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还未深。阿夜打着火把照亮了路,看着四人将行。
萧裕风凝望了她一眼,眼中总有化不去的愁郁。
凌慕哲停下脚步,转身道:“舞阳,逸尘,你们就别进去了。你们守在宫东门,随时接应我和萧兄。”舞阳点点头。三人看着他们进去,那背影似有不舍,又似有些惆怅。
舞阳本是很担心的,但有萧裕风在,他武艺高强,定能保得住他。她的一颗心便稍稍落了地。
穿过暗道的时候,凌慕哲的心境无以描绘,是兴喜,是难过,亦或是尴尬?也许都不是,其实我也够蠢的,我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去救她?那段爱让他那般痛彻心扉,连提的勇气都没有,连救她都想找个理由,可是无论怎么翻阅他们的过去,他都只能长叹一声:我能是她的谁?
此番跟着自己的正牌情敌去救自己所爱的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到时他们一家团聚,我又何如?
想着想着,二人已到了洞口。“先看看情况再出去。”萧裕风轻轻将石门推开一道小口子,向外张望。幽黑一片,这洞口刚好被几株灌木遮挡住,再加上一道与红墙颜色相同的石门,不易被发现。
视察了一会,二人偷偷从洞口爬出,将门重新轻轻合上。走出去后,路愈发亮白,这皇宫不愧是皇宫,虽已夜深,却亦明亮得很,四处都有灯烛照路,每隔几分钟便有侍卫经过。“怎么办?我们还不知道雪儿在哪。”凌慕哲道。萧裕风点头,俯身轻言:“你先在这儿别动,我飞到屋顶看看情况。既然是被打入冷宫,那皇帝又那样想捉我们,定会在那冷宫周围部防。”“所以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雪儿在的地方。”“不,是人貌似最少的地方。”凌慕哲笑着点点头:“希望那狗皇帝真有这么聪明。”
萧裕风飞上屋檐,俯视下去,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又飞身下来。“怎么样?”“那边。”“有多远?”“大概要穿过五座宫殿。”“确定了吗?”“门只有两个侍卫,屋里灯火较暗,九成是。”二人边走边说着,躲过一群群巡视的侍卫。
二人踮着脚伏入一旁的灌木丛,警惕视查四周。这边的夜寂得可怕,好像那两个侍卫都不会出气似的,呆呆地目视前方。凌慕哲指指上面,萧裕风点头,便从右边插了过去。一个侍卫看到了,刚要张口叫,只见屋檐倒吊下一个人,咔嚓一声,脖子都被拧断了,另一个侍卫则被从后面捂了嘴,忽然咽气倒下。
雪儿正倒上一杯水,滋润喉口。忽然,她似是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这时,二人同时冲入殿内,雪儿听得声响蓦然转身,一个剑步奔上去抱住凌慕哲。凌慕哲有些不知所已,她这样抱着自己,是何意?雪儿轻轻地在他耳边细语:“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对不起。”凌慕哲心中腾出汹涌的兴奋与喜悦,登然觉得这么多年自己都想错了。
雪儿轻轻放开他,才发现萧裕风正立于一旁,他低眉沉眼,有些尴尬与内疚。雪儿顿时也觉着有些对不住他,迟迟道:“萧恩公。”萧裕风避开她的眼,心中其实是有几份欣喜的,还好她爱的不是自己,若不然,他对阿夜的痴恋不知该存放何处了。
“孩子被隆君害死了……”雪儿道,心如刀绞。萧裕风心底黯然了一阵,虽然那次是逼不得已,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总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他与凌慕哲对视一眼道:“我们此番来就是为了救你,快跟我们走罢。”“皇宫戒备森严,你们怎么进来的?”凌慕哲得意一笑,此时他万没有来时那般苦痛了,周身无尽的畅快,一手牵住雪儿。“跟我们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