”

竺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丫头,你要听狄大哥的话,知道吗?”

“知道。”知道才怪呢!脾气那么好的家伙,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竺怡君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不禁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而这抹笑容正好落入狄南浦温和的眼眸中。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也成功地掩去了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狄南浦站在与竺怡君相约的路口,不停地看着手表,她已经迟到三十二分钟了。

说什么先互相了解了解,让他站在烈日下曝晒叫“了解”?他就说嘛!好好的为什么不让他去竺家接她,也不让他开车,他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古怪——果然吧!

“你等很久了?”

狄南浦一抬眼,看见了他一直在等的人,顿时差点跌碎了眼镜。

她又恢复了那天晚上“暴走族”的装扮——烈日照耀下更加灿烂的绿毛竖在脑袋上;一蓝一绿的波斯猫眼眸水汪汪地反射着阳光,更加骇人;赭红色的艳唇让人额头直冒冷汗;被高跟鞋强调出的身材裹在少少的布料里,让路过的男士频频回首。

他明白了!这才是她不让他开车的真正意图,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这个温文尔雅、循规蹈矩的大才子和她这个的“暴走族太妹”在一起,她要让他受不了,自行放弃竺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

如果他这么轻易就投降,那才真是丢尽了“三剑客”的脸呢。

“我们去哪儿?”狄南浦依旧维持着一脸温和的笑容,极为绅士地询问她的意见。

既然丢脸就要丢得彻底一点——竺怡君暗自猜测,像他这样的大博士最常去的就是图书馆了吧!那里他的熟人也应该最多,对!就去那儿!

“去法律学院的图书馆吧!”

狄南浦打量了她一眼,瞧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像是对图书馆有兴趣,倒是一脸算计的表情。

“好!就去图书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怕了她不成?

他率先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这一路行来真是热闹非凡啊!

“南浦,都放假了,还来学校呢?”每每遇见熟人,大家都是这么热情地向狄南浦打招呼。

“呵,过来看看。”狄南浦带着温和的笑容回以同学的热情。

紧接着,对方用惶恐的眼神打量着他身后太妹装扮的竺怡君,然后以讶异的目光询问他,“这位是……”

他简单地答,“朋友。”

人家再用怀疑的眼神瞅着他,直到目送他们远去——连他的导师也是如此。

不认识的人就在背后指指点点,“你瞧,这什么人?居然也到我们‘东方’来?”

“你不知道啊!前面那个男的就是‘三剑客’中的‘温剑’狄南浦。”

“是他啊?他怎么跟一个太妹走在一起?堕落啊!”

好不容易,他们两个到了图书馆。她像是展览一样,带着他绕了一圈,然后一本书也未借阅,就推说无聊出来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她成功地带着他在“东方”丢了一次脸,这脸丢得还够大的。他保证,明天导师、训导主任、院长都会来找他谈谈——谈谈交友的问题。

他甚至连开头第一句都预想到了,这些教育界的学者型人物一定是语重心长地向他说教,“南浦啊!我们不是干涉你的交友,只是……这个交友得要有个分寸,你又是学法律的,影响不好嘛!啊……那个……你说是不是啊?”

谁给她取名叫“怡君”的?真是具有讽刺意义——她要是能“怡君”,他这个“温剑”也不会接近沸点了!

不!他不能就此认输,否则,他就真的输了,彻底输了。

他就不信,这么丁点大的女孩,他会搞不定她?那样的话他还有什么脸面挂着“三剑客”这块招牌?

“闹了半天,你就是要带我来这家咖啡屋啊?”竺怡君横瞄竖瞧地盯着眼前的咖啡屋,着实没有进去的意思,“咱们去酒吧,怎么样?”

“刚才一直听你的,现在听我的安排,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谈谈。”

这一路上的目光已经让狄南浦的忍耐濒临极限,现下他铁青的脸倒是让竺怡君有点毛毛的。

“听你的?听你的就听你的,有什么了不起。”

踩着高跟鞋,她玉手推开了店门——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女侍者,“欢迎光……”最后一个“临”字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

显然是被竺怡君这身酷似日本“暴走族”的装扮给吓着了……等等,她的眼神瞟向她身后的狄南浦?

而狄南浦也回以一个打招呼似的微笑,“草草,我们过来坐坐。”

莫非,她是他女朋友?要不然,他干吗坚持来这里?一定是!一定是!她那是吃醋的表情吗?不太像嗳!

还没等竺怡君瞧够好戏,被唤作“草草”的女侍者就以最快的速度回过神并职业性地招呼起来,“这边请!”她领他们到一处不太显眼的座位,“请问二位要点什么?”

