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哲等人快马加鞭地赶往城内，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门口尸体横七竖八，众官兵有的被开膛破肚，肠子心脏遍野，有的则拧碎了脑袋，还有的好像被分了尸，铺就着一席席红地毯，令人作呕的腥味漫延开来，连一里以外的草上都沾满了血渍。
“怎么回事？谁干的？”话未落音，一个熟悉的影子慢慢变得清晰。“萧裕风！”“小师父！”逸尘急切地赶去，只见他面无血色，手中抱着一白衣染血的女子，步步挪动，眼里空洞洞的。
“萧裕风。”凌慕哲惊骇地向他怀中瞥去，心底一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萧裕风！”凌慕哲迎上道，“我们一起杀入皇宫，宰了那群畜牲！”萧裕风忽地冷笑一声，眉间依旧痛苦万分，他头也不回。
“萧裕风！萧裕风你给我站住！”凌慕哲快步赶上他，“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忘了吗？”萧裕风面不改色，横抱着阿夜，如行尸走肉般，无视他物。“萧裕风！”凌慕哲去拉扯他，却无事无补。
“萧裕风！你个畜牲！雪儿是因为你才落到如今的下场！你都不管了吗？你个缩头乌龟！萧裕风——”望着萧裕风远去的背影，他瘫坐在地上，嘴角边残留着凄笑。司徒逸尘慢步走近，举目眺望，萧裕风的身影已消失于雾中……
“小师父！”逸尘追赶了上去……
凌慕哲苦笑一声，他懒散地望着一地的尸体，幽幽地转身离去。舞阳脸上泪痕点点，她突然有些心痛，望着他的背影，她觉着好远，好远……
“床整理好了。”舞阳忙活了好一阵子，目光落向桌前失神的凌慕哲。“你好好休息吧，我回房间了。”“舞阳。”他沉道，声音中带点哀求，“陪陪我。”绾芷舞阳先是一愣，又走上去抱住他的头，揽入怀中，默然无语。
她兀地背身一紧，随即无力地瘫下去，正好被凌慕哲拦腰抱住。他要做什么？舞阳心里如小鹿乱撞，看着他将自己抱到床上。他将她的靴子化去，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他怜惜地俯瞰着她，指间划过她的颊。她有些胡思乱想，轻轻闭上眼。
脸颊那份温热渐散去，她一睁眼，他站得远了，约有三四米之距。
怎么了？
“舞阳。”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发生什么了？舞阳脑中闪现无数个问号，但她被他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说话。
凌慕哲不再说话，转身便要走。可是那脚却如灌了铅似的，寸步难移。是要离开她了吗？确定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舞阳，舞阳……对不起，我不能带着你去救雪儿，不能……现在只剩下我了，只剩我了。我不能再害你……
凌慕哲想回头再看她一眼，只一眼就好，可他不敢，他怕看了之后就走不了了，他怕看了之后，他的心会碎……
我不能回头，我不能，我不能再带给你伤痛了，只有我走出你的世界，她才能平安下去。请原谅我，舞阳，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无法兑现我的诺言……
绾芷舞阳笔挺地躺在床上，眸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她想起来，想抱住他。告诉他她愿意，她愿意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去死，因为他太苦了，她只想让他开心、快乐……
慕哲，你快转过身来，快来解开我的穴道，我们不是说过，要风雨同路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