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直钩钩地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手吧！”
“不！怎么可能！”“快放！”“不！要死一起死！”
“你不能死，答应我，你一定要救出雪儿妹妹。你们一定要幸福……”
“放手啊！”
“不！”“快放！再不放大家都会死！”
“不！别逼我！”
“凌慕哲——”“我不会放手的！”
“你这个笨蛋快放手——”她歇斯底里，“反正我只是令人讨厌的臭女人……”
“傻瓜……”他喃喃道，热泪滴到舞阳脸上，顺着下巴化为晶莹的珠儿坠落山崖。“失去你，我永远不会快乐……”
司徒逸尘心中沉下一块大石，万分难受。
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凌慕哲……是个炒鸡大驴蛋……”
一道银光闪过，凌慕哲突然就失去了重心，眼前的女人就那样越飞越远……一片片雪花将她的身影隐去……
“舞阳——舞阳——”声嘶力竭的哭喊。
“舞阳——”
司徒逸尘的神经崩裂，臂上的力显然少了很多，但是他的心沉到了海底。凌慕哲的手上，只剩只血淋淋的白皙的玉掌。
绾芷舞阳……砍了自己的手……
“舞阳——舞阳——”凌慕哲身子不住地抖动，他心如死灰。
逸尘望着神情已死的凌慕哲，用力缩回双腿，缓缓地，将行尸走肉的他拉上崖头来。他气喘吁吁，肌肉早已酸痛难耐，伸手去摸双腿，已无知觉……
该怎样去描绘此时的景观？是悲痛欲绝，还是叹息死里逃生……
司徒逸尘呆滞的目光打量着周边，一片死寂。对面崖上的士兵叫喊着，射着不可能到达此处的箭，杨昆圆目怒睁，好像要飞过来将他吃了似的。凌慕哲不作声地瘫在那里，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他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词语。他望入他的眸中，那一弯死水，没有任波澜……
空中的雪变得稀稀落落，耳边更安静了。“如此一个痴情女子，就默然走了……”逸尘觉着似隔离了这尘世，眼前的平静让他心中万分恐惧。
倏然听到一声长啸，他激灵从幻像中醒来，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慕哲兄！慕哲兄！”他尝试着去抱住他，却感到一阵冰凉。
这情景像极了当初，当初慕哲抱住他的时候，两个人这般相似，这般凄惨。是那句话应验了么？人生是荒凉凉的悲剧……
他不禁低哑，凄笑。
凌慕哲狂抓着只没过脚踝的雪，无息的泪融化开一片空地，晶莹地砸在地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偶尔几片飘舞的雪花，掠过这画面……
……
他将一抔抔混雪土从底处搂起，盖上，搂起，盖上……
他的嘴边挂着笑，心里却比死还难受。
“你说过有一天，你会留在我心里。”他哭了，“你做到了。”逸尘慢慢走去，将手轻放在他肩上：“别这样，她知道了，也不好受……”他的面部极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眼里放出离奇的神光，口中念叨起来：“我是个害人精，我是个害人精……”
“慕哲，慕哲，别说了。别说了……”
“难道不是吗？”他似是要爆发了，用力甩开他的手，踉跄地向后退却几步，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若不是我……奕野不会死；若不是我……阿夜也不会死……”他蓦地跪到地上，猛烈地用手捶地，“舞阳！舞阳！舞阳……”
“啪！”司徒逸尘狠抽了他一耳光，哭喊指着不住颤动的双腿，“若不是你，我就不可能站在这里！！”
脸上火辣辣的，慕哲倒入雪地中，阳光在眼缝中慢慢地变地稀微。
屋外。月光冰冷。
“要救雪儿，光凭你我之力成功的机率十分少，若能求得他，胜算会大一些……”逸尘小心翼翼地说。凌慕哲一恼，奋力一拳击在桌上……