竺怡君挑衅地张了张赭红色的艳唇,“一九五六年产的波兰红葡萄酒。”

还没等草草接话,狄南浦已经开口了,“我要dense fog(迷雾),给她一杯橙汁。”

他现在对她的感觉就像他点的咖啡——一团迷糊!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虽然她是在打劫他,可眉宇之间依然不失天真;第二次在竺家见面,一身乖乖女的打扮,充分体现了她的活泼可爱。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她就变得这么难缠?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不够警惕,才会搞得今天疲于奔命。

“你……你知不知道卫千暮去哪儿了?”

狄南浦猛一抬头,才发现聂草草还没走,正站在那儿问他话呢!

“暮?”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可看到她那张期待与焦急的小脸,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和翰去德国办事了,大概要到这个月底才回来。”

“是吗?”草草显然有些失望,可转眼又换上一副笑脸,“你们坐吧!我去工作了。”

她一走,竺怡君的好奇心抑制不住地膨胀起来,“她是谁啊?你女朋友?不!一定不是!她刚刚问你‘知不知道卫千暮去哪儿了’——卫千暮是谁啊?她男朋友?嗳,是不是他男朋友不要她了,逃去德国了?是不是这样吗?一定是的,对不对?”

狄南浦再好的脾气在见到她不停翕动的赭红色艳唇也化为乌有了,“你很 嗦嗳!知不知道?”她理直气壮地辩解起来,“ 嗦?我哪里 嗦了?我从来不 嗦的!你什么时候看到我 嗦了?我告诉你,我一个词从来不说三遍的,你还说我 嗦!我根本就不 嗦嘛!不信你看,说了这么多,我有重复的词吗?没有是不是?我这样怎么能叫 嗦呢?你这个人……”

“Stop!”他的眉头纠结在了一处——谁能救救他?他怎么会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谁能告诉他?他摊开双手挡在她面前,“咱们废话少说,谈正事!事实上我也很忙,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我知道你并不愿意我一天到晚看着你。可我已经答应了你爷爷,我就必须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照顾好你,这是你我都推卸不掉的责任,你明白吗?”

“可咱们可以伪装啊!等爷爷回来,你可以告诉他你这个暑假都在照顾我,我呢!也会假装这个暑假都和你在一起,不就行了!”她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只等他来配合。

狄南浦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头更大了。

“可你的补考呢?你的补考是需要真材实学的,这怎么伪装?”

“是哦!”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暑假过后还得补考呢!

“我自己看书,随便学学,补考一定能过的。”

“六门功课就过了一门,那一门还是刚好六十,其余五门最高分四十七——这就是你随便学学的结果?”

他不想伤害她幼小的自尊心,可她的大言不惭实在是让他恼火。要不是她笨到这个程度,他也不用被老爷子找来当“暑期保姆”。

说到她那惨不忍睹的成绩,竺怡君顿时没了刚刚的嚣张,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失误!一时失误!”

失误?眼看着暑期一过,她就大三了。那过去的两年她哪一次大考不是跌跌撞撞,一路“补”过来的。以前是六门补四门,这次多了一门——嘿嘿!是有点失误!

“我说……”想到她的法学成绩,狄南浦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你为什么要报考法律专业?你真的喜欢这个专业吗?”

“嗳!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回忆起她报考法律系的过程,她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那时候,我爸妈刚从意大利回来,我哥也从美国赶了回来,爷爷不知怎么就病倒了,他数落我们这些后辈都不孝顺,没一个继承他的事业。到后来,爸妈和哥都借故走了,只有我傻乎乎地守着爷爷,后来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咬牙、一跺脚,就说‘我去读法律系,将来继承您的事业’——我就这样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原来是被骗进法律系的啊!

狄南浦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她,“既然读了,你就把它读好啊!你以后也许会成为律师,也许会成为检查官,甚至法官,你总不能一路混过来吧!”

“所以我才要打劫,好储够逃走的资金啊!”她的神情在瞬间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我本来打算逃到美国我哥那儿的,可爷爷跟哥打了招呼,说如果我不见了,哥就得回来每天陪伴他,给他养老送终,吓得哥连电话都不敢给我打。我本来打算逃到我爸妈那儿的,可爷爷控制了我的零用钱,让我没有路费。我只好出来打劫了!”

说到打劫她来劲了,“你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还打过两次劫。头一次,我连人家的车都没拦下来;第二个有了点进展,车是成功拦下来了,可人家当我是小孩子闹着好玩,压根没理我就走了。还是你比较好!”

废话!把钱送到她手上,让她不用花力气抢,上哪儿找这么配合的被抢者?

“你以为爷爷为什么让你照顾我?美其名曰‘照顾’,实际上就是让你看着我,别让我跑了。”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她口渴得猛灌橙汁。

狄南浦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面划过一道精锐的光彩——这样看来他就更要看好她了!

“咱们这样办,你看好不好。”他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你呢!每天去我的律师事务所,我帮你补课,回头你爷爷打电话来,我也好交代。至于你是去打劫,还是去你父母那儿,你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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